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長江龍影（1 / 2）
那像是魔鬼，又像是神明的身影側目看了一下空盪盪的宮殿。他身邊凝聚而來的火焰彷佛有了生命一般，興奮的圍著他繞圈子。紅色的光芒跳動著，讓這本來就不怎麼明亮的宮殿忽明忽暗的。
「……我討厭黑暗。」麵對空盪盪的宮殿，千年之間一直在與黑暗作伴的身影說道。
他身旁的火焰像是聽到了他的命令，如同神話傳說中的妖靈尹夫利特一般，跳動在漆黑的大殿裡，點燃一盞盞青銅燈。
火光盛起，將大殿照亮，宮殿裡原本處於陰暗處的角落也被點燃，露出了裡麵的東西。
無數尊蛇首人身的銅像像是古代的臣子一般，對著王座的位置弓月要行禮。身著古代儒袍的它們低垂著頭，白銀鑄造的蛇眸裡閃著危險的光芒。
「……太安靜了，這裡本不該是這樣的。」王座上的身影又說到。
而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寂靜的宮殿裡發出機械運轉還有金屬摩擦的身影。原本彎著月要的銅像們彷佛在回應他的呼喚一樣，直起了身子，銀色的眼睛裡倒映著王座上身影的影子。
「就算這樣……」璀璨的雙目掠過這些陪伴了上千年的銅像，那身影長嘆了口氣，「……隻是被賦予活靈的你們，可不算真正的生命。」
這樣說著，他伸出那長滿鱗片以及利爪的右手，向著空處一揮。
乾癟的鼓包們燃燒起來，數百上千直至無法確認數量的鼓包們都在燃燒了起來。火焰的溫度瞬間將宮殿內的空氣加熱到極高的地步，就連那些千年不見光亮，且冰冷異常的銅像冒出點點猶如汗水一般的水滴來，但下一秒就被高溫蒸發，連蒸汽都不曾留下。
但如此的高溫卻沒有對王座上的身影產生影響，不如說，這樣的環境下還能讓他感到一絲舒適。但這舒適感很快就在他不堪的回憶裡消失了，即使這神話一般的宮殿，也避免不了被人類埋葬的結局。
兩千年前的回憶在他腦中閃過，全副武裝的人類士兵騎著被蒙住眼睛的馬匹向他們沖鋒的畫麵，如今依然歷歷在目。那馬蹄踏過的聲音如今還是在在他心裡，像是和他劇烈跳動的心跳聲重合一般，在提醒他不要忘記那段屈辱的回憶。
「卡察、卡察……」的聲音不斷在在宮殿裡響起，正在燃燒的鼓包們震動了一下，然後乾瘦到已經不可能被認為還是活著的生物從裡麵蹦躂出來。
之所以說是蹦躂，是因為這東西沒有可以被稱作腿的東西。取而代之的，卻是鋒利度堪比金屬刀刃的鰭。
原本身長超過五米以上，無論放在哪一條內陸河、亦或是海中，都能被稱為「魚王」的龍類亞種，在被王座上的身影吸食了血液之後，身軀縮小了進一半，且自身的血肉也是乾枯到「鱗包骨」的狀態。
但就算這樣，接受了「活靈」，並以「屍守」之名重生的它們，卻是有著比身前還要堅硬的軀體，刀刃一般的魚鰭以及利牙可以輕易破開鋼鐵的防禦。
而更重要的是，成為「屍守」的它們是一隻完全隻聽他命令的隊伍。不會在敵人來襲之時恐懼，不會逃竄……儼然是一支完美的隊伍。
數以千計的屍首巨魚在青銅宮殿裡跳動著，希望進入不遠處從宮殿之外引進來的河流內。它們的魚鰭和鱗片在與青銅地麵摩擦後，留下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和點點火星。
即使在死後已經擺脫了水的桎梏，但它們還是渴望著曾經棲息過的河流。不過這樣也沒有辦法，以它們的身體構造，在陸上能夠發揮的能力不足水裡的十分之一。
可即使是這樣……也這是還不夠。
兩千年前的人類就可以用人數的優勢推平這些不滅之師，現在的他們隻會比兩千年前更加的強大，僅僅隻是這些的話還不夠。
王座上的身影再次伸出手，但這次沒有出現火焰，而是響起了巨大的機械運轉的聲音。整個宮殿……不，包括宮殿之外的青銅城都運作了起來。
在一陣極其復雜，即使是現代頂尖工程師以及煉金術師們看了也兩眼一花的變化之下，一個金屬外殼，與這座城市一樣有著極其古老歷史的匣子出現在了宮殿裡。
王座上的身影站起身，第一次離開王座來到匣子旁邊。他伸出滿是鱗片的利爪，撫扌莫了已經打開的匣子上不知何種材料鑄造的金屬外殼，璀璨的眼睛裡第一次有了情感流動。
打開的匣子裡七把古武器彈出，並像是在歡迎他一樣的發出一陣陣虛鳴。同時，能夠讓所有純血龍類懼怕的煉金領域在刀匣四周生成，已經回到水裡的「屍守」們，也是紛紛向更遠的地方遊去，不敢接近被領域籠罩的地方。
這是一套會噬主的裝備，明白著一點的身影拔出其中唐刀式樣的武器，細細端詳著這連他也能夠砍傷的至高煉金刀劍組合。曾經參與刀劍鑄造的他明白，這為他們那六個兄弟姐妹們準備的武器，用來對付盜取龍類火焰的人類來說，有點那殺雞用牛刀的感覺。不過明白了人類力量的他，不會輕視任何一個將要步入這處青銅城的人類。
「哥哥……這次換我保護你。」嘴裡喃喃喊著一個不在這裡的人，他將唐刀插回匣中，關閉了這道恐怖的煉金領域。
來到大門的位置，閉上眼的他回想起兩千年前，那個將他護在身後，對著麵前闖入神殿的人類降下火焰神罰的身影。
再次睜開眼睛，那之中最後的軟弱的消失。他推開巨門，身後翅膀微微扇動，輕輕一躍跳上了守在門外的，帶著鋼鐵麵具巨龍的背後。
拉動連接著麵具的鐵鏈，他大聲喊道：「走吧！參孫！要讓這群人類知道青銅與火的歸來了！」
坐下的巨龍發出一聲嘶吼，帶著他遊進了青銅城之外無垠黑暗的河水裡。既然做好了開戰的準備，他就必須拿出兩千年前所沒有的認真來，是該讓人類見識見識這座神話時期就威名遠揚的青銅城真正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