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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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謝欽留宿在東院。

兩人並躺在床榻上,謝欽道:「祖母每年臘月十五都要讓人去京郊護國寺裡上香,往年都是著人去的,今年輪到定王在護國寺齋戒一月,陛下命我隨同。你若是有興趣,我帶你去莊子上住幾晚。」

他一頓,又補充道:「那處莊子有溫泉。」

大鄴皇室祭祖的,都要有皇室成員在護國寺吃齋念佛一月,正月初一再由陛下親自主持祭祀。

上一代,一直都是還未登基的昭帝代天齋戒,這一代,昭帝則是讓三位王爺輪流,今年輪到定王殿下。

尹明毓不在意那些,倒是對溫泉極感興趣,當即便答應下來。

而謝欽思忖良久,才又道:「我許是沒有閒暇,你可邀姑姑和表妹同行。」

尹明毓一聽,嘴角便不由自主地上揚,「那我便邀姑姑和表妹一起。」

她看起來太過高興,謝欽反倒不甚愉悅,便淡淡道:「表妹隻小你幾個月,此番來京定然是想借謝家尋一門好婚事。」

尹明毓笑嗬嗬地說:「祖母、母親先前也這般說,不過表妹的婚事自有母親操心,咱們到時隻管為表妹送嫁便是。」

謝欽嘴角微微上揚,輕輕地「嗯」了一聲。

尹明毓下午睡了會兒,晚上便有些睡不著,不好打擾謝欽睡覺,又不敢動,便閉上眼想溫泉莊子。

她以為她會睡不著,可閉著眼睛沒多久便無知無覺地進入睡夢。

睡夢中,忽然聽到有人在耳邊吵嚷,掙紮片刻,方才睜開眼,問:「怎麼了?」

謝欽已經坐起,眉頭緊皺地穿衣服,答道:「方才正院來人,說是策兒病了,不肯喝藥,哭著喊你,祖母便讓你過去看看。」

尹明毓清醒了些,問:「病了?什麼病?」

「風寒發熱,許是白日進學,著涼了。」

這時候風寒很容易要命的,尹明毓連忙起身穿衣服,外頭值夜的婢女聽到他們起床的動靜,稟報了一聲,也進來幫他們。

兩人都簡單挽了個發髻,便匆匆趕到正院,在屋外便聽到謝策的哭聲。

謝老夫人正在焦急地哄謝策喝藥,但謝策生病,身體難受,脾氣也大,嘗了一勺苦澀至極的湯藥,便十分抗拒,怎麼也不喝了。

謝欽和尹明毓一進屋,謝老夫人便急急地說:「你們可來了,若還是勸不動,也不能再由他這麼哭下去,得直接掰開嘴餵他喝了。」

謝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微微睜開眼看見尹明毓,便張開小手哭喊「母親」。

尹明毓剛在外邊兒走過,身上全都是涼氣,哪能這麼過去,便站在火盆邊兒上,哄道:「小郎君,先喝藥。」

謝策小手使勁兒向前伸,不住地搖頭,邊搖邊哭:「嗚嗚嗚……不喝藥……」

謝老夫人急得不行,催促道:「莫烤了,你抱抱他。」

尹明毓隻得走過去,抱住謝策。

謝策一到她懷裡,立時便緊緊摟住她的脖子,邊哭邊叫「母親」,抽抽噎噎地十分可憐。

尹明毓其實沒抱過謝策多少次,但一個小孩子,小小的身子全心依賴地抱著她,尤其還生著病,她又不是鐵石心腸,自然是有些心軟的,便輕輕在他背後拍。

謝策哭聲小了些,可還在抽噎,小身子也微微顫抖。

謝老夫人見狀一喜,便道:「二娘,你餵他喝藥吧。」

謝策一聽,頭埋進尹明毓頸肩,不斷搖頭,哽咽地喊:「不喝……不喝……」

謝欽皺眉,說:「必須喝藥。」

他語氣太過生硬,顯得極嚴厲,謝策哭聲驟然變大,邊哭邊拒絕:「嗚嗚嗚……不喝……」

謝老夫人氣急,當即便空出一隻手,在謝欽手臂上抽打幾下,「他生著病呢,你凶他作甚?!」

謝欽從未挨過打,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謝老夫人,「……」

而謝老夫人打完他,根本不理會他的反應,走近尹明毓和謝策,心疼地哄:「策兒,莫哭了,曾祖母的心都教你哭疼了……」

謝策不輕,尹明毓抱著他久了,手臂有些吃力,便坐到床上。

謝欽從「挨打」之中回神,見謝策在尹明毓懷裡漸漸平靜,便問謝老夫人:「祖母,策兒如何會風寒?您可派人知會母親了?」

謝老夫人當即便又怒起,強忍著怒火說道:「沒有教人去西院。」

隨即轉向童奶娘等人,敲了敲拐杖,斥道:「連孩子都照顧不好!」

童奶娘等紛紛磕頭請罪,不敢辯駁。

尹明毓抬頭看了一眼,而後對懷中平靜許多,隻是抽噎的謝策道:「小郎君,我們喝藥可好?」

「不要……」謝策搖頭躲進她懷裡,不露臉。

謝欽端著藥碗走過來,一副要硬餵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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