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彌天大禍?悟道立言,悠悠之口,聖罰浮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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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年現在麵臨著一個選擇。

他剛正不阿,嫉惡如仇,這是好事。

可顧錦年在關鍵時刻,不像其他人會那麼圓滑,在老一輩的人眼中看來,這就是狂妄,不知天高地厚。

如若顧錦年能一直這樣下去,那一切好說。

他就怕顧錦年有朝一日反噬。

畢竟顧錦年現在已經是在立德了,慢慢立德行,如果顧錦年能保持這樣下去,初心不改,將完成讀書人之立德。

可如若顧錦年有朝一日,變得圓滑起來了,那就是道心崩壞。

如同有一句話,當一輩子的好人和當一輩子的壞人都難。

他現在就是要讓顧錦年想清楚點,想明白點,不然一但立言之後,就不能更改。

「學生明白,學生這段時間會好好思量的。」

顧錦年出聲,這是他的回答。

「恩。」

「你能想明白這是最好的。」

「不過,你也要做好準備,此番孔家以退為進,就是想要逼你發怒。」

「你今日削七位大儒,這件事情不出半日,便要傳遍整個大夏王朝,兩日內天下讀書人都會知曉。」

「你掌聖器,天下讀書人都會有嫉妒心,孔家剛好借助他們的嫉妒之心,從而抨擊你。」

「如若隻是言語上的抨擊,老夫不擔心,也相信你不會被這些言語乾擾,老夫最擔心的還是孔家動用聖器。」

蘇文景出聲,帶著一些擔憂。

不怕言論抨擊,隻要聽不見,就沒什麼大問題。

怕就怕一點,孔家動用聖器。

「若孔家動用聖器,學生削孔家百儒。」

顧錦年淡淡開口,顯得自信,但言語間霸氣外漏。

「還是先看看吧。」

「這些日子潛心悟道,外麵的事情,你先不要管。」

「有老夫在,護你周全。」

蘇文景心頭一驚,但明麵上還是讓顧錦年安靜下來。

削孔家百儒,這有些誇張了,真這樣做就不是一點點小事那麼簡單,孔家要徹底與顧錦年撕破臉皮。

倘若孔家徹底翻臉,其手段很恐怖,會處處打壓,處處針對。

「多謝先生。」

顧錦年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

如此。

蘇文景轉身離開。

很快,後山當中,便隻剩下顧錦年一人。

大約一刻鍾後。

王富貴等人走來,搬來大量書籍,是聖人著作的書籍,當然不是原本,而是傳世本。

顧錦年需要立言。

而立言則需要知聖意,他要潛心悟道。

王富貴等人前來,沒有多說什麼,將東西擺放好後,便緩緩離開。

如此,顧錦年拿起一本書籍,開始認真觀看。

此時。

大夏京都內,一處府宅當中,數十名老者聚集於此,一個個怒不可遏。

「這顧錦年,當真不為人子,居然敢動用玲瓏聖尺,削去我等才氣,可憐孫老,大半生的苦修,被顧錦年直接毀去。」

「讓他交出聖器,隻是妥善保管,又不是說不還給他,此子狂妄至極,目無尊長,做出如此人神共憤之事,老夫必然書寫文章,讓天下人知道此事。」

「隻是一場爭議而已,即便是顧錦年不願交出聖器,也不該這樣做,可憐我孫老啊。」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眼神之中滿是仇恨,對顧錦年充滿著仇恨。

