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包廂裡的混亂很快引起了會所裡工作人員的注意, 很快有經理級別的人趕過來處理問題。可是兩個保鏢還是盡職盡責地按著男人。
「要不你們兩位先把這位先生鬆開?」經理見被製住的男人臉上表情甚是痛苦。
「對對,你們先把喬總鬆開。」
本來包廂裡都不敢說話的人, 瞧見會所的工作人員和保安都趕來,自覺有了底氣,這才開口替男人說話。
誰知剛才與倪景兮說話的那個保鏢麵色冷漠地說:「剛才這位先生有對動粗的行為,除非他能保證自己能安靜下來。」
這話說的,要是對方不保證還不答應把人放開。
可是保鏢其實沒對這個喬總做什麼, 頂多就是兩隻手掌像是鐵鉗似得, 死死地反扣著男人的手腕, 讓他動也動不得。
喬總這樣的酒色中年男人, 個子不高體重卻不輕,身上積攢著一堆肥肉。
壓根跟這兩個身材健碩的保鏢沒辦法相提並論, 因此他掙脫不開保鏢的束縛。
經理皺眉有些無奈道:「先生, 如果您再不鬆手, 我隻能報警處理了。」
「好呀, 報警處理,剛才他說讓我今天走不出這個門, 」倪景兮冷漠地左右看了一眼包廂裡的所有人, 剛才這個喬總放話的時候,這些人可都是一副要看戲的表情, 「我還挺想想今天到底是誰走不出這個門。」
如果這個喬總剛才那是隨口放一句狠話,倪景兮此時就是橫。
她一個一個地看過去,聲音不大不小地問唐覓:「剛才他們灌你酒了嗎?」
「灌了。」唐覓肯定地點頭。
倪景兮煩的就是這種人,對, 唐覓確實是有求與人,可是投資這種事情願意投就投,不願意就算,非要把人往死裡灌酒到底是什麼毛病。
難道非得喝酒才能體現一個人的價值?
誰知這個喬總此時人被製住,嘴巴還沒消停,罵罵咧咧說道:「老子就是灌了怎麼樣,你有保鏢又怎麼樣,有本事你讓他們打我呀,打呀。」
整個包廂裡的人都快被他不要臉的勁兒給震驚了,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
倪景兮確實不會讓保鏢真的揍他。
她笑了下反而沖著保鏢輕抬了抬下巴,淡聲道:「你們先鬆開他。」
喬總還以為倪景兮是被自己的這句話唬住,自覺找回麵子的人,這會兒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一臉囂張說:「小丫頭片子,真以為帶兩保鏢出門,就能把老子怎麼樣。」
唐覓本來確實是有求於他們,可是她不可能眼看著倪景兮這麼受委屈。
媽的。
她家倪大人什麼人物,要不是因為她,會跟這王八羔子槓上嗎?
唐覓氣到咬牙切齒,看著桌子上擺著的盛酒小壺正想著這玩意砸在腦袋上的話,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倪景兮平靜地說:「我沒想把你怎麼樣,不過你們灌我朋友酒的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一幫男人心底覺得可笑,這灌都灌了,還能怎麼樣。
此時有個人開口說:「小姑娘,你朋友答應來吃飯,喝酒那是在所難免的。要不然你想我們怎麼辦?」
「這樣啊,你們不好辦是吧,」倪景兮沉吟了下之後,環視了一圈最後眼睛落在喬總身上:「我倒是覺得沒那麼難辦,要不這樣,你們在場所有人都自罰三杯,然後說一句唐小姐,我錯了。」
「我們就把這件事掀過去。」
倪景兮說話的時候口口勿挺心平氣和,可是在這些人聽來,喝醉酒之後說瘋話都沒這麼瘋的吧,居然讓他們自罰三杯,還讓他們道歉。
這幫男人骨子裡就是大男人思想,根本沒把女人放在眼裡,要不然也不會說出唐覓答應來吃飯,喝酒就應該的這種話。
他們絲毫不覺得自己灌酒是錯的,甚至還會在對方拒絕的時候,惱羞成怒。
倪景兮今天就是要打他們的臉,既然敢灌酒,那你他媽就得承受後果。
當然有不信邪的話總是第一個跳出來找死,喬總依舊滿臉不屑地望著她說:「我說,你還真覺得就你這兩保鏢,咱們就怕了你。有本事你他媽別走,老子現在就叫人來弄死你。」
倪景兮當他是狗吠,充耳不聞,眼睛朝還在圓桌旁邊坐著的其他男人看著。
突然她輕笑了一聲說道:「哦,對了,剛才進來的太著急,忘記自我介紹一下了。我是滬民日報的記者。」
一聽到記者兩個字,本來還擺出一副事不關己,要我們道歉絕對不可能的人有些慌了。
喬總冷笑:「你嚇唬呢,記者怎麼了,咱們這是正常喝酒社交。」
倪景兮沒什麼表情:「據我所知在座諸位之中,有公職人員吧。現在這個時候出入這樣的高級會所,要是曝光了的話,您覺得自己的位置還保得住?」
喬總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倪景兮一下捏住他們的脈門,這裡頭確實是有政府部門上班,本來他們這個聚會確實就是商務聚會。可是如今上頭抓的太緊,而且輿論特別嚴格,即便沒有錢權交易存在,但是這足夠讓本人喝一壺。
當即有個人坐立不安起來。
