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知冬05(1 / 2)
程知何嘗聽不出林冬序話裡的另一半含義。
——如果記得我會痛苦難過,那就不要記得我。
——請忘記我。
如果他真的被死亡帶走了,程知的的確確會很傷心。
但她的難過,不是因為她記得他,而是因為,她永遠失去了他。
他之於她,不是普普通通的朋友,而是靈魂契合的、可遇不可求的、唯一特殊的那一個。
用一見如故來形容都不足以。
很多人一輩子都遇不到這樣一位和自己如此心靈相通的知己。
從這點來講,他和她都是幸運的。
因為他們相遇了。
哪怕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但他們至少擁有這樣一段陪伴彼此的美好時光。
程知清楚地知道,以後每當自己回想起這段時光時,她一定會笑著跟別人提起他。
——這個叫林冬序的男人。
他倆吃完午飯要離開學校餐廳時,剛巧趕上學生下課吃午飯。
一時間各個樓梯都是往上湧的學生。
程知和林冬序逆著人流,艱難挪動腳步,慢吞吞地下樓。
然而,盡管程知已經很小心,但她依然被硬往上沖的男生給莽撞地擠了下。
正抬腳踩下一個台階的程知霎時失去平衡,直接撞到了在她前麵開路的林冬序。
林冬序回頭看了她一眼,程知蹙眉揉了下額頭,然後不好意思地歉意道:「抱歉抱歉,是不是撞疼你了……」
她的額頭可是直接生嗑到了他後背上,她疼到都泛淚花了,那他絕對也好不到哪裡去。
林冬序沒有回她到底疼還是不疼,隻無奈地低嘆了聲。
隨即,程知就瞬間睜圓了眼睛。
她訥訥地垂下頭。
林冬序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正在帶她一步一步慢慢下樓。
她的反應忽然變得遲鈍,大腦像宕機了似的,無法轉動思考。
隻有身體在本能地跟著他亦步亦趨地下樓。
周圍人潮洶湧,空氣有限的室內樓道被黑壓壓的人頭占滿。
程知有些呼吸不暢,缺氧到心跳都變快了。
直到順利走出餐廳,林冬序適時鬆開了手,她才驀地如夢初醒,對他抿嘴笑著說了句謝謝。
隻是,程知自己都沒注意到,被他握過的手腕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這抹餘熱,在她騎自行車和他回家時,才漸漸被經過的風一絲一縷地帶走。
同時也撫平了她微亂的心跳。
兩個人到了她家樓下,把兩輛自行車放回儲藏間,隨後就開車向馬場出發。
因為程知不認路,而林冬序又自告奮勇,程知就讓他開車了。
程知本以為馬場會在市區外,但沒想到,這個私人馬場其實就隱藏在市區內。
到了地方後,林冬序把車停好,帶程知來到室內。
馮嘉木已經提早把他倆要穿的馬術服裝送了過來。
馬場內的負責人對林冬序說:「林少,您和程小姐的馬術服馮特助已經分別放在了更衣室,您倆直接去換就行。」
「嗯。」林冬序應了聲,垂眼看向程知,溫聲道:「先去換衣服,一會兒在這兒碰麵。」
程知笑語盈盈地回他:「好。」
負責人隨後就說:「程小姐,我帶您去更衣室。」
程知眉眼彎彎道:「好,謝謝你。」
「程小姐不用客氣。」
在去女更衣室的路上,程知問了對方怎麼稱呼,負責人得體地笑著說:「叫我小李就行。」
程知莞爾,有點風趣道:「好,李教練。」
李教練瞬間被老板帶來的這位女伴給逗笑。
更衣室放著全套馬術服:黑色的安全頭盔,白色的長袖馬術t恤,黑色的矽膠馬褲,黑色馬靴,黑色護甲,牛皮護膝和矽膠手套。
程知換好衣服走出去後,林冬序已經戴好頭盔、護甲以及護膝了,隻有手套還沒戴。
她剛走到他麵前,他就抬手給她正了正頭盔。
然後一邊戴手套一邊說:「走,帶你去見見我的馬。」
程知十分好奇,問:「什麼顏色的?」
林冬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著問她:「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程知不假思索地回答:「白色,白馬最帥!」
林冬序眉梢輕抬,眼裡染上零星笑意。
須臾,兩個人踏進馬場,程知一眼就看到李教練牽了一匹白馬。
「哇!」她瞬間驚喜地睜大眼,「居然真的是白馬。」
林冬序低笑說:「咱倆喜好相似已經不足為奇了。」
程知樂不可支。
她開心地小步跑著來到白馬旁邊,但又不敢湊太近,就眼巴巴地歪頭瞅著這匹駿馬,滿眼好奇和打量。
程知最先注意到的就是白馬的鬃毛,居然是波浪卷。
「天吶,它的鬃毛是大波浪誒,好性感哦。」
程知又仔細瞅了瞅白馬,是很貴族的長相,頸部拱起,弧度流暢,濃密的鬃毛柔順垂落,波浪卷格外吸引人,背部平緩而結實,渾身肌肉豐滿,體態健碩。
完全就是馬中的王子。
太優雅了。
程知忽的想起什麼,突然說:「啊!我記得哪個國家的馬有個特點就是鬃毛和尾毛是波浪式的……」
「西班牙!」她眼睛亮晶晶地問林冬序:「是不是西班牙馬?」
林冬序嘴角噙笑道:「你猜對了,是西班牙的安達盧西亞。」
他正在扌莫他的馬,然後對程知招招手,「過來,可以試著扌莫扌莫它,跟他交流交流。」
程知慢慢挪到林冬序身旁。
到底是第一次接觸馬,程知還是有些緊張忐忑。
她緩緩抬手,輕輕扌莫了扌莫白馬,很溫柔地輕聲誇贊:「你好帥呀,我第一次見你這麼帥的馬呢。」
林冬序忍不住笑出聲。
程知扭臉問他:「他應該有名字的吧?他叫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