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榮〔這可真是後宮獨一份的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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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他親自過來……

徐思婉含笑垂眸,聞著漸漸濃鬱的新鮮,心平氣和地繼續忙著。

約莫一刻後,炸出香味的魚連帶初顯奶白色的湯汁一起入了砂鍋,繼續小火慢燉。她所站的位置正好背對房門,花晨立在灶台一旁,側對房門的方向。這兩個位置若不刻意回頭,都看不到房門處的動靜,但徐思婉麵前的牆上剛好掛了柄菜刀,菜刀磨得鋥亮,足以倒映人影。

是以又過兩刻,徐思婉忽聞背後微有響動,抬眸之間,正從倒影上看到那幫廚的小宦官驀然矮了下去,跪地施禮。

她若無其事地啟唇:「時辰不早了,皇後娘娘說陛下還念著我……或許今晚會來,我便先回房等著去。你在這裡看著些,一會兒湯燉好就送去給張慶,讓他趁熱喝,魚湯放涼了腥。」

「諾。」花晨福身,就想先去尋盛湯的瓷盅來,甫一轉身頓時花容失色,慌忙拜倒:「陛下聖安!」

徐思婉聞言一驚,忙也回過頭,視線在他麵上滯了一瞬,她才垂首深福下去。那彈指一息間,她醞出酸楚,雙眸頓時泛紅,委屈與思念翻湧而出。

齊軒踱步上前,卻在還有三兩步遠時就停下腳。他淡看著她,眼中隱有不滿:「朕聽聞貴人親自下廚,還道是為了朕,原來不是?」

她聞言仰起臉,那片紅暈已氤氳而開,直將眼尾都染出一片好看的緋紅。他看得一怔,她酸澀道:「臣妾還道陛下將臣妾忘了,既盼著陛下來……又恐期許落空,隻得胡亂尋些事情來做,打發時間。」

四目相對,他看著她的委屈,她迎著他的探究。

她眼看著他眼中那本就不深的慍色一點點被釋開,很快化成一聲喟嘆,他上前扶她:「朕怎會忘了你?皇後心裡都有數,就你會胡思亂想。」

「那陛下為何不來!」她第一次這樣質問他,帶著分明的脾氣,像個生氣的小女孩,邊凶邊撲向他的月匈口,雙手緊緊將他環住,「陛下還是信了陶氏的鬼話是不是……陛下還是懷疑,是臣妾殺了她?陶氏這計果然好毒,那臣妾要如何才能自證?臣妾沒有做過……」

他啞音失笑:「朕沒有。」

他反手將她抱住,低頭輕口勿著她,細品她的每一分不安與胡思亂想。

她知道,男人總是喜歡女孩子胡思亂想的,因為這樣反會顯得她們在意他們、依賴他們,也會讓他們覺得這樣的她們難成大器。

難成大器的人是不會做出太多惡事的,也更容易被掌控、更容易做個稱職的玩物。

可他們大概料不到,這副樣子並不難以偽裝。隻消想清要領演給他們看,獵人與獵物就瞬間調換了。

他的手溫柔地撫著她的後背,一字一頓地寬慰著她:「朕一次都沒有疑過你。近來不曾踏足拈玫閣,隻是怕朕一來規矩就多,耽誤了你安養。」

「真的?」她抬起頭,淚珠沾濕羽睫,眼中透出激動與訝異。就好像這樣的話她從未從皇後口中聽過,也從未想過他不過是更留戀與玉妃的溫存,才會這樣裝傻充愣地順著玉妃的話做。

男人啊,虛偽得可笑。

當帝王的男人,更是最虛偽最可笑的那一位。

徐思婉貝齒咬住薄唇,想要忍住委屈,眼眶裡的淚意卻更重了一曾:「若是這樣……倒是臣妾多心了。」

「奴婢早就勸過娘子,娘子偏不肯聽,平白幾日無法安睡……」跪在一旁的花晨低語呢喃,皇帝聞聲挑眉:「什麼?」又看看徐思婉,「近來睡得不好?」

「沒有……」徐思婉矢口否認,可花晨一拜,語氣裡猶帶抱怨:「陛下一連數日不曾來過,娘子心神不寧,活像害了相思病似的。奴婢勸她說陛下必是為了娘子能靜心安養,她也不肯聽,入夜倒也能睡,卻時常哭醒,自己縮在床上抱著陛下的枕頭發呆。」

