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留影石(2 / 2)
「留影石可以傳出去,但要將少主真實麵目顯露出來的那段掐掉。」少主完全暴露在所有人視線中,並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說是麻煩。
還是從一開始便解決吧。
「屬下明白。」妙舞嚴肅的說。
巨大的光柱從地底向上射出,包圍了站著的男人。空氣與光線被扭曲,站在原地的男人消失不見。
妙舞清楚樓主是直接離開去療傷了。
哪怕傷勢不重,樓主也必須在下個月初前完全痊愈。
請柬中的來客並非全部友好,很多都是抱著刺探情報或渾水扌莫魚的想法而來的。
樓主一旦弱勢,流光樓便麻煩了。
哪怕他們都知道,流光樓內強者如雲,樓主隻是錦上添花。
他存在的意義是掌舵。
可總有人不信邪。
這種人會帶來一些讓人很不待見的麻煩。
為此樓主必須要養好傷勢。
他離開後,妙舞盡職盡責守在殿外,身子挺直猶如雕塑。
……
三月二十七,捭闔堂一隊強者出發前往域南,順便帶去了給域南各大勢力的請柬。
另外,有三隊強者分別朝域西、域東以及莽荒森林而去。
這一日,流光樓少主被刺殺的消息傳遍大陸,關於刺殺那夜的留影石也暗中傳遍了大陸各個勢力。
畢竟前一日顧晟那瘋子剛為了給徒弟報仇,強行將五宮摧毀了大半,不留絲毫情麵,瘋得徹底。
關心此事的眾人聽說留影石存在後,均幸災樂禍了起來。
五宮也是該啊,做事竟這般不謹慎,連證據都明晃晃留在了現場。
他們闖入域北地界襲殺流光樓少主,為避免不被域北強者抓到痕跡,連金丹強者都不敢多派,隻敢挑揀出二位隱匿功夫了得的金丹真人悄然前往,以便牽製。
誰知道最後損了夫人又折兵。
不止金丹真人沒了,連前去刺殺小孩兒的上百位修士都被人反殺了。
且不提那小姑娘小小年紀有多厲害,隻從留影石的角度來看,這留影石出自何人之手也很明顯了。
那麼完美的一個計劃,竟栽到了一個小姑娘手上。
五宮鬧得笑話讓各方勢力險些笑岔氣了。
反之,對待流光樓,他們的態度慎之又慎。
顧晟這幾百年的寧缺毋濫還真讓他撿到寶了啊。
隻要那夜的戰鬥沒有影響容少主的根基,那她的位置就穩了。
一想到流光樓後繼有人,且還是如此天驕,各大勢力高層酸成了檸檬,連帶看自家弟子都恨鐵不成鋼起來。
——容嫻,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所有家長的期望值,和所有宗門弟子的仇恨值。
當容嫻遇襲的消息連帶留影石傳到商澤風等人手中時,三人險些捏碎了麵前的石桌。
那日他們匆忙離開南虞山,以防流光樓轉身過來追捕他們。
誰知當夜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他們一心護著的小姑娘,險些再也見不到了。
抬頭看著留影石裡遍體鱗傷依舊一往無前的孩子,那些殺手前仆後繼如影隨形。
一個倒下後一個補上,如同海岸潮水,一波波湧上,並逐漸擴大開。
哪怕隔著空間,三人似乎都能嗅到地上那一灘灘血腥水窪……
直到整夜過去,直到拂曉黎明。
血戰一夜的小姑娘拄著長劍支撐著身體,在屍山血海中抬頭看了眼天空啟明星,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疲憊的闔上。
商澤風腦袋嗡嗡作響,下意識上前一步。
「……容嫻?」
他的聲音幾乎在發顫。
話音出口時,才反應過來,這已是過去了。
他看著小姑娘身上的鬥篷被鮮血浸透,鳳吹起殘破的衣擺微微顫抖。
他隻覺得一股眩暈擊中了他。
「容嫻,容嫻!」
聞高明與喬清川察覺不對,連忙按住他的肩膀,穩住他的心神。
「澤風,冷靜點。小容嫻還活著,顧樓主親自趕赴域南為她報仇,如今她已身在流光樓,很安全的。」
「對,我們可以在下月初隨師門前往朝聖府見她,你振作點。」
尚澤鳳艱難回籠了神誌,他死死盯著畫麵中站在血腥中沉睡的姑娘。
她眉宇間的神色不再肆意飛揚,帶著一絲死氣沉沉的安詳。
若當初、若當初他們能早早查到這孩子的存在。
她會成為蒼茫山的弟子,會很受歡迎,前途更會是一片坦盪光明。
但這些都隻差一點,就永遠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而這樣的差一點,未來可能有無數次……
流光樓本就危險至極,接觸到的暗麵便更加危險。
身為少主,容嫻怎麼可能會安享太平!
「我沒事。」他穩了穩心神,將留影石收起。
「我欲聯係師父,拿到流光樓請柬,成為參加此次拜師禮的使者。」他認真說道,「我會宣布她乃我蒼茫山的人,哪怕沒有流光樓庇護,也有蒼茫山做靠山。」
他不能讓師侄女成為一片孤島,每日經歷著畫麵中那殘酷血腥的日子。
聞高明與喬清川嘆了口氣,也都表示支持。
那古靈精怪的小姑娘,還是在陽光下燦爛笑著比較好。
否則總讓他們有一種連孩子都護不住的無能為力之感。
三人紛紛行動了起來。
孫家宅院。
孫瑾瑜正坐在母親下首,房內的氣氛十分凝滯。
直到畫麵上的慘狀,二人一時噤若寒蟬。
衣著華貴,氣度逼人的孫母愣神半晌,大驚失色道:「這煉氣士之間竟如此殘酷,連個孩子也要下狠手。兒啊,你修煉後能平安活到現在確實不容易。你還是離開洛水派,回來跟為娘做生意吧。」
孫瑾瑜無奈道:「母親,這隻是特例,煉氣士之間的氛圍沒那麼嚴重的。」
「那就是說生死大戰還是有的?!」
孫瑾瑜眼裡閃過一絲懊惱,竟然被母親套了話。
『啪!』孫母猛地一拍桌子,沉悶響聲嚇了孫瑾瑜一跳。
抬頭看去,便見母親保養極好的麵容閃過一抹猙獰:「那老東西在哪兒?」
「他敢誆騙我當他外室,讓我兒成為人人恥笑的外室子,我便敢讓他沒臉見人。」孫母眼裡閃過一絲恨意。
她倒也無所謂,不過是個男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