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尋清風去,昔年化龍歸,悟聖道,赴家宴!(2 / 2)
「他們二人屢教不改,有時候直接將家中父老送入縣衙,要讓縣衙來贍養。」
「下官也是無奈啊。」
後者哭喪著臉,如此說道。
此言一出,這夫婦二人瞬間臉色一變,想要狡辯,可顧錦年的聲音卻已經響起。
「既然屢教不改,那就不需要他們二人去改了。」
「直接扣押,立卷宗交由刑部,以不孝之大罪,判爾等二人斬立決。」
「我會通知刑部一聲,直接審批。」
顧錦年開口,他有這個權力,當然這也隻是嚇唬他們二人。
果然,這話一說,兩人瞬間傻了。
就因為這種事情,判斬立決,二人如何不慌?
當下,兩人跪在地上,完全沒有之前的囂張。
「大人饒命啊,大人,我們隻是一時糊塗,一時糊塗。」
「請大人饒命啊,民婦隻是一時有氣,才會如此,請大人放心,民婦以後絕對不敢了。」
兩人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而顧錦年眼神當中滿是冷意。
他們這般,並非是悔改,而是畏懼。
「生為人子,不敬重父輩,不孝順父母,你這種人,該死。」
顧錦年一腳踹在這男子身上,眼神當中滿是厭惡,他這輩子最痛恨的便是這種不孝之人。
「你嫁為人婦,卻不尊重二老,張口閉口,沒有絲毫敬語,言傳身教之下,你自己看看你兒子是怎樣的?」
顧錦年冷言而出。
兩人依舊跪在地上哭喊不已,而他們的父親,則來到顧錦年麵前,也苦苦哀求,讓顧錦年繞他們一命。
「大人,我這兒雖有些不孝,但終究還是贍養老朽,還請大人饒他們一命啊。」
老人跪在地上,懇請顧錦年恕罪。
麵對此景,顧錦年嘆了口氣,他其實也不是一定要殺這二人,隻是嚇唬一二。
如今老者給了一個台階,顧錦年也便順勢開口。
「看在你們二人父親麵上,便饒你們二人死罪。」
「隻是死罪可饒,活罪難免。」
「從今往後,如若你們二人不善待二老,數罪並罰,直接斬首示眾。」
「街坊鄰居皆可向縣衙舉報,由縣衙審查,如若發現當真沒有悔改,依法處置。」
顧錦年開口。
同時望著這縣令繼續開口道。
「還有你,清官難斷家務事無錯,但如若不管,便是助紂為虐,我過些日子還會再來,到時候若是讓我發現,這縣內還有這等事情發生。」
「摘你官帽,你這個縣令也別當了。」
顧錦年出聲,這手段不能說一定管用,但可以起到一定的威懾效果。
「請大人放心,下官一定銘記於心。」
後者開口,也不敢多說什麼。
這隻是一個插曲,顧錦年點了點頭,再將目光看向這些親朋好友,神色漠然。
「爾等手持農具,也是一群爭強好鬥之人,自行去牢中悔過。」
顧錦年出聲。
待解決完這件事情後,他並無逗留,隻是再三告知,他還會再來,如若再來,發現有任何問題,絕不會輕饒。
如此顧錦年離開了。
而孝縣的百姓,卻紛紛開始猜測顧錦年是誰,他們猜不出來,但心裡是清楚,這一定是一位大人物。
七日後。
顧錦年朝著曲府方向走去。
一路上,顧錦年見到了太多事情。
他看到有學子苦苦求學,也看到有學子貪圖享樂。
他看到有百姓每日辛苦,隻為幾十枚銅錢。
也看到有富商在酒樓當中,一擲千金。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大部分都是悲苦的,享樂的人終究是少數。
此番歷練,不僅僅是為了悟道,還有調查一下大夏境內的打算。
民間苦。
到底有多苦,顧錦年沒有見過。
這趟出來,顧錦年就見到了很多民間疾苦。
有一個村莊,贍養不起老人,故而隻要滿了七十歲,便被子女送上山中,開始砌活死人墓,每天添加一塊磚,直至七十天後,將墓堵死,然後放任不管。
這種比較極端,但事實證明是存在的。
大多數處於溫飽線上,每個月賺到的銀兩,也就剛剛勉強達到溫飽,什麼餘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個月下來,最多兩三餐帶有葷腥。
這番遊歷,顧錦年心中也大概明白了。
大夏王朝的階級水平隻有兩個。
窮人階級,和富人階級。
中產階級幾乎很少,而且成為富人階級都有一個共同點。
讀書人。
是的,各地縣府的讀書人,隻要擁有功名,便可以免除糧稅,這樣一來,財富容易集中,甚至有些佃戶為了省這筆稅銀,將名下的田交給讀書人,讀書人隻需要抽成即可。
包括官員享用的良田,以及一些權貴的良田。
這些或封賞,或買賣,總而言之,都不需要繳納稅收。
這還算好的,至少溫飽二字,對於一個封建王朝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一日三餐,至少能溫飽,這是很多國家都做不到的事情。
