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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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無子女,中宗膝下女兒雖多,卻也無合適者,自然隻有朝陽,」聖上平靜地瞧著妻子,「瑟瑟以為朕該應下來麼?」

朝陽與皇後這個嫂嫂的關係比一般的姑嫂要和諧許多,楊徽音輕輕用扇子點了一下郎君的手,嗔道:「虧聖人問得出這話來,那是上皇與太後唯一的明珠愛女,又是聖人親姊妹,豈能舍與旁人?」

上皇與今上對待朝陽長公主婚事的態度楊徽音也明了,無非是寧缺毋濫,這位天家的嬌女連隨夫君放外任恐怕聖上都不會願意,哪裡會叫她和親。

聖上微微笑,卻道:「臣子們倒是不這樣想,在他們瞧來,用蠕蠕牽製突厥,或者國朝借道攻伐,有這一段舅甥之誼的親密,也算彼此同仇敵愾。」

楊徽音被他握住手漫不經心把玩,偶爾一捏,就知道郎君並非如此想,聽到她這樣說反而心情不錯,於是取笑他:「郎君可聽人說起『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婦人』之語,取笑漢家無骨,和親求安。」

和親與宗室女、內廷宮人息息相關,這個遠誌館從前便做過辯論,正反兩派設賓主問答,她自然持反對論,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

「哥哥,原先我不是講給過你聽麼,公主受天下人供養,自然有她的義務和責任,不過這卻不包括和親,」楊徽音倚靠著郎君,輕聲道:「以國君嫡親姊妹之尊,屈身侍奉單於尚且不能保全性命,朝陽要是去了,必然惹娘娘傷心的呀。」

皇子們偶爾沖鋒陷陣,保家衛國,這是他們該做的事情,也是光彩榮耀,然而略有趁火打劫意味的和親,對公主卻不算得什麼光彩,隻是平白的犧牲。

「朕也這樣作想,」聖上朗然一笑,輕啄了啄她麵頰,「可見滿朝王公權貴,尚且不如皇後開明。」

楊徽音放下心來,笑著問道:「那相公們附和求親,郎君如何說相公們?」

「還能說他們什麼,」聖上作為君主,哪裡會像同皇後這樣柔聲細語與臣子們解釋,輕描淡寫道:「不過是與他們說,若是上皇在位,他們可也敢說得出這樣混賬話?」

楊徽音抿唇一笑,這些人自然是不敢,上皇的雷厲風行與狠辣她幼年早就見識過,他視愛女如性命一般要緊,莫說他在位,就是如今在長安知道了消息,大約這些臣子也早就沒有命在了,她笑道:「那他們一定不敢說話了。」

哪怕是鄭太後那樣愛悲憫人的好脾氣,常常在太上皇麵前為臣子緩頰的人,大約在這種事情上也不會心慈手軟,至多是將夷三族改為派他們去正麵抗敵罷了。

不過卻也平白教人添了些感傷,楊徽音輕蹙了眉,頗有些物傷其類,撫著小腹:「郎君要是應承,我都不敢為你添一個女兒了。」

倒也不是懷疑皇帝會不顧兩人之間的情分,硬要女兒為了大義和親,憑借郎君對她的情意,這倒是完全沒事,她是擔心下一任的皇帝。

哥哥便是再怎麼好,也比不上父親的慈愛,哥哥做皇帝與父親做皇帝幾乎是兩碼事,要是連聖上這樣疼惜姊妹的人都舍得要人和親,她倒是有些唇亡齒寒的悲意。

所幸她托付終身的男子雖然溫情脈脈,卻並不懦弱。

聖上攬住她,頓了頓,低聲笑道:「瑟瑟倒是一點也沒有變。」

她以為聖上是說她的論斷和觀點,便回懟他前後不一:「你才說我像個小孩子似的不懂事呢。」

夫妻低語,便也沒什麼顧忌,聖上在外麵嚴肅終日,與妻子相伴,心境鬆弛下來,也多了許多柔情與促狹,輕聲道:「朕準備將這個消息傳到並州去,蠕蠕也不是什麼省心的東西,將來若有事,叫某些人去做也合宜。」

楊徽音立刻想到是宇文冕,啐他道:「這樣損的激將,虧聖人做得出。」

這種事情上聖上隻在乎有沒有用,臉麵倒是沒什麼要緊的,「兵者詭道,願者上鈎而已。」

楊徽音與他絮絮說了許多話,隻是這樣倚在他身前,她便不免會望見那個自己帶來的食盒。

聖上聽見懷中的女子「誒呀」一聲,以為是孩子月份大了一點開始活動,踢她踢得痛了,正欲俯身查看,卻見楊徽音突然站起來,去查看食盒裡的東西:「我拿來的吃食怕是都涼了!」

她這樣一提醒,聖上才憶起他的瑟瑟是聽說自己進食不香,所以特地來關懷,不欲拂逆她一片殷勤心意,和顏悅色道:「沒事的,郎君哪裡這樣嬌貴,又不會為此計較,夏日裡本就不愛熱食,又是瑟瑟送的,便是涼了也一樣能吃。」

聖上瞧她一臉惋惜,心底倒是有了些揣測——她從來都被養得嬌貴,這一雙手不沾陽春水,總不能懷了孕還要親自為他下廚罷?

「那怎麼能一樣,」楊徽音略有些失望,她最初的意圖是叫郎君與她成為共犯,這樣立政殿裡兩個幾乎能做主的母親才不敢說話,但涼了她瞬間就不喜歡了,「可孩子和我說,它想吃熱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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