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風涼話（2 / 2）
太醫給周嫂把了脈，又聽了初夏他們的描述，斷定周急火攻心，是心病所致，除非即刻找到玉蓮，否則這病好不了。他給周嫂開了些凝神靜氣的藥，囑咐柳香，一日三次不可少，慢慢養著，興許能有所好轉。
戚星衍讓太醫先回了王府，他則留了下來。看著周嫂，眼裡盛著幾分悲憫，說道：「女兒是做娘的心頭肉，她等了這麼久，你告訴她玉蓮找不到了，這事情擱任何一個做娘的身上都受不了。」
初夏自知這事情自己做得確有不妥，當初不該聽了幾句傳言，就失去了自己的判斷，把玉蓮的失蹤和熬因擄人案歸在了一起。若當時就把它當成是獨立事件，那時候玉蓮剛失蹤，說不定能找到更多線索。如今過去了這麼久，走了這麼多彎路，再要找到有用的線索，比剛開始要難上許多了。所以，明知道戚星衍在挖苦她，也隻能受著。
寧九卻受不了，他見不得別人在初夏傷口上撒鹽。她和玉蓮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不過為了當初一句承諾，終日奔波，幾乎沒睡過一次好覺。沒找到玉蓮，她比任何人難過。
他正眼也不瞧戚星衍一眼，冷冷說道：「王爺是稽雲的藩王，皇上又許你地方主政之權，在王爺的地盤上，接連出現女子失蹤案件，王爺也難辭其咎。」
他說得鏗鏘有力，完全是一語定乾坤的氣勢。戚星衍沒想到這頂帽子就這麼蓋到了他頭上，還讓他無言以對，一時不好發作，隻負手而立，瞪著寧九。
柳香和芳草見寧九居然敢這樣和王爺說話，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隻覺這屋子氣氛壓抑，危機四伏，恨不得自己有隱形術，立刻隱了身子，當她們不存在最好。
這時候，午睡的虎子醒了，扯著嗓子「哇哇」大哭。柳香和芳草頭一次因為孩子哭而欣喜萬分，幾乎異口同聲道：「孩子醒了，我去看看。」
兩人一溜煙跑出了房間。
芳草看了看屋裡，心有餘悸：「我看寧九平時挺穩重的，今天怎麼了，居然敢當著王爺的麵，說他的不是？」
柳香將食指放到唇前，示意她不要多話，拉著她去了自己的房間，哄孩子去了。
戚星衍一步一步走到寧九麵前，似乎想看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說他沒有心機，可他卻將自己十八般武藝藏得滴水不漏，甘願做一個女子的跟班，他不相信這隻是因為初夏救了他的命！說他有心機，他卻時不時冒出來，挑戰他的權威，為了一個女子，將自己苦心藏起的本事展露人前。
「你剛剛在指責我？」戚星衍聲音冰冷，目光更是如刀，仿佛已經撕開了寧九的麵具。
寧九並不畏懼，迎視著他的目光：「我說錯了嗎？王爺不怪自己懶政，不怪郡守失職，反而埋怨我家公子辦事不力，豈不是本末倒置，是非顛倒？」
「本王是否懶政無需向你解釋，郡守是否失職也有本王定奪，哪輪得著你來指手畫腳？自古以來，怎樣的太平盛世都做不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稽雲出了幾起女子失蹤案，難道我就要以死謝罪？」
「自然不必以死謝罪，但也應該擔起王爺該擔的責任，而不是置身事外，說一些讓人寒心的風涼話！」
「我那是風涼話嗎？」戚星衍提高了嗓門，「我那是實話。」
「王爺這樣說，就是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什麼，你讓我認識自己的錯誤？」戚星衍被氣笑了，「寧九，你有沒有擺正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你家公子的一個跟班，你現在跟我指手畫腳，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以下犯上，我隨時都可以要了你的腦袋！」
「這樣王爺就多了個草芥人命的名號！」
「你……」戚星衍用手指著寧九，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