第一百一十二章 無孔不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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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富貴奢華的禁宮,偏又帶著冷然的肅殺之氣,榮華是他人的,殺意是給晉王的。

在腦海中不斷地思緒下,他越走越快,甚至越過了領路的內侍,直接往福寧殿而去。

這些低著頭的內侍們,也全都對這位卷土重來的晉王感到好奇。

他們用餘光去打量晉王。

晉王穿著紫衣,內襯白花羅中單,束以革帶,銙中扣著翠玉,月要間掛玉劍,金魚袋,足下是白綾襪皂色靴。

宮中流光溢彩的顏色照在晉王身上,仿佛他生來便是這宮中之主,要受眾人跪拜之禮。

晉王對他們的目光並不在意,他走到最後,幾乎是奔了起來,不顧身後內侍的呼喊,他提起衣袍,跨過高高的門檻,才停住腳步。

溫暖如春的大殿之中,今上穿著隨意,和那畫像上一樣,是淡眉長目,舉止清和,如同文人名士一般雅致。

今上身旁,坐著張貴妃。

張貴妃與今上一般,都如同雅士一般高雅出塵,驚愕地看著突然闖進來的晉王。

晉王怔怔地看著今上,眼眶一紅,蓄出眼淚,又往前走了幾步,才跪倒在地:「阿爹,不孝子回來了。」

跪下之後,他垂頭於地,額頭觸碰在金磚之上,臉上的思親之痛凝結在臉上,眼裡雖然依舊含著淚,但是眼神確實一寸寸暗了下去。

張貴妃穿的是朱紅色大袖衫,紅羅裙,乃是中宮常服。

他的眼神越來越冷,越來越沉,最後成為一條龍,即將在此處翻雲覆雨,翻江倒海。

這一夜,晉王留宿宮中。

第二日五更,雞人雞唱,報時吏敲鍾,頭陀沿街報曉,宋繪月和銀霄已經穿戴整齊,是個少爺和護院的樣子,冒著寒風出門。

天冷無雪,隻是凍了一整夜,地麵那一層薄薄的積雪全都成了薄冰,難以行走,更兼天色還暗,街道上更是行人稀少。

宋繪月沒有提燈,僅借著微弱天光辨認道路,兩人一氣走到俊義街,找了個腳店吃餛飩。

銀霄端起碗,捏著湯匙,趕鴨子似的將餛飩趕進嘴裡,仰頭喝乾淨湯。

下餛飩的就是店家,對銀霄笑道:「這小哥可能吃。」

「再給他造三碗,」宋繪月也笑,「你這兒香,張相爺上朝前是不是也在你這兒吃過?」

店家越發笑的燦爛了,謙虛道:「哪裡,不過張相爺府上的仆人倒是來吃的多。」

宋繪月聽了,便不再說話,隻看眼前的碗,耳朵卻靈敏地聽著四周的談話聲。

等到銀霄跟前摞了四隻碗,宋繪月忽然站起來結了帳,銀霄也迅速起身跟了上去。

他們跟著張府出來的采買,一路到了碼頭。

采買在碼頭上挑三揀四,披著張家的皮耀武揚威,魚行的人滿麵堆笑,買一送二,將最新鮮的魚送到宮裡和張相爺府上去。

采買在魚行挑完魚後,時辰還早,天色依舊是未曾大亮,他一扭身,就去碼頭上一間小宅子裡坐了一會兒。

銀霄跑去聽了會兒牆角,回來對宋繪月道:「裡麵是他兒子一家。」

宋繪月盯著這兩間小屋,有些疑惑。

張府采買的兒子,就算住不起大宅,怎麼隻住兩間草屋?

看張旭樘撒錢的闊綽,張府的下人沒寒酸到這個地步吧。

她繼續盯著沒動,片刻之後,屋子裡響起女人的哭聲,一個年輕男子從裡麵出來,進了一家腳店。

腳店裡放著一隻大酒缸,也賣熟肉,但是隻見人進,不見人出,好像這屋子吃人似的。

銀霄進去一探,出來便在宋繪月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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