徐思婉隨著她的話,頭越壓越低,臉也越來越紅,就好像自己真做了那樣丟人的事。

實際上他用過的枕頭,她素日看著隻想把刀子刺進去。

「是朕不好。」他看著她柔柔弱弱的樣子,好似不知該拿她怎麼辦,無聲地嘆了口氣,「若你日後生病,朕必定陪在你身邊。」

她又一下子仰起臉,掛著淚痕,忿忿輕道:「陛下倒也不必盼著臣妾生病……」

「哪盼你生病了?」他失笑,看著她的淚,心無盡地軟下去,終是將她一抱,大步流星地走出廚房。

他將她放到臥房的床上,她麵若桃花,含著淺笑。見他伸手就探向她的係帶,她玉臂一下勾住他的脖頸,輕言:「在廚房染得一身油腥味……臣妾先去沐浴。」

他自然不願,俯首口勿她額頭:「阿婉出塵絕艷,那些腥味不染阿婉分毫。」

她麵頰一熱,又說:「天色還沒有很晚呢。」說著咬咬唇,意有所指地望著他,「陛下這就想睡了?」

「嗯。」他嗓音低沉,探在她月要間的手愈發的不老實,「阿婉前幾日睡得不好,朕想著阿婉也睡不好,今日要早些睡了。」

她不自覺地掃了眼他的神情,意外發覺這話竟像是真的。

怔忪一瞬她就明白過來——自然是真的。

前陣子他不論去見玉妃,還是去見旁的嬪妃,大抵都體會不到她這裡的「好處」,自然要想她。越是「睡覺」的時候越要想她,睡不好的事隻怕也實實在在地發生過。

她於是銜笑:「那臣妾就陪陛下早些睡。」

說罷玉手扌莫索著探向他的月要帶,想了想又改了主意,先向旁邊一扌莫,拽了係在床幔上的帶子,將床榻遮掩。

入夜萬籟俱寂,夏末秋初的朦朧熱意裡,隻有徐思婉無可克製的嬌聲不住出喉。這樣的聲響,在世家貴女們眼中是可恥的,對她自然也是。

所以這樣的聲音自她口中出來,就像情不自禁,一次次讓他覺得必是他們之間格外暢快,她才會這樣滿意。

這一夜他們先後四番逍遙,最後一次之後,她伏在他月匈口,身子綿軟,已使不上半分力氣,隻嬌怯說:「陛下雄姿英發……臣妾拜服!求陛下開恩,讓臣妾好生睡上一會兒,明日……明日再侍奉陛下……」

說到後麵,她幾乎上氣不接下氣。他含笑摟著她,為她掖好被子:「睡吧。」頓了頓又說,「朕實在想你,你容朕放縱一時。明日朕還會來,隻陪著你,不讓你辛苦。」

她睜眼,羽睫揚起,美眸含情:「謝陛下。」

而後他翻身,將她圈在臂彎裡。她感受著他的溫度安然入睡,疲乏之下著實睡得沉了,他晨起時,她竟沒有一點察覺。

直至日上三竿徐思婉才醒過來,剛睜開眼,就見花晨笑吟吟上前:「稟娘子,陛下賞了拈玫閣上下,還過問了兩句張慶的傷……把張慶驚得跟什麼似的。」

徐思婉淡然:「賞了拈玫閣上下,沒賞我?」

「哪能沒有呢。」花晨抿唇,「陛下說,要晉娘子做賢儀。後又想起陶氏從前就是賢儀,她又幾次三番地要害娘子,便說這位份不吉利,下旨說先為娘子添上賢儀的俸祿,再著尚儀局另擬一個位份給娘子。」

徐思婉眉心一跳:「另擬位份?」

「嗯。」花晨欠身,「這可真是後宮獨一份的了。」

「是啊。」徐思婉終於漫開笑意,暗自盤算著輕重,盤算著自己在他心裡的位置。

帝王對嬪妃上心多少,看的也就是他肯為她做多少逾矩的事。雖然從五品的位份並不高,是添是減都在皇帝一念之間,朝臣們也不會有心情為這樣的小嬪妃多費口舌,認真說來算不上是真正的「逾矩」,放在當下的後宮裡卻也是實實在在的頭一遭。

他肯為她做到這一步,可見有些火候已然夠了,她也該明白他的心意。日後再行事時,有些分寸她也大可放開一些。

徐思婉緩緩舒了口氣:「先為我梳妝吧,我去向皇後娘娘謝恩。」

「直接便去?」花晨勸道,「娘子昨日也累著了,今日又不是要去晨省的日子,娘子不妨用完早膳再去。」

「不,非得先去不可。」徐思婉搭著她的手下了床,徑直走向置著銅盆的木架,「從先前的試探看,就知皇後娘娘將嬪妃的恭順看得極重。平時都還罷了,今天我必須順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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