「孔先生,這件事情怎麼說?你開口就行,隻要你開口,我等雖然老了,可還沒有死,隻要你一句話,我等必修書萬封,讓天下讀書人評個理。」

「對,孔先生,隻要你一句話,我等一定支持。」

有人開口,看向孔成,被削大儒之位的七人,除了孔成之外,六人都在修養當中,身體極其虛弱,這批人隻是被削了幾道才氣。

有一定損失,但沒有被削掉大儒之位。

「唉。」

「世子殿下隻是一時之氣,闖下彌天大禍,咳咳咳,我還是不想將矛盾惡化啊。」

孔成開口,說話之間還咳嗽幾聲,顯得無比文弱,裝模作樣。

大儒之位被削,孔成難受是難受,但他根本無懼,因為他知道,這件差事辦好了,自己早晚能重回大儒境,而且因為如此的犧牲,還可以得到更多好處。

現在局勢對顧錦年不利,而他必須要保持好良好心態,絕對不能跟這種人一般,去辱罵顧錦年,要給人一種大度慷慨的感覺。

的確。

隨著孔成這般開口,眾人不由敬佩,但依舊憤怒。

「孔先生不愧是孔家大儒,被人削去大儒之位,居然以德報怨,此等心月匈我等敬佩。」

「可是,拋開其他不說,即便是他年少輕狂,一氣之下闖下彌天大禍,可無論如何有一點他洗不乾淨。」

「就因為我等說了幾句實話,他便動用聖器,隨意削我等才氣,這件事情他顧錦年洗不乾淨了。」

「懇請先生,修書一封,將事情來龍去脈,告知孔家,請孔家出麵,為我等主持公道,為天下讀書人主持公道啊。」

有人出聲,站在大義上,請孔成出麵。

聽到這話,孔成嘆了口氣。

但也沉默,默認他說的沒有問題。

「說的沒錯,我等隻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顧錦年便惱羞成怒,動用聖尺打壓。」

「說難聽點的,我等那個不是大儒?又有那個沒有些名望,甚至他的先生蘇文景都在大堂內。」

「顧錦年也敢如此肆無忌憚,敢問諸位一句,如若今日在大堂當中的人,不是我等,而是一群普普通通的讀書人呢?」

「是不是執掌聖尺之後,就可以胡作為非?以後誰還敢跟他講道理?」

「我等都是君子,是讀書人,麵對不公,應當仗義出言,顧錦年今日所作所為,如若不及時控製,未來將會釀出大禍。」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已經將顧錦年說成天下惡賊了。

「好。」

「老夫修書一封,傳給孔家。」

「不過老夫依舊是希望化解這段恩怨,雖我被削大儒之位,可如若顧錦年知錯能改,交出聖器,老夫心甘情願啊。」

孔成開口,一副悲憫天下的感覺,大有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錯覺。

「孔儒大義。」

眾人齊齊朝著孔成一拜,深感敬佩。

如此,眾人開始修書。

夜晚。

孔家。

當書信送到孔家時,孔心長老第一時間找到了孔無涯。

將書信遞給後者,神色當中有遮蓋不住的笑容。

「無涯長老,計已成。」

「顧錦年果然不出我等所料,一怒之下,削七位大儒才氣,尤其是孫儒,更是被他削成常人。」

「請無涯長老定奪。」

孔心開口,顯得無比激動與興奮。

讓孔成前往大夏京都,其實就是為了惡心顧錦年,他們完全就是故意的,故意讓顧錦年憤怒。

故意讓顧錦年惱羞成怒,如此一來的話,顧錦年一定會動用聖尺。

一但動用聖尺,他們就有理由抨擊了。

否則直接讓顧錦年送出聖器,他們自己都不信。

「好。」

孔無涯點了點頭,緊接著緩緩開口道。

「立刻讓人暗中挑撥此事,兩日內,讓天下讀書人抨擊顧錦年,挑起天下讀書人的怒火。」

「我會親自找傳聖公一趟,動用聖器,引來聖罰,不過孔家對外,一定不要嚴懲,呼籲天下讀書人理智。」

「給予顧錦年一個機會,再邀請他參加我孔家家宴,如若他願意參加,隻要他敢來,我等就有足夠把握,直接占據聖器。」

「如若他不敢來,加大力度,擾他道心。」

「明白嗎?」

孔無涯開口,將計謀道出。

「遵命。」

孔心點了點頭,直接答應下來了。

很快。

他離開此地,開始傳達信息。

直到翌日。

顧錦年削大儒儒位之事,也已經在大夏京都傳開了。

而傳出來的消息,卻有些耐人尋味。

據說顧錦年為民伸冤,得大夏王朝諸多大儒敬佩,孔家得知此事後,想到之前與顧錦年有所沖突,故而備上厚禮,與各地大儒前去大夏書院拜見顧錦年。

可沒想到的是,一行人抵達大夏書院後,顧錦年明明知道有人前來拜訪,卻避而不見,不但不見,在明知道這些大儒靜心等候之時。

顧錦年沒有給予任何回答,不說不見,也不說見,就突然消失三天,所有大儒就坐在大堂等了三天。

等到三天之後,孫正楠勃然大怒之下,顧錦年這才姍姍來遲,而孔成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低聲下氣,懇請顧錦年原諒孔宇曾經的過錯。

