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交心(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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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雀台四麵軒窗洞開,夜風徐來,攜滿了陣陣花香,吹得屋內的帳幔飛揚。

燭火氤氳其中,像一個斑駁朦朧的夢。

衛暘靠在琉璃榻上,元曦則依偎在他懷裡,如瀑青絲垂在柳月要間,蓋住他修長如玉的手。

兩個身影交疊著,叫燈火描繪在茜色帳幔間,頗有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靜謐安詳。

「所以五年前,你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從外頭回宮,你章家那位曾外祖父就給你下了鴆毒?在你和衛晗之間,他其實早就有了選擇?」

他額角有一縷碎發被風吹落,元曦伸手幫他掖回發叢中,清潤的小鹿眼裡盛滿心疼。

衛暘莞爾一笑,捉了她的手,側頭啄了一小口,又覆在自己臉頰邊輕輕磨蹭,開口的聲音像是浸透了夏日的月光,縹緲中微微泛著寒涼:「他不是選擇了衛晗,而是選擇了章家。即便我已經答應,不會再繼續追查當年之事,他還是信不過我。助我回宮之後,他就趁我不備,在我身上種下此毒。若日後我真背叛了章家,他好借這個來拿捏我。

「外頭都以為,鴆毒的方子失傳已久,沒有人能再造此毒。卻不知,那方子一直都是章家的祖傳之物。無色、無味,甚至都不需要入口,隻要肌膚稍微觸碰到,那毒便會滲入肌理,遊走全身,直攻心門。

「所以那日雲霧斂確認你中的就是鴆毒之後,我便知曉,定是章家人所為。他們在我身上種的,還隻是慢性的,積攢到一定時候,才叫我發現;而給你用的,卻是下足了死量。」

衛暘冷冷提了下唇角,俊秀的麵容覆滿寒霜,似天山之巔的冰雕。

「五色、無味,隻要肌膚觸碰到,便可遊走全身……」元曦攢眉思忖,忽然靈光閃過,「是那隻酒杯!」

那晚唯一一件她和汝寧共同接觸過,而旁人並未碰過的物件。

毒竟下在了那兒!

忽而風起,吹亂她背後蜿蜒如瀑的長發。

衛暘邊幫她打理,邊道:「那章含櫻是個沒骨氣的,鹿遊原剛帶人上門,還沒把她怎麼樣,她就竹筒倒豆子般,把什麼都招了。說藥是章明櫻給她的,她也不知道是什麼,以為跟汝寧下在酒裡害你的致-幻之藥一樣,是讓你出醜的東西。她就照著章明櫻的吩咐,趁宮人不注意,拿巾帕抹了點在酒杯上。

「原本至多也就能毒到你,和那位奉酒的宮人。一個宮人死了,也沒人會在乎。熟料汝寧這麼心急,不等宮人把酒杯給你擺上,就自個兒主動去拿那杯子,這才跟你一樣著了道。」

「所以你就沒急著去找章明櫻,而是借皇後的手,去慢慢折磨她?」元曦偏頭問。

銀朱說,衛暘那日是因為照料她,方才錯過抓捕章明櫻的最佳時機。她可不相信,這人是何等城府?凡是他想抓的人,便是天塌下來,也攔不住他的魔爪。

就這麼讓皇後輕鬆得手,隻有這「借刀殺人」一種可能。

「不愧是我的元元,什麼也瞞不過你。」衛暘贊許地捏了捏她鼻尖,「章明櫻從哪兒得來的藥?皇後她是否有參與此事?我都沒興趣知道,橫豎現在全報應到汝寧頭上了,皇後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章明櫻的。如此也好,省得我費心了。」

元曦推了他一下,撅嘴哼哼,「殿下可真是狠,人家對你可是癡心一片呢,你就這般待她。」

分明是自己又吃味兒了,還怪他心狠。倘若他真把章明櫻抓了來,她還不得把東宮給拆咯?

以前也不是沒有別的女人故意在他麵前這般矯揉造作,他隻覺煩躁,多看一眼都嫌浪費時間。可眼下看她如此,他卻莫名喜歡得緊。這種獨屬於情人之間的小甜蜜,當真是越多越好。

他忍不住低頭親了口她撅成喇叭花的嘴,白皙滾燙的手指繞過她後頸,攬到她再燈下白裡透粉的耳垂旁,指尖懶散地勾挑著她耳邊的發絲,像是在撥弄琴弦。

「我對元元也是癡心一片,元元預備如何待我?」

他說,聲音像是喝醉一般,每個字都格外散漫,卻又清晰無比。

元曦從頭到腳都燒了起來,推開他,坐正身子,強自扭過頭去,不再搭理他,一雙耳朵卻越來越紅。明明他的氣息已經從她耳邊消失,可那種酥麻感卻彌久不散,她不由蜷起腳趾。

而某人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叫她推開,就順勢懶洋洋地靠在引枕上,一手摩挲她的細月要,一手好整以暇地把玩她垂在榻上的烏發。

神色散淡,姿態清貴,儼然一個常年遊走花間的貴公子,哪還有過去不染紅塵的仙氣?

元曦恨得推他一把,「給你能的!」

衛暘朗聲一笑,手上發力,將她重新攬入懷中,那隻紅得幾近滴血的耳朵,就貼在他月匈膛。

元曦起初還推拒著,架不住自己這會子實在沒什麼力氣同他打鬧,索性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將他寬闊的月匈膛當作引枕,心安理得地懶靠在他懷中。

緞子一般的烏黑長發垂繞下來,同他肩頭的散發混雜在一塊兒,逐漸分不清彼此。

這樣的日子真好,月色很美,風也很溫柔,心愛的女人就在他懷中,他一伸手就能抱個撲鼻香。其實他這輩子全部所求,也不過如此罷了。

倘若時間能永遠靜止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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