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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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舊物件兒之所以特別,是因為它們大多帶著特殊的印記,隨著時間的流逝,再看到它們的時候,記憶的片段顯現在眼前,總是很有趣。

至少尹明毓是如此。

她的回憶裡,大多是明媚的。

是以尹明毓擺弄這些東西,麵上始終帶著笑。

謝欽換好衣服出來,見她神情,眼裡也泛起一絲笑意。

尹明毓聽到聲音,側頭舉起避火圖,晃了晃,「郎君,可要一試?」

她在這種事上,向來都不扭捏。

謝欽微一挑眉,隻是瞧一眼窗外天色,才稍稍暗下來,便道:「不若先淺酌幾杯?」

尹明毓應得爽快,「成。」

有酒不能無菜,她合上箱子,招呼婢女準備。

她已經看見箱子裡的東西,謝欽便抱著箱子去書房收好。

尹明毓坐回去繼續剝鬆仁吃,謝欽再回來便坐在她身邊,取過碟子,邊剝給她邊隨口聊道:「陛下金口玉言,命我事了之後回南越繼續任職,你如何打算的?」

「一道走。」尹明毓攤著手,他剝好一個放在她手裡,她就吃一個,「不過何時能事了?」

謝欽道:「應是會晚於表妹的婚禮。」

尹明毓拎起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在謝欽那頭,「不會有變故吧?」

若說變故……

謝欽道:「陛下身體……」

他沒說完,隻看了一眼尹明毓,眼神暗示後,便繼續道:「且我今日在陛下寢宮瞧見了皇孫們,父親說,陛下有意觀察皇孫們,隻是似乎還未選定屬意之人。」

尹明毓好奇,「如何觀察?看功課?」

「是。」謝欽頷首,「父親並幾位老大人教導皇孫們讀書,陛下從旁觀察皇孫們的品性。」

尹明毓沒想到如此平常,沒趣道:「好歹挑些事兒來,在宮裡皆端著,哪容易瞧。」

謝欽微頓,確是這個理,而且陛下身體不好,容不得慢慢觀察……

尹明毓想起扶掃把的例子,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說:「陛下屬意什麼樣的繼承人,便扔到相應的環境裡,下意識地反應才是最真實的……誒?你去哪兒?」

謝欽將鬆子放回碟中,道:「你說得有理,如此向陛下進言,謝家也並未左右皇位繼承人。我去見父親,稍後回來。」

尹明毓眼睜睜看著他說走便走,有些無言,她就是隨便一說,他們不會折騰壞皇孫們吧?