誰知道顧錦年根本不屑,倨傲無比,孫正楠前輩隻是出麵說了幾句公道話,卻被顧錦年一頓怒斥。

到最後談到了關於聖器之事,希望顧錦年能為天下讀書人之安危,將聖器放在孔家保管,等到顧錦年成為大儒後,再奉還於顧錦年。

卻沒想到,隻是提了一個意見,顧錦年便勃然大怒,怒斥眾人不要臉皮,罵到最後,孫正楠徹底坐不住,訓斥了顧錦年一番。

而顧錦年自知理虧,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氣之下,祭出聖尺,削孫正楠才氣。

其餘大儒紛紛出麵製止,甚至蘇文景也出麵製止,可顧錦年目中無人,仗著自己擁有聖器,將孫正楠削成常人,甚至幾個看不過去的大儒,也被削掉了儒位。

削完之後,更是囂張無比的離開。

這就是目前傳出來的消息。

世間上什麼話最可怕?七分真三分假的謊言最為可怕。

內容上七成都是真的,但其中有些細節進行修改,也就是這一點點的假。

在所有人眼中,顧錦年就成為了一個性格張狂,目無尊長,囂張跋扈之人。

大部分的人都有仇富心理,再加上同行是冤家的道理,一時之間,整個大夏王朝文壇沸騰了。

起初,有人不信,認為顧錦年雖然性格有些沖動,但也不至於這般。

可隨著各方麵的消息印證,甚至還有大夏書院的消息傳出,直接坐實這件事情基本上是真的。

而基本上這三個字,就是致命的篤定了,因為有些地方不一樣,可對於常人而言,基本上就等於全是真的,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沒說上罷了。

這是普遍人的下意識看法。

所以消息坐實後。

鋪天蓋地的罵聲響起了。

「這個顧錦年,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吧?什麼為民伸冤不為民伸冤,其實這是一場局,鎮國公與皇帝想要強行捧出一個皇室讀書人罷了。」

「擁有聖尺,本是一件好事,可德不配位,這令人作嘔。」

「哼,沒想到顧錦年居然是這樣的人?虧我以前還覺得他為民伸冤,是個君子,如今看來,其實就是一個小人。」

「顧錦年連立言都沒有做到,無非是懂點詩詞文章,諸位其實完全把他想的太高了,被千古詩詞蒙蔽了雙眼,如若他當真是個君子,做了這麼多事情,為何還沒有立言?」

「是啊,仔細一想,顧錦年連立言都沒有做到,這很古怪,這要是換做尋常讀書人,為民伸冤,隻怕早就立言了。」

「詩詞再好,也遮掩不住一顆骯髒無比的心,我看啊,這為民伸冤當真如傳聞一般,就是一場戲,皇家的一場戲。」

「我早就說過,大夏王朝需要一個讀書人,一個擁有皇室血脈的讀書人,想要用來統治我等,亦或者控製百姓。」

「選擇皇子有些風險,這個顧錦年剛剛好,鎮國公之孫,他母親更是寧月公主,是皇室外戚,這不剛好嗎?」

「可憐我孫老啊,辛辛苦苦修成大儒,為民做了不知道多少好事,卻被皇室打壓,當真是可憐。」

幾乎是一瞬間,各種言論出現,聽不到什麼好話。

這很正常。

人就是這樣的,當看你不順眼的時候,就算你是在做好事,他都能挑出刺來。

更何況,大夏境內,除了京都一些讀書人,其實很多地方的讀書人,對這個顧錦年都充滿著一種原始敵意。

其原因就是身份問題。

顧錦年是權貴之後,這是先天的敵意。

大部分讀書人都是寒門,階級上就有明顯的對立。

如果顧錦年也出身寒門,而且辛辛苦苦讀了十年二十年的書,有朝一日出名了,或許還會贏得不少人好感。

可偏偏顧錦年是大夏權貴。

這樣的人,突然開竅了,是很多人都無法接受的事情。

尤其是顧錦年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可名揚天下,更是讓他們心裡不是滋味。

早在之前,就有些風言風語,說顧錦年兩次為民伸冤,存在著一些不為人知的貓膩。

不過這些言論在當時並沒有被人認可,畢竟拿不出任何證據,再加上顧錦年的名望在那個時候極大。

這種言論也就是一些人私底下說說。

可現在不一樣了。

各地大儒都已經開始抨擊了,這些酸秀才還不趁此說出來?

這種言論其實很有破綻,細細去想一想,很容易發現問題所在。

隻是沒有幾個人願意去動腦子,不是沒有腦子,而是他們也希望這是事實。

畢竟大家都是讀書人,憑什麼你出身如此顯赫,如此年輕,而且還是儒道大才?憑什麼?

大儒都會心生嫉妒。

更何況普通讀書人?