而且顧錦年所在的地方,距離京都已經有五千裡了,算是相當偏遠的地方。
不過按照這個情況下去,一百年內,大夏王朝就會麵臨巨大的威脅。
馬太效應。
甚至都不需要一百年,大夏王朝開國封了不少權貴,後來歷經建德難後,永盛大帝也沒少賞賜分封,這些貴族們沒事就是造娃。
外加上讀書人的恩賜,很有可能五六十年後,馬太效應會徹底爆發。
那個時候,別說一日三餐了,一日一餐也算是可以。
其根本原因,就是兩個,大夏王朝的農業水平很差,權貴勢力錯綜復雜,外加上大夏開國之後,也經歷了幾場戰亂。
而今,大夏王朝又要征戰北伐,目前還沒有下達征稅之事,不過這是早晚的事情。
隻要打仗,必然要調高稅收,到時候又是一片疾苦。
「要早些入仕啊。」
到最後,顧錦年心中不由感慨。
起身後。
顧錦年繼續前行。
而距離孔家家宴,還有最後十日。
顧錦年所在的地方,距離曲府大約還剩下不到兩千裡路,以顧錦年的速度,完全趕得到。
此時。
曲府當中,早就顯得熱鬧,整個曲府都張燈結彩。
孔家家宴,三年一小宴,七年一大宴。
今年並非是大宴,可因為今年的情況不同,這次家宴萬眾矚目。
所有人都知道,孔家想要得到聖器。
但世人更加知道的是,顧錦年可不是那種軟柿子,任人拿捏。
所以孔家家宴,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們滿是期待。
這段時間,曲府來來往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各地大儒俊傑才子,齊齊前來赴宴,還有一個個商人,不辭辛苦,從千裡之外趕來。
帶來了大量金銀財寶,當做賀禮。
可以說每一次孔家家宴,光是賀禮都價值連城。
而孔家內。
一位位孔家儒生走出,去迎接好友,這還沒有到家宴之日,孔家便顯得無比熱鬧。
正大門外,是一群德高望重的大儒,他們來到孔家後,有專門的人接待。
而兩旁側門,則是一些地位次等之人,前來送禮,左側門是商人,排成長龍般的隊伍,右側門是各地有些名望的讀書人,也是來送禮的。
等級劃分十分森嚴。
孔家內部。
一間密閣內,幾道身影聚集在此。
其中孔心的身影,便在當中。
「孔心長老,此番孔家家宴,顧錦年會不會不來?」
有聲音響起,穿著蟒服,這是一位王爺,但並非是大夏的王爺。
「不會。」
「他既然說了,就一定會來。」
孔心顯得無比平靜。
隨後繼續開口。
「諸位,此次顧錦年前來,還望諸位鼎力相助,無涯長老已經答應,隻要孔家得到聖器,必會在古今冊中,為諸位身後之人寫上一筆。」
「提升國運,祈禱風調雨順。」
孔心開口,對眾人如此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深感喜悅,連連開口道。
「請無涯長老放心,我等今日前來,就是為了討伐顧錦年。」
「是的,顧錦年所作所為,令人發指,我等也是看不過眼。」
「他若是赴宴,我等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眾人紛紛開口,聽到可以在古今冊留名,一個個興奮不已。
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古今冊留名,可提升國運,至於對他們而言,抨擊顧錦年,算的了什麼?
管他顧錦年有錯還是沒錯,涉及到眾人的利益,那就是有錯。
「那就多謝諸位了。」
孔心微微一笑。
聖器之事,大過一切,雖然手段有些骯髒,但這就是現實。
畢竟是聖器,又不是什麼尋常玩意。
如此,轉眼之間,又是三日。
距離孔家家宴,還有最後七天。
章府。
官道之上。
顧錦年徒步而行。
二十多天的遊歷,讓顧錦年看到了許多事情。
相對比京都的繁華,越偏遠的地方,貧富差距就越大,一府之地,幾個世家幾個權貴,便占據了九成的財富,下層的百姓窮苦至極,上層的富豪,就如同吸血蟲一般,牢牢吸附在百姓身上。
這趟歷練,悟道不悟道已經不是主要的事情了。
眼觀民間疾苦,顧錦年心中愈發知曉自己要做什麼。
官道之上,百姓走在兩側,拖兒帶女,穿著單薄,身上的補丁一個比一個多。
這些日子,也見到了太多太多的是是非非。
有不孝子,有謀財害命,有官官相護,有欺壓百姓,甚至為了一份差事,被同僚毒害,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貧窮導致。
也因人心中的嫉妒。
走在路上。
黃沙滾滾。
顧錦年凝視著這一切。
翌日。
顧錦年走出章府範圍,正式踏入曲府境內。
踏入曲府。
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襲來,抬頭望去,東南方向紫氣騰飛,雖然相隔幾百裡,可抬頭看去,卻能看到那非凡無比的紫氣。