不能親眼看見,怪教人遺憾的,唉……

而謝欽問過父親在何處,便直奔西院。

西院裡,謝策一張小嘴不停歇,謝家主和謝夫人聽著都有些累了,他卻還興致勃勃的。

他們皆不忍心打斷。

偏偏謝夫人還答應了謝策,讓他今日宿在西院,夫妻倆很有可能要聽他說到就寢前。

謝欽一過來,說有正事商議,謝家主馬上便起身,招呼他去前院書房。

謝夫人看著他們父子離開,轉頭對上孫子純真的眼,默了一瞬,方才道:「策兒繼續,祖母聽。」

謝策便要接著說,隻是張了張嘴,一臉迷糊地問:「策兒說到哪兒了?」

謝夫人提醒:「你們在揚州……」

謝策恍然,「是,揚州……」他就從揚州開始說。

謝夫人聽孫子講故事,謝家父子商議他事,謝家之外,各家還在議論謝欽早朝上奏之事。

朝野震驚,但大多不會往自身關聯,唯有定王和平王,回府之後幕僚不斷。

定王是想要確定平王是否與南越兩族有勾連,如何利己。

平王府裡,平王卻是驚懼難消,再端不住姿態,一直在書房之中走來走去。

「果然謝欽一個右相之子,突然外放去嶺南沒好事兒!外祖父,你說父皇是不是察覺了什麼,才讓他外放去嶺南?」

忠國公聽他此言,目露一絲沉重,因為極有可能,否則他們先前也不會特地讓那僥族族長想辦法絆住謝欽。

隻是他們也沒想到,那僥族竟然猖狂到直接挾持刺史家眷。

忠國公不禁怒道:「定是那僥族做下蠢事,又做得不乾淨,才打草驚蛇!」

平王也咬牙切齒道:「異族淺陋野蠻,若早知他們乾下如此喪盡天良之事,我絕不會容忍他們至今。」

事實上,他們當然不會毫無察覺。

隻是事情未犯到頭上,理所當然以自身利益為先。

平王從始至終就隻是想要利用蠻、僥二族,他早已打算好,待他登上高位,第一個便要拿那兩族開刀,如何會給他們那種人權勢地位。

如今有可能受他們牽連,事到臨頭,平王深恨不已,「若我度過此關,絕不會放過那兩族,定要將他們斬盡殺絕!」

忠國公到底久經沙場多年,見過諸多生死危機,稍稍平復下來,提點道:「殿下,你冷靜些。」

平王根本無法冷靜,「外祖父,父皇下朝時的眼神,你可見了?父皇……是不是知道了?」

忠國公沉聲道:「許是殿下自己嚇自己,那謝欽興許根本沒有發現殿下的事兒。退一萬步講,縱是知道又如何?陛下並未當眾宣揚。」

然而平王一想起昭帝最後那冷漠疏離的眼神,便麵如金紙,心如擂鼓,「若父皇隻是暫時不追究呢?我們難道坐以待斃嗎?」

平王復又踱步,焦躁憤恨道:「本王那兩個兄弟平庸蠢笨,我決不能忍受屈居於他們之下。」

忠國公皺眉。

昭帝的身體狀況,根本瞞不住人眼,他們沒有逼宮昭帝的打算,他們的準備是以防昭帝沒有留下遺詔或者傳位之人不是平王。

平王見忠國公沉默,更加焦躁,孤注一擲道:「外祖父,越拖越被動,父皇一定不會選我,若是落到那兩人手裡,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我們必須盡快動手。」

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船翻都得沉,沒有選擇。

·

謝欽和父親商議過後,便打算回去,然而謝家主卻又留他商討別的事,並不放他走。

東院,下酒菜和酒全都端上來,尹明毓等了一會兒,眼見菜上的熱氣漸漸變淡,再等謝欽就要涼了,便吃起獨食,自斟自飲。

原來兩個人的酒,她一人全都喝完,微醺之下,憊懶地拄著下巴,盯著燭火出神。

金兒站在她身側,輕聲詢問:「娘子,我扶您去休息吧?」

尹明毓慢騰騰地點點頭,手伸給她,借著金兒的力道,回內室。

酒極助眠,她躺在床上,頭腦就昏沉起來,最後一絲清醒,腦子裡想的是:謝欽以後撫琴斷弦,寫字斷墨,喝酒斷片……

快到就寢之時,謝欽方才從前院回來,見桌上隻剩殘羹冷炙,酒也盡了,便問金兒:「少夫人可有不高興?」

金兒端給他一碗粥,回道:「回郎君,少夫人並未不高興。」

謝欽頷首,「也是,她隻是小心眼,並非不明事理。」

金兒:「……」

郎君這話落在自家娘子身上,又矛盾又貼切……

而謝欽喝完粥,叫青玉取來一錠銀子。

第二日他早起,將銀子放在尹明毓手中,而後才離府和父親一同進宮。

尹明毓醒過來,感覺手中有異物,迷迷糊糊地抬起手,就看見一錠銀子,瞬間睜開眼。

試問誰早上起來,手裡握著一錠銀子,不會喜出望外?

尹明毓俗氣,尹明毓的一天從這一刻的驚喜開始,笑容就沒落下。

謝夫人、姑太太、白知許三人一大早見到她這麼喜氣洋洋的笑容,心情也都跟著更好。

過了一會兒,謝策腳步輕鬆地踏進來,明快地向每一個人行禮問好。

他要讀書,尹明毓便沒帶謝策這個小尾巴出門,一個人乘車去葉家接了四娘子尹明若,然後一同去長公主府。

尹明毓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來平城長公主府,就是三娘子尹明芮成親。

那時長公主府張燈結彩,全都被紅色和喜氣籠罩,如今再來,處處皆莊重,侍從無一不謹小慎微、規行矩步,整一個規矩森嚴的深宅大院。

尹明毓和四娘子自下馬車,姿態皆端莊得體,見到長公主和世子夫人,也都不卑不亢地見禮。

平城長公主對尹明毓二人態度意外地有些溫和,直接讓兩人落座。

三娘子尹明芮和趙二郎也在,趙二郎止住尹明芮起來的動作,起身向尹明毓一拱手,行禮道:「謝少夫人,三娘身體有些不適,我代她向你告一聲罪。」

尹明毓視線從三妹妹有些蒼白但是並不苦鬱的臉上劃過,笑道:「妹夫客氣了,我與三娘是自家姐妹,怎會怪罪。」

尹明芮麵帶笑容,嗔道:「郎君叫什麼謝少夫人,這是我二姐姐。」

趙二郎便又改口道:「二姐姐。」

又轉向較為熟悉的四娘子,道了一句「四妹妹」。

趙二郎的氣色,看起來似乎也比上一次見他時好了幾分。

尹明毓視線掃過他們夫妻二人,再轉向長公主時,含笑道:「恭喜長公主殿下,我這一回來,就聽說三妹妹竟是有孕了,今日瞧您一家氣色都好,定要多沾沾府上的喜氣。」

平城長公主聽她如此說,嚴肅的臉上又緩和些許,「是三娘帶來的福氣……」

尹明毓一臉真誠,絲毫看不出奉承道:「三娘再是有福氣,也是嫁進了好人家,才能喜上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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