一時之間,罵聲蔓延,但這還沒有太過於惡劣。

一直到這一日午時。

大夏王朝,三十六郡,各郡都響起了一些聲音。

是當地不少大儒,頗有威望,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對此事發表了言論。

「顧錦年為民伸冤,此乃大義,可本性狂妄,目中無人,也是大錯,削正楠先生儒位,此乃大逆不道之事,正楠先生乃是江南書院院長,算是蘇文景的老師。」

「也算是顧錦年的師祖,卻不曾想到,顧錦年眼中毫無禮法,即便正楠先生措詞激烈,也不該如此對之,更何況正楠先生毫無過錯,卻慘遭毒手,顧錦年不為人子也。」

這是第一道聲音,是一位大儒,言辭犀利,但還比較委婉的。

後麵的聲音,一道比一個凶惡,一道比一道憤怒。

「孔家致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配得上聖人世家,反觀顧錦年,目中無人,權貴之後,若不是承蒙世上之功,怎配世子二字?」

「削大儒儒位?當真是狂妄,狂妄,狂妄,老夫從未聽說過這般之事,孔家掌三件聖器,也不敢如此,顧錦年掌一件聖器,就恨不得將所有敵對直接鏟除。」

「這僅僅隻是爭議一番,就削他人儒位?如若罵他顧錦年兩句,這位世子殿下,是不是要殺人啊?」

第二位大儒開口,憤怒無比。

「武將之後,就是武將之後,性格暴戾,偽裝了這麼長時間,如今總算是漏出馬腳?」

「正楠先生親自拜訪,空等三日,被晚輩訓斥,忍無可忍之下,多言一二,就被削去大儒之位,這還真是天大的諷刺。」

「顧錦年,你不配君子二字,你玷汙我等讀書人,從今往後,如若我族之人,敢與顧錦年為友,族譜除名。」

更有激烈的大儒,直接揚言,自己後代當中,誰與顧錦年為友,直接從族譜當中除名。

而這樣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響起。

越來越多的大儒參與其中。

孫正楠的威望本身就不小,外加上還不僅僅隻是孫正楠,以及暗中有人故意搞事。

這件事情,如同燎原之火一般,瞬間點燃剛剛安靜沒幾天的大夏王朝。

不止如此。

隨著消息越傳越快,越傳越多,其他王朝的讀書人也開始發表議論。

「大夏詩會之日,顧錦年便戾氣十足,文無第一,詩會本身就是聚集各國才子,一同遊玩之節。」

「可顧錦年生性爭強好勝,為贏得詩會,不顧他人感受,甚至一場好好的詩會,卻非要逼迫孔家聖孫下跪道歉。」

「傳聖公出麵都沒用,大夏皇帝出麵也沒用,就連鎮國公出麵也沒用,這種人無君無父無師,連畜生都不如。」

一些聲音從其他王朝響起,罵最凶的還是扶羅王朝。

不但罵,而且還開始直接造謠,提起大夏詩會,直接造謠,說什麼大夏皇帝出麵勸阻顧錦年,鎮國公出麵勸阻顧錦年,蘇文景也出麵勸阻顧錦年。

結果顧錦年誰的麵子都不給,一意孤行,就非要讓孔家聖孫下跪求饒。

沒有一點君子仁義。

至於孔宇之前的所作所為,那就是一點都不提。

這就是謠言的厲害,簡簡單單幾句話,讓一個不認識顧錦年的人,下意識產生厭感。

一但形成了這種厭惡感,如果不及時澄清,那就根深蒂固,潛移默化,以後不管你做了什麼事,都會認為你不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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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論主要就是三個階段。

有人故意造謠帶起節奏。

引起一些心中本就有芥蒂之人出麵,讓他們借這個機會,把那些酸溜溜的話全部說出來。

最後一步就是,引起跟風。

其實很多人根本就不關心誰誰誰做了什麼事情,顧錦年做了也好,沒做也罷,他們知道與自己無關。

可看著大家都在罵,就會產生一種,我不罵我不合群的感覺。

一但開始跟著罵了,那就徹底完蛋。

就相當於站隊。

就會聽自己想聽的內容,看自己想看的內容,即便是顧錦年澄清,也於事無補。

因為回過頭相信顧錦年澄清,就等於是承認自己腦子有問題,聽信讒言。

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吾日三省吾身?

就算是他心裡明白自己錯了,為了麵子,為了虛榮心,也要強著嘴,死不承認。

這就是人性劣根。

如此,恐怖的輿論,再一天之後。

徹底爆發。

事情傳遍了整個東荒。

而就在這一刻。

大夏書院。

原本晴朗的天穹之上,突然凝聚烏雲,覆蓋在書院後山。

隨著烏雲凝聚,書院當中,蘇文景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了。

這是聖罰!

------題外話------

後麵還有一更。

十二點之前,大概率遲到一個小時。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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