那裡是孔府。
聖人之地。
這片區域,也是孔聖人證道之地。
踩在曲府道路上,顧錦年不由深吸一口氣,他麵色不變,一路前行。
而踏入曲府後,來來往往的人更多了。
一輛輛馬車朝著曲府趕去,馬車之上皆是珍品。
一個個大箱子堆積如山,不用猜都能知道,不是黃金就是白銀。
一眼望去,至少有數以百計的商隊正在趕往曲府,尤其是馬車上係著紅繩。
估計都是參加孔府家宴。
倘若沒有這二十多天的行萬裡路,顧錦年到不覺得什麼,可如今一看,章府都有百姓吃不飽飯,可孔家一個家宴,就有這麼多人前來送禮。
好一個聖人世家啊。
顧錦年不由心生冷意。
他倒不是覺得孔家做錯了,一個家族要發展,他可以理解,也能接受。
但一麵道貌岸然,自譽為天下聖人之後,一麵又大肆斂財,一個家宴都能斂財如此之多,卻不拿來造福百姓,當真是可笑。
一路前行,顧錦年聽到了許多聲音。
整個曲府,其實完全可以改名孔府,原因無他,曲府境內,三分之一的良田,是直接屬於孔家的,三分之一的良田,則是百姓掛在孔家的。
剩餘三分之一的良田,則是其他讀書人和一些官員的。
換就話來說,曲府每年納稅幾乎為零。
這跟封王沒有任何區別。
不,至少異姓王每年也要上交部分糧稅,但曲府不需要。
而且沒有人來查,因為誰都不敢得罪孔家。
並且這僅僅隻是孔家一處地方,整個神洲大陸,孔家可是有不少分府的。
翌日。
顧錦年已經來到曲府之外二十裡地。
站在一處山頭,便可以看到曲府城牆。
隻是,顧錦年沒有繼續前行,而是在曲府之外,靜心悟道。
顧錦年將這一路上所有看到和聽到的,全部重新思考一番。
如此。
轉眼之間,六天的時間過去了。
這六天時間。
顧錦年在山林間思索聖人之道。
民間疾苦,一切的根本,於王朝有關,於讀書人有關。
他明白了一定的真諦。
但還不是完全明白。
隻是孔家家宴即將開始,顧錦年從悟道當中醒來,這一次直奔孔家。
二十裡路。
顧錦年走了一個時辰。
當他來到曲府城外時。
已經有人關注到他了。
曲府外,早已經人山人海,甚至還有不少各地讀書人,他們聚集此地,雖然知道參加不了孔府家宴,但也願意來曲府一趟,看一看這盛況。
隻是當顧錦年出現後,瞬間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敢問閣下,乃是世子殿下?」
有讀書人上前,望著顧錦年,恭敬一拜。
「恩。」
看到有人上前,顧錦年點了點頭,也沒有否認。
得到回答後,一時之間,眾人驚呼。
「見過世子殿下,在下魯東人士,久仰世子殿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來者恭敬一拜,眼神當中顯得激動。
不止他一人。
當消息傳開後,一道道身影出現,對著顧錦年深深一拜。
不管如何,顧錦年的名望,在大夏王朝也算是頂尖的存在。
為民伸冤,這一點是無數讀書人都想做的。
自然而然,對顧錦年滿是尊重。
當然,也有部分讀書人,聽到顧錦年來後,隻是觀望,並沒有上前。
毀譽參半,是最好的形容。
「諸位客氣了。」
麵對這些讀書人,顧錦年回之以禮,而此時城門當中,走來數百人,身穿儒袍,為首之人,正是孔家儒生。
「我等見過世子。」
「世子不遠千裡而來,使我孔府蓬蓽生輝啊。」
孔家儒生出現,為首是一位老儒,他麵對顧錦年,恭敬一拜。
見到孔家人。
顧錦年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緊接著孔家老儒便在前方
引路。
護送顧錦年入城。
一路上,許多目光投來,看著顧錦年,有敬佩的目光,也有驚訝的目光,但很大部分帶著少許些冷意或者不屑。
這個月來,雖然抨擊之聲少了很多。
但多多少少也有一些。
隻是被人壓下來了,如今見到顧錦年,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麵對這些,顧錦年顯得平靜無比。
入了曲府,跟著前行之人,來到居住之地,同時也告知顧錦年,孔家家宴是明日。
而今晚豫王於新樓設宴。
邀請顧錦年一同赴宴。
豫王。
是太祖第九子,與永盛大帝關係不錯,封地也是豫章一帶。
聽到邀請,顧錦年也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既然來了,也就無懼一切。
孔家安排的住處倒也不差,是一處宅院當中,算得上是隆重。
待入住之後,顧錦年正打算休息一二時。
便有下人趕來,告知顧錦年,有客來訪。
不過這個客人,不是孔家人,而是一些各地俊傑,想要來拜訪顧錦年。
這讓顧錦年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