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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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漫不經心,含著玩味的語調甚至帶著幾許調笑的意味,仿佛這一問隻是為這芙蓉帳暖的時刻增添些情趣。

徐思婉笑意不改,仿佛全未察覺這話背後的危險,眸光也依舊明亮:「臣妾給尚寢局的人塞了一錠金。」

皇帝不料她會承認得這般大方,眉心挑了挑,笑了聲:「入宮這麼久不見你有動作,為何此時突然上下疏通?」

徐思婉迎著他的笑,心底到底生出一股子寒意來。

她太知道他的狠厲,所以也清楚這話若答得不好會是怎樣的結果。輕則再無可能得寵,重則引他疑心,或許連香囊一事的始末都要被挖出來。可偏生他能問得如此溫存,如閒來無事的閒聊,極易讓人卸下防心。

如此會做戲,怨不得當初連祖父都被他騙了。

徐思婉頷首,偏頭避開了他挑在她下頜上的手。她雙頰泛起緋紅,好生沉默了一下,才輕聲說:「端午那日陛下去了霜華宮,臣妾卻未及看清陛下的樣子就暈了過去,醒來後不免好奇,就想看看。」

「現在看到了。」他笑。

她頭壓得更低,羞赧無限:「嗯。陛下俊朗,於傳言更勝一籌。」

皇帝凝神:「那比之宣國公府的那位小公爺呢?」

徐思婉怔怔,俄而緩緩抬頭,凝脂玉肌在燭火映照中愈顯嬌柔,雙眸含著一汪水,帶著三分訝色道:「陛下在意此事?」

這副神情,就好像那件事是他的錯。

皇帝反問:「朕選入宮中的才人被舊日情郎當街攔了車馬,朕不該在意麼?」

她篤然地搖搖頭:「是舊識,卻不是情郎。」

他不言,隻等她說,她柔弱的身子往前湊了湊,好似下意識地想離他更近,挪動間纖指一動,將上杉徹底穿上,原本半露的最後一抹香肩也被遮擋進去。

隻是這樣一個動作,自不及係上衣帶,前襟也仍敞著。嫣紅的新衣下雪脯隱現,伴著她的動作也離他更近了一點點。

她毫無芥蒂地笑道:「臣妾與那位小公爺確是自幼相識,當了十幾年玩伴,男女之情卻沒有。」

皇帝不信:「他對你也沒有?」

「有。」她承認得也大方。

這是大膽的一搏。可若不這樣,來日被他覺察隱情便是欺君,還不如現下承認。

說罷,她的手悠緩地縷起了側邊垂下來的烏發,不慌不忙,口口勿猶含著笑:「可天下一廂情願的事還少見麼?能為天子宮嬪者,大抵容貌出眾,隻消在街上讓人看一眼就不免惹得幾位魂牽夢縈,愛美之心便是天神下凡也難以約束,隻得由著他們去了。」

「好一個隻得由著他們去了。」皇帝嗤笑出聲,「朕卻聽聞這個衛川麵如冠玉,不知是多少京中貴女的夢中情郎。」

徐思婉美眸一轉,笑意頓失,轉而顯出幾許不耐,鎖起黛眉凝視著他:「陛下將臣妾當什麼了?」

她一邊說一邊燃起幾分傲然,語氣沾染少女賭氣的味道,抑揚頓挫地說:「他宣國公府縱然門楣不低,可臣妾出身侍郎府,無論如何也不差了。若真與他兩情相悅,大可早早就央爹娘去提親,何必鬧出這樣的事,平白惹得人懷疑!」

她拿捏著分寸,就連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

皇帝不自覺地輕哂:「你當真對他無心?朕不喜歡奪人所愛,你若心有所屬,朕不是不能成全。」

徐思婉繃著臉撇嘴:「若能為友,小公爺是極好的。可若為夫……臣妾不是對他無心,是對他這般的人都無心。」

這話倒令他好奇起來:「怎麼說?」

「當街阻攔天子妃嬪的車駕,不免太輕狂了些。」她低垂著眼簾,流露忿忿,好像想起當日之事就不高興,「這樣一味隻為自己痛快的公子哥兒如何作為夫君倚仗?嫁人不比交友,一輩子隻這一次,總要找個能真心托付的人才好。」

說著她下了床,耷拉著眼睛:「陛下若對臣妾生疑至此,臣妾告退。六宮姐妹眾多,倒也不差臣妾一人。」

語畢垂首一福,就往後退。退去一步,手腕到底被人扣住。

徐思婉垂眸抑製住笑,麵上依舊淡淡的。心裡卻知,他根本不可能讓她離開。

個中道理再簡單不過,她的說辭打消了他的疑慮隻占一半緣故,另一半終究還是美色/誘人。

說話這半晌,她的香肩雪脯、美眸櫻唇他已盡看了,隻消那些說辭能讓他說服自己,但凡是個正常男人,就沒道理趕她走。

便聽他笑道:「年紀不大脾氣不小。隨意說笑幾句,怎麼生氣了?」

徐思婉染得晶瑩的薄唇扁了一扁,好似猶有不忿,卻半句抱怨的話也無,乖乖地與他一並回到床上,身形僵了僵,伸手去觸他的月要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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