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一更從無邊無際的暗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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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200呢!

他還是選擇留下來,換上了工作服,認認真真參加培訓。

培訓的時候,他看到那個腿軟發抖的媒婆痣男也跟來了,問道:「嚇成這樣,你不會有恐高症吧。」

「有…有一點。」

「那你還不走?」

男人咽了口唾沫,深沉地說出五個字:「富貴險中求。」

謝聞聲盯著他看了幾秒鍾,然後伸出了手,敬佩道:「好漢,交個朋友,謝聞聲。」

「梁大橋。」

……

殷殷得知陶子哥哥回來了,連作業也顧不上寫,飛奔下樓,沖進了y-sui店裡:「鍋鍋,有沒有給我帶禮物呀!」

店裡,大夥兒臉色不太對勁。

劉穗花看了眼陶子,陶子艱難地搓了搓手,又望向了林璐莎。

林璐莎隻好走到殷殷麵前,蹲下身對她道:「小妹,你哥哥他…他…」

殷殷見她欲言又止,又看到周圍人臉色這般難看,心底早已有了猜測,眼睛頃刻間滾了出來:「我鍋鍋死了嗎!」

「……」

陶子連忙道:「啊,這倒不是!你哥哥沒死,他活得好得很。」

「你不要騙我了,嗚,鍋鍋,你死得好慘。」

「不是,他真的沒事。」陶子擰著眉頭,解釋道:「他隻是留在廣城打工,暫時不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殷殷才愣愣地收了眼淚:「真的嗎?」

「是啊。」

「他為什麼不回來呢?他不想我和媽媽嗎。」

林璐莎說道:「你哥想賺大錢,廣城機會更多些。」

殷殷雖然不哭了,但還是很失落,低著頭想了想,問道:「媽媽呢,她知道嗎?」

「她在二樓。」

「我去找她!找她把鍋鍋帶回來!」

劉穗花拉住了沖動的殷殷,溫柔地安慰:「小妹,媽媽心情也不好,你讓她一個人呆會兒,好嗎?」

「鍋鍋不知道被人騙了多少回了,這麼蠢,還留在廣城…肯定又會被人騙。」殷殷咬牙道:「我要去把他找回來!」

說完,她便往店外沖,劉穗花沒拉住,讓她沖了出去。

「你不要亂跑啊!」

這時,殷流蘇大步流星地下了樓,站在門後沖她喊道:「殷殷,回來。」

殷殷回頭,望向她。

她穿著開春的長衫裙,頭發紮在頭頂,落成一個丸子,絲絲縷縷地垂下幾縷在鬢間,黑眸平靜無波瀾。

「媽媽,我們快去把鍋鍋帶回來!」殷殷走過去牽起了殷流蘇的手:「現在就買車票去廣城。」

殷流蘇得知消息,也難受了很久,甚至也很沖動地想要買機票去廣城、把那個傻子揪回來。

但她一個人靜了很久、想了很多,終於還是說服了自己,接受這一切。

她對殷殷道:「哥哥是成年人,他有自己的選擇。」

殷殷的眼淚順著臉頰流淌著:「可我想和鍋鍋在一起,我不要和他分開。」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殷殷也要學會接受別離。」

殷殷哭得更厲害了,上氣不接下氣地啜泣道:「那…那有一天媽媽也會離開我嗎?」

「遲早有一天,媽媽…哥哥,還有你身邊的很多人,他們都會離開你。因為人生本就是一場漫長而孤獨的旅程。」

劉穗花走過來,拉了拉殷流蘇的衣袖:「殷殷還小,你跟她說這些…」

殷流蘇固執道:「我懂得這些的時候,比她還小。」

她自小便是孤勇獨行,從無邊無際的暗黑中撕開一條裂縫,這才窺見天光。

這也影響了她對孩子的教育,她必須告訴殷殷:要勇敢地麵對現實,而不是耽於眼前美好的泡沫。

她伸手擦掉了殷殷的眼淚,認真說道:「殷殷,你必須學會接受愛你的人的離開,謝聞聲也有自己的追求和夢想。他不僅僅是你的哥哥,他還是他自己,你要學會尊重他的人生選擇。」

殷殷傷心至極、號啕大哭,狠狠甩開了殷流蘇的手:「才不是,鍋鍋是因為你才走的!是你不要鍋鍋,他才走的!」

殷流蘇頓時無言。

殷殷哭著跑回了單元樓裡。

劉穗花推了推花臂,花臂抓了一把罐子裡的棒棒糖,追了上去。

殷流蘇深呼吸,平復了心緒,回頭望向了店裡傻愣愣盯著她的員工們。

「看完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眾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卷頭發的卷頭發,美甲的美甲隻是時不時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瞥向殷流蘇。

殷流蘇強忍著月匈腔裡的那陣空落落的失措感,獨自走到了巷子口,背靠著凹凸不平的牆麵。

仿佛還能想起第一次帶那少年回家時的情形。

他笑起來的樣子,就像風吹過大街小巷,帶著一股夏天的味道。

殷流蘇顫抖地扌莫出女士煙,低頭點燃。

抽了兩口,她將打火機用力投擲了出去——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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