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30（1 / 2）
深夜十二點。
位於橫濱的國家異能實驗室依舊燈火通明。
附身於邊牧體內的虎杖仁隱匿了自己的身形,如同幽靈一樣遊盪在這個巨大無比的實驗室裡進行取材工作。這個號稱全日本戒備最森嚴的實驗室對於無所不能的[祂]來說，逛起來一點都不費勁，就像是在逛自家的後花園一樣輕鬆寫意,所有的高科技防禦設施在[祂]的眼裡都形同於無物。
與[祂]的閒適截然相反的是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他們仍然在不眠不休地進行著一項新的實驗——給克隆出來的實驗體注入混沌物質。
所謂的混沌物質,是他們近期從遊盪在橫濱、擁有殺死咒靈的力量的異化動植物身上，提取出來的不明黑色物質。
經過一係列實驗，研究人員們發現在克隆體的身體裡注入這種不明黑色物質之後，原本沒有咒力的克隆體就能擁有看見咒靈、並且將其殺死的超凡力量。
但是想要獲得這股猶如神賜的力量，並非沒有任何代價。
——克隆體若是持續不斷地使用這份力量的話,就會陷入「汙濁狀態」，最終導致精神崩潰、神智瘋癲,甚至開始無差別地對周遭的所有事物進行毀滅式攻擊。
但這沒關係,反正克隆體的人格可以被格式化抹消，這個人格精神崩潰了那就使用指令將其消除，再賦予克隆體一個嶄新的人格。
這樣的過程,對於研究人員來說無異於刀鋒鏽蝕鈍化了,就對其進行拋光打磨，反正隻要能確保武器依舊如往常那般鋒利就足夠了。
而武器本人的感受與意願，自然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畢竟倘若連人格都被抹消了，再多的怨恨不甘不也就隻能如同一縷青煙，悄無聲息地消散於這人世間了嗎？
至於為什麼那些動植物並沒有受到不明黑色物質的影響,陷入精神崩潰的境地，研究人員們認為是因為這些動植物本身的靈智過低，所以它們在注入不明黑色物質之後,非但不會崩潰,反而還會變得「聰明狡猾」起來。
而本身智慧程度較高的人類,雖然受到的負麵影響更多，但相對而言，他們更不容易屈從於那股不知來由的力量，也不會像那些異化動植物一樣生出主動消滅咒靈的本能——許多被抓的異化動植物正是因為控製不住這股消滅咒靈的本能，才會露出馬腳，被巡捕隊帶回了國家異能實驗室。
「初步的克隆體實驗已經有了結果，接下來要對異能克隆體注入混沌物質，做進一步的對照實驗。」
「要對實驗樣品·甲二五八號注入混沌物質嗎？」
隱匿身形偷聽牆角的邊牧聞言，也不由地豎起了耳朵。
虎杖仁記得那個培養槽裡的赭發小男孩就是實驗樣品·甲二五八號，也是國家異能實驗室的荒霸吐計劃中最為重要的成品。
「不行，這太草率了！要等混沌物質在其他異能克隆體的身上做完了實驗，才能考慮要不要將它注入實驗樣品·甲二五八號的身體！實驗樣品·甲二五八號可不是那些一次性消耗品，要是不慎損壞，我們可承擔不起責任！」
「好吧，那就先觀察一下混沌物質在異能克隆體身上的反應。」
接下來，兩個研究人員沒有再進行任何對話，默默地繼續手中的實驗工作。
虎杖仁見沒瓜可吃了，乾脆利落地起身離開，繼續在這個實驗室裡瞎溜達——直到一聲嬰兒啼哭穿越了空間的界限，從三百多公裡之外的仙台市傳入[祂]的耳中。
屬於寶爸的dna馬上動了起來！采集靈感再重要，也重要不過[祂]的寶貝兒子肚子餓了需要[祂]的投餵！
虎杖仁的意識立刻從邊牧的體內離開，回到了位於仙台市家裡的那具身體裡麵。
而在[祂]脫離之後，邊牧又甩著尾巴屁顛顛地回到了安放著實驗樣品·甲二五八號的培養槽旁邊趴下，目光熱切地望著漂浮在營養液中的赭發小男孩。
它已經不記得自己被那個白發孩童抓去做實驗之前的記憶了，但在見到這個孩子的第一眼，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就從它的心底油然而生。因此，它選擇了留下來，即便這個決定對它來說非常危險，它也還是想要待在可以看得到這個孩子的地方。
另一邊，睜開了眼睛的虎杖仁抱著嚎哭的粉毛小嬰兒出了臥室，直奔廚房而去。
[祂]從小冰箱裡拿出冷藏的母乳，飛快地熱好了一袋灌入奶瓶，然後調整到了最合適的溫度，才開始餵兒子喝奶。
小悠仁填飽肚子後，並未立刻睡著，虎杖仁就抱著兒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陪他玩了起來。
等到小悠仁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露出一副困倦的模樣，[祂]便手法熟練地將他哄睡，讓他再次陷入甜美的夢鄉。
整個過程中，這棟房子裡的另外兩個成員都沒有被吵醒。
虎杖仁抱著粉毛小嬰兒回到臥室，輕輕將他放進了嬰兒床裡，然後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祂]側身將妻子摟進懷中，淺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的臉。即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那張秀美的麵容在[祂]眼裡依舊清晰無比。
