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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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坐得不耐煩了,她趁著女管家去泡茶時,偷偷的地溜了出去。

噴水池旁已經沒有男孩身影,但是戒尺還在。

謝音樓沿著回廊走,伴著她腕間輕垂的玉鐲發出細碎清音,走到隔壁庭院房間時,門是敞開的,裡麵格外幽暗,三五個淡褐色坐墊隨意錯落地擺在地板上。

謝音樓懵懵懂懂地踏入進去,下一秒,看到那個被家法伺候的男孩趴在角落裡,衣服濕透了,透明麵料清晰見骨,好不誇張地都能看見被戒尺打出來的一道道很深痕跡,也有血,沿著他後脖,滴落在了精致輪廓的清瘦臉孔旁。

謝音樓幾乎要以為他死了,卷翹的睫毛微顫,在往前移一步時。

男孩忽然側頭直直看過來,額頭新添了一道新的血痕,看到她白色小身影出現,仿佛襯得他滿身是血越髒,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浮現出薄薄戾氣,在她要靠近時,嗓音冷淡響起:「再走一步,我就掐死你。」

這話充滿威脅,像是要懲罰她的不聽話。

謝音樓自幼就是被爸爸捧在手掌心寵著的,別說掐死她這種話,平日裡一句重話都沒有人對他說過。

跟受了委屈似的,腳步是停下了,眼淚卻啪嗒啪嗒往下掉。

偏偏她還知道要擦,抬起白嫩的小手胡亂揉著,越是這樣就越可憐兮兮的。

男孩沒想到一句話就把小人兒嚇紅著眼,皺著眉頭剛說:「別哭了。」

瞬間,那晶瑩剔透的淚珠就砸了一大顆在他手背上,謝音樓哭著,奶聲奶氣的學他凶巴巴說:「你要掐死我,我爸爸也會掐死你的。」

男孩那點血腥的戾氣都被她哭沒,伸出削瘦的手從褲子裡翻出糖果,是那種老式玻璃紙包裹的水果糖,平時是拿來哄弟弟玩的。

幸好還有一顆,拆開後塞到了這個愛哭鬼嘴裡。

有了糖吃,謝音樓就不掉小珍珠了,從公主裙的口袋拿出手帕,小小年紀就知道人情世故這套,遞給他擦拭額頭的血痕:「破相了長大就沒有女孩子喜歡喔。」

男孩額頭被柔軟的絲綢手帕覆蓋,怔了半響,被父親家法伺候次數多了,也就忘記疼痛過後被人關心是什麼滋味。

小人兒煞有其事地彎月要,嘟起嘴巴幫他吹吹,帶著股甜絲絲的糖味。

男孩精致眉眼間的冷淡不耐都褪去的乾淨,冰涼的手指去握住她手:「你叫什麼名字?」

畢竟是出身顯赫豪門,什麼都不缺,他骨子裡是桀驁不馴的,不似同齡那些沒斷奶似的男孩會裝斯文靦腆……

謝音樓輕歪腦袋認真想,唇齒間含著糖,慢吞吞地說話不太利索:「我爸爸叫我小觀音,大名叫謝音樓……謝闌深的謝,小觀音的音,月滿西樓的樓……老師說月滿西樓是指相思的意思。」

「謝音樓,你叫謝音樓——」

「嗯噠!」

「我叫傅容與。」

「芙蓉魚,我,我知道這道菜!」

外麵轟隆一聲驚雷響,謝音樓被爸爸抱走,結束完在傅家做客後,就回到車上,玻璃窗外雷雨聲驚得她直抖索躲在西裝外套裡麵,卷翹的眼睫毛抖個不停,小手兒揪著領帶:「爸爸,我怕。」

謝闌深溫柔的手掌捂著她耳朵,鼻梁在頭頂側光下越發高挺:「乖,不怕。」

謝音樓點著腦袋,嫩嫩臉蛋往爸爸的修長脖側貼,小聲說:「爸爸,我認識了一個新哥哥,他名字好好記哦,叫芙蓉魚。」

謝闌深低眸,長指輕刮過她秀氣鼻尖,偏低沉的音色道:「是傅容與。」

謝音樓微微張嘴巴,剛要跟著念,車外又一驚雷響起,嚇得她全身猛地跟著顫一下,再次睜開眼時,朦朧的視線逐漸清明,不再是車內,也沒有雨景。

「音樓。」傅容與將她倒在長椅上的身體扶起,自身則是半跪在地上,手掌冰涼貼著她的臉蛋,見是醒了,異常沙啞的語調裡似鬆了口氣:「怎麼睡在這。」

謝音樓半天才回過神,下意識握住他修長腕骨,問:「你弟弟——」

「已經度過危險期。」傅容與守在手術室前半宿,雙目充血,俊美的臉龐瞧著像是削瘦不少,視線往下看,是他那一身血跡的襯衫。

因為這個,傅容與很克製沒去抱她,怕她沾了血氣,不吉利。

謝音樓此刻腦子有點亂,夢裡和夢外險些快分不清,沒有細想,下意識地說:「那好,我,我先出醫院透口氣,這裡好冷。」

剛彎月要起身,又猛地直直盯著傅容與這張臉,盯著人的眼睛近距離都不帶眨一下的。

「方才是被夢魔了,這麼看著我?」

謝音樓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雪鬆香味,半響後,才逐漸地冷靜下來說:「沒有夢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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