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用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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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曲小溪僵硬地答話,然後僵硬地往他那側挪了半寸。

耳畔傳來一聲輕笑,莫名讓曲小溪後背一麻,頭都不敢再抬一下。

馬車駛起來,四下裡一時隻餘馬蹄聲與車輪聲。曲小溪僵坐須臾,見他不再多言才忍不住又抬了一下眼皮,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他生得真的很好看,即便在閉著眼睛小歇,依舊掩飾不住那種出塵脫俗的美感。許是因為自幼長在皇家的緣故,他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威儀,哪怕方才和她一樣倚著廊柱擺出一副混不吝的樣子,他都分毫沒失了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隻讓人覺得是個性子不羈些的貴公子。

這麼好看的一個人,惡趣味怎麼就那麼多呢?!

曲小溪細數與他相識以來他做過的事:身為新郎卻充作禮部官到她家裡傳旨;聽到她和酸棗的閒言碎語就扔下那麼一句嚇人的吩咐,逼得她趕緊去求情——事後她仔細一想才反應過來,他大概本就是想逼她去謝罪,否則若真要割酸棗的舌頭,他差幾個得力的宦官進來直接押了人走便是,大可不必讓她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小宦官進去傳話。

然後,她端著蛋黃酥去告罪,說起「做菜要嘗」,他還專門傳張敬過來「當麵對質」。

今天又是這樣在她歸寧時突然而然地殺到了府裡,還和曲小清抬槓說什麼「我祖父是世祖皇帝」。

還敲了她一頓飯!

這人在一張好看的皮囊下,到底長了顆什麼腦子?

曲小溪心中腹誹不止,一時便出了神,視線盯在楚欽臉上遲遲沒有挪開。

楚欽突然睜眼:「王妃看什麼呢?」

「沒有……」她局促低頭,手指不自覺地摳起了襖上的繡紋,再也不肯抬眼了。

車廂中就一直安靜下去,直至回到尋王府,楚欽才慢悠悠地再度開口:「晚膳——」

「我知道!」曲小溪神色緊繃,提步就往廚房走,「我這就去做。」

尋王笑看著她步履匆匆的背影,一縷笑在唇角久久不散。

永平侯府之中,因尋王與尋王妃已走了,眾人很快便也各自散去。各房親戚各回各家,兒女們也各自回房。

曲小清在不急著走,著人傳話請夫君先回去了,自己在家中多留了一會兒,先陪父母親說了說話,又帶著婢子尋去了曲小涓房裡。

曲小涓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中,已不知哭了多久。

她是家中嫡出孩子中最小的一個,曲小清與曲許氏的兒子曲書時都比她大。她因而自幼就被母親和兄姐慣著,從未遭過這麼大的罪。

這一回她卻直接被打得見了血。可皮肉之苦也還算了,更讓人曲小涓心裡過不去的是丟人。

雖說曲許氏讓仆婦將她押進了屋裡去受罰,可一個姑娘家被剝了衣裙挨打是多難為情的事。她挨打時便一直在哭鬧掙紮,待被送回了屋,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樣一掙紮好像更加丟人。

曲小清坐到她床邊,沉沉地嘆了口氣:「聽姐姐一句話,你這脾氣必須要改一改。咱們姑娘家出門的時候少,從前家裡慣著你是想讓你高興,由著你無法無天。可你也要知道,來日嫁了人、成了當家主母,應酬交際都不會少的,你這性子少不了要惹麻煩,指不準還要牽連整個曲家。」

曲小涓哭得泣不成聲。

這樣的話若放在從前、哪怕隻是今日挨罰之前,她都必是要反駁的,因為她素來看不上曲小溪在母親麵前裝乖討巧的那副做派。

可眼下一頓板子打得她不敢吭聲了,聽長姐這樣說,她也隻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曲小清又說:「等傷養好了,我陪你一道去王府,跟你二姐姐賠個不是去。」

曲小涓美眸一顫,轉頭望向曲小清:「姐姐,我……」

她想說「我不去」,但被曲小清一瞪,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好好歇著吧。」曲小清又嘆了聲,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姐姐慢走……」曲小涓喃喃道。

曲小清囑咐了小涓房裡的下人幾句就離了娘家,坐上馬車,回了威將軍府。說起來,她這門婚事也算風光,威將軍是兩年前才立了戰功的當朝新貴,是在京中炙手可熱的人物。論名聲論前程,都比二妹所嫁的尋王強了不知多少。

隻是……

「唉。」

曲小清想起尋王那張美玉一般的麵孔,疲憊地靠在了車壁上。

「哎,夫人!」

到了威將軍府,車子還沒停穩,曲小清就聽到了帶著笑音的喚聲。

她厭惡地擰起眉頭,又深緩了口氣才起身下車。

威將軍徐鞍早已迎過來,見車簾揭開就伸手扶她,曲小清搭著他的手下了馬車,即刻將手抽了回去,規規矩矩攏在袖中,狀似隻為維持儀態。

「將軍怎麼在外麵?」她垂著眼簾,問得客客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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