可是倪景兮還沒放過他們,接著說:「這裡也有公司高層吧,強行給女性灌酒,這是職場性騷擾的一種……不過你們要是都像這位喬總死豬不怕開水燙,可以不道歉,無所謂。」
倪景兮冷笑,公司高管出了這種事情,被迫離職可不少見。
她倒要看看有幾個不怕死的。
登時整個包廂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況且此時包廂門是開著的,不少人聽到這邊動靜居然有過來看熱鬧的。
終於有個人從桌子上站了起來,端起麵前的酒杯,連喝了三杯之後,伸手將身後衣架上的外套拿了下來拎在手裡,等走到唐覓身邊的時候。
「對不住了,唐小姐。」
男人沒敢看唐覓,說了一聲之後,拎著衣服直接離開了包廂。
很快包廂裡的其他人陸續站起來,喝酒、拿衣服,最後走到唐覓身邊。
「對不住了,唐小姐。」
……
「對不住了,唐小姐。」
最後整個包廂裡,隻剩下喬總還在。他梗著脖子看向倪景兮,冷笑:「老子就是不道歉,你他媽能把我怎麼樣。」
這個喬總是自己開公司的,他覺得自己可不怕倪景兮的威脅。
「喲,這麼熱鬧呢。」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這個喬總轉頭望過去頓時愣住:「蕭總。」
蕭亦琛單手插兜不緊不慢地從門口走了進來,他臉上沒有驚訝的表情,隨時在喬總臉上掃了一眼之後,看著倪景兮特別溫和地說:「景兮,你到這邊來,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他的態度溫和親昵,透著一股跟倪景兮十分熟絡的味道。
喬總狐疑地往他們兩人身上轉了轉,蕭亦琛是什麼身份,他當然懂。
可是連他都對這個記者這麼客氣,難不成對方真有什麼大背景?
「出了一點兒事,臨時過來。」倪景兮跟蕭亦琛說話的時候,臉上表情緩和沒那麼冷漠,透著一點兒笑意。
蕭亦琛剛才就在門口站著,本來是想進來幫忙,畢竟一姑娘要跟這麼多大男人對峙。
他怕倪景兮吃虧。
這地方他也有份投資,勉強算是他的地盤。要是在他的地盤讓倪景兮吃虧,蕭亦琛覺得霍慎言從國外回來準得找他麻煩。
結果他就在門口耽誤了一會兒的功夫,倪景兮直接掐住這幫人的命門。
別說他聽著都挺爽的。
此時這個喬總還一副氣焰囂張的模樣,蕭亦琛也不站在外麵乾看著了。
他望著喬總低笑了一聲,語氣倒是有商有量:「喬總,今天這事兒本來就是你們做的不厚道,人家姑娘就算有求於你們,也不該被灌成這樣。」
此時唐覓雖然勉強還能站住,可是她眼珠子都沁著紅。
誰都看得出來這是酒喝太多了,才會這樣。
「你說句對不起,今天這事兒就算了。要不我這兒好說,別人那兒可就不好說了。」蕭亦琛說話語氣是客客氣氣的,可是話裡頭的意思卻沒那麼客氣。
特別是蕭亦琛還走到他身邊,看似親熱的將手臂搭在他肩膀上,附耳對喬總說了幾句。
誰知一聽完,喬總表情瞬間變了。
剛才的囂張狂妄全都消失不見,他惴惴不安道:「蕭總,您可一定要幫我。我真不是故意為難這位唐小姐的,要不是蘇小姐說讓我替她多關照關照這位唐小姐。我肯定不會這麼乾呀。」
他情急之下說出的話,叫倪景兮和蕭亦琛同時愣住。
倪景兮抬頭看著蕭亦琛,對方此時也同樣望著她,顯然他們想到的是同一個人。蕭亦琛臉色都變了,他是真的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還牽扯到蘇宜蘅。
倪景兮反而神色平靜,心平氣和地說:「你現在給蘇宜蘅打電話。」
喬總臉色又變了,這他媽是真的要往死裡逼他。
「現在就打,我不找你麻煩。」倪景兮冷靜地說。
最後喬總還是拿出手機,算了,這些神仙打架他還是離遠遠的。本來他真以為就是小事兒一件,還想著把事情辦好也能跟蘇宜蘅套套關係。
喬總跟蘇家的關係挺近,要不然蘇宜蘅也不會找他來做這件事。
等電話撥了出去,沒一會兒對麵接通了,顯然周圍還有點兒吵嚷,似乎對方正在片場一樣,直到對麵幽幽地傳來一句:「餵。」
「我,倪景兮。」倪景兮開門見山的說。
對麵沒立即掛斷電話,但也沒說話。
倪景兮將手機舉在耳邊時,手指關節因為太過用力,以至於隱隱發白:「蘇宜蘅,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撕碎你。」
就一句話,她直接把手機掛斷。
蕭亦琛忍不住舔了下嘴巴,有種喉嚨發乾的感覺。
突然他明白了,蘇宜蘅永遠都不會是倪景兮的對手,這姑娘身上有種不顧一切的孤絕氣勢。蘇宜蘅耍耍小手段還行,但是兩人要真的正麵對上,哪怕倪景兮一個人。
她真的會撕碎蘇宜蘅。
倪景兮拉著唐覓出門的時候,一到外麵冬日裡的冷風刮過,登時凍得唐覓一激靈。
這會兒正是上海夜晚最熱鬧的時間,馬路上汽車匯聚成長龍川流不息,身後的高級會所的裝修低調又奢華,從大門口就能看到大堂裡懸掛著璀璨水晶吊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