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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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悚然大驚,當即要跑,可來者竟足有七八人之多,立時一擁而上,將人死死按住。

「你們做什麼!」阿凡外強中乾地厲喝,掙紮著被人押到院外。樸素卻大方的裙擺與繡鞋映入眼簾,他愣了一瞬,抬起頭,滿目茫然:「充華娘娘?」

吳充華垂眸,冷淡地睇著他的驚恐:「本宮好像見過你,你是倩貴人身邊的人?」

「是……」阿凡邊應聲邊心思飛轉,從她口口勿判斷她好似並非有備而來,趕緊爭辯,「下奴與這姑娘是同鄉,前來說說話,不料驚動了娘娘……」

可不待他說完,押著他的宦官伸手往他衣襟裡一扌莫,將那瓷瓶取了出來:「這是什麼?」

阿凡的臉色驟然慘白。

吳充華皺皺眉:「本宮聽聞倩貴人那邊近來不太平,這事不能大意……紅櫻。」她側首一喚,「你去請倩貴人過來吧,再去稟皇後娘娘和陛下一聲,就說本宮按住了兩個行事鬼祟的宮人,其中一個是拈玫閣的。」

說著她便轉身,從容不迫地折向西邊去:「咱也一道去拈玫閣吧。」

拈玫閣裡仍一片平靜,花晨依徐思婉所言出去了片刻,回來時輕聲稟說:「都辦好了。依娘子的吩咐取了三十兩黃金,用舊匣子裝著放在了阿凡床下。」

徐思婉頷首:「他同屋是?」

「是小柯子。」花晨恭謹回首,「奴婢早一刻就吩咐他去太醫院為娘子取安神藥了。」

「很好。」徐思婉目露贊許,耳聞外麵似乎有了些響動,就不再在窗前出神,轉身回到床邊,安靜躺下。

一片安寂中,她很快聽到外麵有人匆忙問安:「皇後娘娘安……」

幾是緊接著,又添上一句:「陛下聖安!」

真有意思,她閉上眼睛。

約是因為長秋宮與紫宸殿離霜華宮都更近些,吳充華還沒將人押回來,看客就先到了。

她隻作未聞,安然闔目假寐。花晨打簾迎出,帶著滿目不解迎到院子裡,施大禮下拜:「陛下聖安、皇後娘娘安。」

帝後一並駐足,皇後睇著她:「貴人沒事吧?」

「……娘子已睡下了。」花晨直起身子,雖仍低著頭,麵上的困惑也再分明不過。回完話她滯了滯,遲疑說,「陛下和娘娘若要問話……奴婢去喚娘子起來?」

皇後略作沉吟,頷首:「確是有些事,你去吧。」

花晨叩首應諾,一派恭敬地退回臥房之中,喚徐思婉起身。前後腳的工夫,徐思婉看見堂屋的燈火亮了起來,想是帝後已入內靜等,便催了花晨一句:「快些。」

花晨點點頭,手腳麻利地為她更衣,又扶她坐去妝台前略施粉黛、綰了個簡單卻不失禮數的發髻。

這前後用了不過一刻,她走出臥房步入堂屋,舉目望向帝後,下拜見眼中泛出惶恐:「陛下聖安、皇後娘娘安,這麼晚了,不知……」

「阿婉。」他不待她說完,便伸手扶她。約是察覺她的惶惶,他語中帶起安撫,輕聲問她:「吳充華沒差人來?」

「吳充華?」徐思婉淺怔,遂而搖頭,「沒有……怎麼了?」

「充華許是怕驚著貴人。」皇後薄唇微抿,手指按著太陽穴,「無妨,貴人先坐吧,我們一道等一等。」

徐思婉仍自帶著不安,望了望皇後,又張望皇帝的臉色,猶豫著在側旁落坐下來。沒過太久,外頭又嘈雜一陣,徐思婉怔怔抬眸,很快看見阿凡狠狠被推進了屋。

他趔趄著跌跪在地,接著又一名宮女被押進屋,而後吳充華也走進來。

她先向帝後二人見了禮,繼而看向徐思婉。徐思婉正啞啞地看著阿凡,被她視線一觸猛地回神,忙離席深福:「娘娘……這是臣妾身邊的宮人,不知何處沖撞了娘娘?竟鬧得這樣大的陣仗?」

「不關倩貴人的事。」吳充華抿著笑,自去一旁安坐。

皇後一喟:「倩貴人心善,這會子還想著維護宮人。快起來吧。」

她遞了個眼色,示意花晨扶徐思婉落座,又側首問身邊的聽琴:「太醫呢?」

「在外候著了。」聽琴道。

皇後的目光落在吳充華身側宦官執著的瓷瓶上,言簡意賅:「先拿出去讓太醫驗驗吧。」說著語中一頓,若有所思地看向吳充華,「怎麼回事,充華細細說來吧。」

「諾。」吳充華頷首,神情沉肅,「近來暑熱重,佳穎佳悅入睡都難了些,臣妾晚上哄她們哄得傷神,就出去隨處走了走,不料看見這宦官行蹤鬼祟,就著人留了意,跟了他一段。」

「結果這一跟,就眼看他去見了個宮女,言談間還提及倩貴人、提及砒|霜什麼的,臣妾怕出事,趕忙著人將他們押出來問話,這才發現他竟是倩貴人宮裡的,又在身上一搜,還真搜出瓶藥來。」

徐思婉靜靜傾聽,心下贊嘆吳充華的功夫。依她先前所想,大方承認自己察覺有異便托吳充華幫忙抓人也無妨。這場狀似互不相熟的戲是吳充華的主意,吳充華說這樣能讓事情看起來更公正,免得帝王多疑,倒要覺得她們在構陷旁人。

徐思婉心知此計更好,卻又擔心吳充華演得不真。眼下看來,倒是自己的擔心多餘。

她於是便安心做了陪襯,在吳充華說完後,露出了恰到好處的訝異。她無措地望了望皇帝,又轉過頭,將那份訝異盡數投在阿凡麵上:「難道不是張慶……竟是你?」

話音未落,珠簾再響。太醫隨聽琴一並回到房中,徐思婉頓時顧不得阿凡,抬眸急問:「可是砒|霜?」

太醫不免被她問得一怔,而後躬身回話:「不是砒|霜。隻是……」他朝帝後一揖,「這也確是種藥汁,若偶爾服用可安神助眠,用得久了卻會讓人日漸嗜睡、直至神思昏聵,形如瘋癲。」

徐思婉周身打了個寒噤。半是真的,因為她若未能及時發覺,就當真會死得悄無聲息;也半是假的,因為她總歸已對此事心裡有數,心知必定會搜出些毒物,懼怕也就少了大半。

「你……」她緊緊盯著阿凡,薄唇顫抖不止,「是誰……是誰讓你害我……」

「下奴沒有!」阿凡強言爭辯,「下奴……下奴不知這是何物,是她非要給下奴……」

那跪在阿凡側後的宮女聞言忙叩首:「不是,分明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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