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可醫(2 / 2)
沈檀說:「前幾年,山下一個村莊的農夫上山求醫,他也沒救。」
初夏眨巴眨巴眼睛,隨後說道:「農夫也不一定是好人嘛,萬一他是村頭一霸呢?」
沈檀問她:「你家寧九是好人?」
「當然是。而且,我家寧九又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鄴都百姓。」她指了指醫帳外麵,「你看看外麵,人越來越多,原先一個帳篷隻住五人,現在都住十人了。既然有這麼個神醫,我們為什麼不能把人請來?」
沈檀道:「若能請得動他,自然是最好不過的。現在大家各持己見,不肯相讓,致使遲遲找不到對症之藥。若曲天冬能來,定能服眾。可這人,不是我們能請得動的啊。」
「沒去請,你怎麼就這麼肯定請不動呢?」初夏倒信心十足,她想來想去,曲天冬沒有拒絕寧九的理由,既不是權貴又不是奸佞,而且人還生得卓然不群,誰見了不喜歡?
沈檀輕聲說道:「他要能把人請來,我倒著走。」
「倒著走,是頭朝地,用手走嗎?」
「是。」
「哦,那你可得記著這句話,到時候可別耍賴。」
「我給你寫個字據都可以。」他無比自信,憑著寧九,是不可能把曲天冬請回來的。人得有自知之明,凡事量力而行。
他當場揮毫潑墨,給初夏寫了一張字據。初夏歡喜不已,但想到他有病在身,也沒當場收起來,而是出去找了些藥粉來,消毒完之後,才小心翼翼折了起來:「那我就好生收著了。」
她拿了他的字據和這一日的病情記錄,出去了。把沈檀氣得!
三日後,寧九回來了,身後跟著傳說中二十年沒離開過七賢齋的曲天冬。一眾太醫瞪大了眼睛,如木頭一般杵在原地,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恨不得燒香跪拜。
沈檀聽說寧九真的請來了曲天冬,也是不敢相信:「你看清楚了,真是曲天冬?」
白及道:「大人和老爺將他的畫像供奉在醫館,小的天天看,絕對不會錯!」
白及確實不會看錯,凡是學醫的,幾乎都有一幅曲天冬的畫像,曲天冬於他們,如同孔聖人於天下儒生。可是,二十年了,二十年不曾下山的醫聖,怎麼會因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寧煜的一個小長隨下了山呢?
猶自懷疑著,曲天冬已經來到了他的醫帳,沈檀沒控製住自己,跪倒在地:「學生叩見老師。」
曲天冬上去虛扶了一下:「快起來。我不曾教過你什麼,老師二字實不敢當。聽說你這幾日一直以身試藥,實在叫人敬佩。」
沈檀有些慚愧,他怎麼染上的疫病,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一清二楚。在醫聖麵前,他不敢扯謊,汗顏道:「是我太過自負,沒有聽寧公子的話。這麼多天,也沒研製出對症之藥,實在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