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撿到的「小花兒」(2 / 2)
小姑娘舔了舔乾澀的唇瓣,試圖回憶出些什麼,但事實上,她連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了。
外麵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與交談聲。
小姑娘有些害怕的縮回被子裡,拉起被褥蒙住腦袋。
「呼,今天的負重訓練可累死我了,那些沙袋得有兩鈞還多吧?」
「兩鈞而已。」
「而已???廷哥你這牛吹得未免有點過分了。」
小姑娘偷偷從被子裡掀開一道縫隙,咕嚕嚕的大眼緊盯著入口方向,看到厚重的毛氈門簾被一隻裹著些許泥巴的手撩開。
兩個身著黑色作訓服,身形精悍利落的少年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似乎才經歷了一場高強度訓練,少年們身上灰塵與泥土並存,凜冬的天,兩人額頭還有豆大的汗珠順著刀削般的麵龐滾下,卻擋不住眉宇間的神采飛揚。
「是你太菜。」鍾離廷說著,眼睛掃了一眼染上泥巴的毛氈,「狗衛令,爪子離我門簾遠點兒!」
衛令:「……洗洗不就成了,呦嗬……」正說著,忽然發現屋內躺了一天一夜的小丫頭醒了,正盯著他們看,他聲音不由一揚。
隨即,衛令義憤填膺道,「那丫頭髒兮兮的你都抱回來了,我碰一下你毛氈怎麼了!」
鍾離廷隨聲看過去,「嗯?醒了?」
小姑娘怔愣地看著二人,「我,我嗎?」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
「嗯,」小姑娘慢半拍地回答著,「……醒了。」
傻乎乎的。
鍾離廷不由笑了一聲,「可算醒了,都占了我床一天一夜了,小丫頭,你家人呢?你怎麼會一個人昏倒在山上?」
那聲音清透如泉水,分外地悅耳,小姑娘卻愣了愣,然後茫然搖頭。
什麼山上?
鍾離廷和衛令兩人對視一眼,均有些意外。
衛令扌莫了扌莫頭,道:「是不是受了什麼驚嚇?不記得就算了,家是哪兒的,讓人送你回去,或者讓人捎個口信,讓你家人來接你回去。」
兩人都看的出來,她身上穿的衣裳雖然髒兮兮的,但質地柔軟細膩,不像是普通人家會買來穿的那種布料。
小姑娘有些緊張,不敢說話。
帳篷裡一下安靜下來,衛令忍不住催促,「問你呢,你這丫頭……」
「別嚇著她。」鍾離廷抬手攔了衛令,笑容和煦道,「不說就隻能送你去見官了。」
衛令:「……???」到底誰更嚇人?
小姑娘閉上眼睛,努力去想,腦子裡對家這個概念卻一片空白:「我,我不記得了……」
衛令:「哈?」
自己家能不記得,耍他們呢?
小姑娘努力地想了想,然後忽然抱住了頭,裡麵一陣尖銳的疼痛,讓她止不住嗚咽出聲,「痛……」
衛令眨了眨眼,忍不住撓頭:「……廷哥,你那丫頭不會是哭了吧?我,我也沒說啥啊。」
「不是我的,是撿來的。」鍾離廷嘖了一聲,挑眉,「哭什麼,不許哭,有話好好說。」
小姑娘抿了抿唇,強忍著把眼底的淚花壓了下去,她抓了抓手下的被褥,急道:「我真的不知道……」
鍾離廷摘下了一旁衛令月要間的荷包,上前拉過小姑娘的手攤開,擦乾淨,眼也不眨地往人手心倒了半袋鬆仁糖,「給你吃糖……不許哭。」
甜食吃多了齲齒,軍營底下年紀小的士兵就有不少貪吃甜食壞了牙的。鍾離廷想了下,又撿回來了些,隻給小姑娘留了兩顆。
衛令:「……我的。」
鍾離廷當沒聽見,毫不客氣的將剩下的揣進了自個兒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