——[祂]的妻子真可愛啊，無論是忍耐著殺氣的模樣、麵不改色撒謊的模樣、亦或者是乖乖躺在[祂]懷裡睡覺的模樣，都讓[祂]感到無比地心動。
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虎杖仁才發覺自己又盯著妻子看了一整個晚上。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祂]又不會因為不睡覺就跟普通的人類一樣猝死，於是精神滿滿地起床洗漱，開始嶄新的一天。
晨練結束，虎杖仁按照慣例去了陽台給龍沙寶石澆水。
澆完了水，[祂]若有所思地看著開得枝繁葉茂的月季花，轉身回到客廳，從電視櫃裡取出了一把花藝剪刀。
龍沙寶石心裡泛起不祥的預感：「？？？」
——你不要過來啊！我踏馬好害怕！！！
「哢嚓」一聲，龍沙寶石的花莖被剪斷了。
所有盛放的鮮艷花朵都被土匪一樣的粉發男人一枝枝剪了下來，然後在[祂]的手中收攏成了一束捧花，被[祂]用漂亮的絲帶綁了起來。
沉默不語的受害者：「……」
——它就知道肯定會是這樣！！！它的冤種主人肯定是看它的生殖器官長得漂亮就想要借花獻女主人！！！
果然，下一秒，它的主人就露出了一副傻兮兮的表情說道：「香織收到這束花，一定會覺得很高興吧？」
惡毒的女主人會不會高興它不知道，反正它現在很不高興，也不知道奇奇怪怪的人類為什麼會有這種拿著植物辛辛苦苦長出來的生殖器官給心上人獻媚的惡俗愛好。
虎杖仁做完早餐的時候，除了小悠仁之外的其他兩個家庭成員已經坐在了餐桌邊等待投餵了。
[祂]將餐點一一端上桌子，然後含情脈脈地給妻子遞出了一束漂亮的月季花，以一副吟詠的語調無比深情地說道：「香織，今天的你也是如此地美麗，如同一顆隕石砸進了我死氣沉沉的心湖。你這個撥亂了我心弦的罪惡女人，收下這代表我愛情的花束吧！」
羂索：「……」
——新的一天，從新的精神病開始嗎？我這顆隕石怎麼不乾脆砸死你算了！
虎杖倭助：「……」
——這個家真是一秒鍾都待不下去了！
虎杖仁見妻子遲遲不收下花束，不由地露出疑惑的神情。[祂]以為是自己表達的感情還不夠充沛，不足以打動鐵石心腸的妻子，正打算再吟詩一首，嘴巴忽然被妻子微涼的手捂住了。
羂索捂著粉發男人抹了蜜似的嘴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收了神通吧，別騷了。」
他拿走了丈夫手中鮮艷的花束，深諳打一棒再給一個甜棗的道理，「花很漂亮，我很喜歡，不過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虎杖仁乖乖地「哦」了一聲，果然不再作妖了。
虎杖倭助：「……」
——真是甜蜜蜜的一對，但這個家他果然是一秒鍾都待不下去了！
吃完早飯，被餵了一嘴狗糧的虎杖倭助火速離開了這個儼然已經沒有他立足之地的家，前往武館繼續發光發熱了。
虎杖仁則在陪著剛剛吃完奶的兒子玩了一會兒後，就將兒子交給餵完奶後重新換了一身衣服的妻子，隨即獨自一人來到書房繼續編寫自己的新作了。
新作的名字叫做《a852號》，是一個發生在架空背景下的治愈故事。
這個架空的世界有兩個超級大國，兩國在冷戰時期開始了軍備競賽，而故事的主人公實驗體a852號就誕生在其中一個超級大國的實驗室裡。
實驗體a852號是為了戰爭而生的人形兵器，原本擁有無人可以與之匹敵的超能力，卻因為身體太過孱弱而被人誤以為是個廢棄的實驗體。並且，在他開始投入使用之前，冷戰結束了。
實驗體a852號所在的超級大國也分裂解體，變成了六十個小國。而他出生的實驗室也理所當然地被遺棄了，按照相關規定，實驗室在關閉之前，必須將所有的實驗體處理乾淨。
實驗體a852號逃離了實驗室，踏上了流浪的道路。
他在實驗室的時候經常聽到一個年輕助理說等到戰爭結束，要帶著未婚妻去海邊舉行婚禮。
實驗體a852號沒有見過大海，但他想既然那位助理想讓如此幸福美好的時刻發生在海邊，那大海一定是非常美麗的存在。
他要代替那個在敵襲中死去的助理，那個時不時給他塞一點蛋糕、糖果和玩具的溫柔助理，看一看漂亮的大海，或許他還能在海邊見證一場浪漫的婚禮。
《a852號》的第一個篇章結束於他離開了實驗室，流浪幾天後倒在了垃圾桶旁，結果醒來剛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一隻流著口水的大型犬。
虎杖仁敲下最後一個標點符號，輕輕呼出一口氣。[祂]將文檔進行了保存，然後發給主編，不等回復就自顧自地離開書房，準備去吸老婆了。再吸不到老婆的話，[祂]就要寂寞而死了！
[祂]走進客廳，發現羂索不在此處，目光一轉，才看到黑發女人坐在緣側欣賞院子裡的大好春色。
明媚的陽光灑在妻子秀美的臉上，在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這一瞬間他看起來仿佛將要羽化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