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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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暘不喜歡吃大蒜,除去害怕身上會留怪味這原因之外,還因著,他實在受不得大蒜的味道,每次滋要聞見,便會反胃想吐。

這突如其來的一大把,著實叫衛暘狠吃了一番苦頭。

六盞濃茶下去,他嘴裡的味道還愣是沒消乾淨。

月明星稀,萬籟俱寂,漱口聲混雜著咳嗽聲在暗夜裡異常清晰。簷下原本都已經入眠的燕子,也不耐煩地震了震翅膀,「咕」地一聲,探頭往窗子裡瞧。

淨房內,衛暘端起第七盞濃茶,給自己漱口。

元曦自知做錯事,拎著銅銚子立在旁邊,不敢妄動。衛暘需要茶,她便殷情地給他倒;有茶漬順著他嘴角流下,她便主動拿帕子幫他擦,動作溫柔又體貼,整個人都乖巧得不得了。

「味道……當真那麼重嗎?」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元曦滿心不安,聲音都比剛才小了八個度。

衛暘斜她一眼,大約是嫌她煩了,不滿地低頭將嘴裡的濃茶重重吐出,沒說話,隻抬手朝她勾了勾食指。

元曦以為他又要茶,忙拎著銅銚子顛顛過去。然她手還沒抬起來,後腦勺便忽然被一隻大手掌握住,用力一攬。元曦毫無防備地,往前踉蹌了兩步,正撞上他的唇。

淡淡茶香混雜著濃重蒜味,味道說不出來的古怪,同唇間柔軟一道傾覆而下,瞬間席卷她的唇舌。

連元曦這個不懼怕蒜味的人,也被嗆了個倒仰,熱淚直沖眼眶。她跺著腳,撲騰著小手拚命推他,卻如蚍蜉撼樹一般,根本無濟於事。

掌在她後腦勺上的大手稍稍一用力,她便又被拉近幾分,濃睫幾乎掃到他的臉頰。

仲夏之夜的風燥熱而喧囂,卻還是抵不過屋裡的融融春色。

元曦最後呼吸到新鮮空氣,都快是一炷香之後的事。之前唇瓣上的牙印還沒完全消下去,這回又加重不少。

她抱著鏡子照了半天,恨得後槽牙直癢癢。

衛暘卻是一副吃飽喝足的慵懶模樣,側倚著門框,拿巾帕閒閒地擦嘴。依舊是白衣勝雪,濯濯如春日柳,仿佛適才吐得昏天黑地的人並不是他。

不知為何,元曦竟生出一種被「采陰補陽」的錯覺,心裡越發氣惱,「啪」地一聲將銅鏡放回桌上。鏡子左搖右晃,險些從桌上墜地,摔個粉碎。

衛暘忍不住哂笑:「做錯事就得挨罰,真較起真來,我方才下手還輕了呢。」

元曦白眼翻上天,「那我是不是還要三跪九叩,感謝殿下不殺之恩?」

她說這話,原是在陰陽怪氣反諷,誰知衛暘竟就坡下驢,順勢道:「三跪九叩倒不至於,今夜將你的床讓給我就成。」

邊說,還邊不客氣地直往居臥裡去。

「不行!」元曦忙不迭跑上前,展開雙臂攔在他麵前,「你睡這兒,我睡哪兒?」

衛暘挑了下眉,還真替她考慮了會兒,俯身同她視線齊平,好整以暇地研究她的眼,戲謔道:「不然……我分你半張床榻?」

元曦:「……」

衛暘說完,還真朝她伸出了邀請的手。

元曦毫不客氣揮手拍開,怒瞪他一眼,從衣櫥了抱出一床新被褥,要去隔壁屋子睡。嘴裡罵罵咧咧,活像一隻受氣的小奶貓。

衛暘由不得屈起一根手指,貼在唇上輕笑,抱臂看著她打開衣櫥,又看著她將一摞比她還高的被褥「吭哧」抱起,搖搖晃晃往大門方向去。

眼見她馬上就要將門推開,他才不緊不慢地張口:「我身上高熱還沒退,你走了,我若是夜裡又犯病,沒人照顧,出了事,該如何是好?」

他還需要人照顧?

過去頂著滿身還在淌血的刀傷,都能繼續在屍山血海中搏殺的人,何時變得這般脆弱了?

元曦暗自腹誹,道:「我尋兩個宮人在明間替殿下守著,殿下若有事便直接喚她們,如何?」

衛暘捺了下嘴角,「我不喜歡與陌生女子待在同一個屋簷下。」

還有臉挑人家?人家說不定還不願意伺候你這麼個祖宗呢!還有力氣挑挑揀揀,哪裡至於病得必須要人照顧了?

元曦冷哼,深吸一口氣,耐下性子又道:「那我給殿下尋兩個認識的?太後身邊的露種和雲栽,殿下覺著如何?」

「不如何。」幾乎是她話音落下的同時,衛暘便拒絕了。

聲音淡漠得似摻雜了數九寒天裡的冰屑,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元曦也抱著被子看他。

怒火在腔膛裡灼燒,寂靜暗夜中,她似聽見自己身體裡似乎有什麼弦被火熔斷,劈裡啪啦,炸得她要怒發沖冠。

衛暘卻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見她半天不說話,索性直截了當道:「方才你所行之事,我隻罰了你一半,餘下的,你便靠幫我守夜償還吧。若是守得好,自然有賞,若是守得不好……」

他幽幽提了下唇角,睇去一個「你看著辦」的眼神,便轉身往裡屋去。

徒留元曦一人在外跺腳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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