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2 / 2)
桑晚正喝著火鍋店提供的大麥茶,她端著烏黑精致的瓷杯,思忖一下,說道:「是我哥把他氣的。」
梁芮竹的表情倏地僵硬住,勉強「噢」了兩下。
通常來說,桑晚提起沈硯,下一秒就會把話題岔開,這是這麼些年她們之間的默契。
可是這次,桑晚沒有避開沈硯,繼續往下說:「我哥離婚了。」
聞言,梁芮竹的表情更加僵硬,愣著神,半天沒有反應。
「小竹,我哥離婚了。」
桑晚重復一遍,讓梁芮竹知道這是真的。
梁芮竹終於有所反應,她極輕地笑一笑,「真突然啊。」
「不是很突然。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感情,當初結婚,隻是為了兩家的利益。其實,這些年,我哥——」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的,跟我無關呀。」
梁芮竹笑著打斷桑晚的話,似乎不願聽下去。
桑晚卻神情嚴肅地看著梁芮竹,她怎麼能看不出梁芮竹此刻的強顏歡笑。
梁芮竹不可能不在意的,她越是表現的無所謂,就越代表她在意。
「小竹,他離婚了,或許你們……還能有機會。」
梁芮竹搖著頭,眼裡泛起淚光:「不會了。」
她深呼吸一口,不讓自己掉下眼淚。
「我已經忘了喜歡他是種什麼感覺。我和他認識十年,卻八年未見,這當中的空白,早就無法彌補。」
「離婚是他自己的事,無論他結婚還是離婚,都跟我無關。」
「再說,他也不是為了我而離婚,不是麼?」
桑晚不知沈硯和江挽心之間到底是因為什麼而離婚,這裡麵或許有許多的利益糾葛,就像當初他們結婚一樣。
「小晚,不是每個人的運氣都那麼好,不是每一麵破鏡,都能重圓的。」
桑晚望著眼前的梁芮竹,這麼多年她都沒什麼變化,任何時候,都能把事情考慮得清清楚楚。
她很冷靜,被沈硯分手的時候,冷靜的一個字都沒挽留。
倘若當時她哭一哭,柔弱一下,脆弱一下,崩潰一下,或許沈硯就會投降。
梁芮竹理解沈硯的決定,欣然接受自己被放棄,然後努力地保持距離,避免任何可能的見麵。
八年,她足足捱了八年。
桑晚嘆氣,喃喃著:「如果你真的不在意,那現在的眼淚,又是因為誰呢。」
梁芮竹抹去臉上淚水,調皮一笑:「祭奠我死去的青春。」
桑晚聽著,忍不住扯動嘴角,笑了笑。
中午這餐飯,火鍋配啤酒,梁芮竹哭哭笑笑,自己先醉了。
桑晚開車來的,沒有碰酒,在梁芮竹醉了之後,她熟練地扛起梁芮竹,將她塞進自己車後座。
大中午的喝醉,估計到晚上都不會醒。
桑晚怕梁芮竹家裡沒有解酒藥,中途停車,去藥店買了一盒。
之後她載著梁芮竹,回了梁芮竹住的小公寓。
梁芮竹的父母都是高中老師,小時候一直被管的嚴實,等一參加工作,她就借口家離機場太遠而搬出來自己住。
桑晚知道她家裡密碼,開門進來後,將酒氣滿溢的她拖到臥室,丟到了床上。
梁芮竹個子高,但是瘦,因為工作,一直有刻意保持身材。
還好她瘦,不然桑晚這個小身板還真的拉不動她。
桑晚不再管已經睡著的梁芮竹,去廚房倒了杯溫水,拿上解酒藥,回到臥室。
她想餵梁芮竹吃藥,卻發現梁芮竹趴在床單上哭。
眼淚已經浸濕粉色的床單,留下越滲越大塊的水漬。
桑晚以為她醉了,但其實她還清醒。
可能是她想讓自己醉,這樣就不用去想很多事。
「先吃藥。」桑晚停頓一會後,說道。
梁芮竹卻嗚咽著聲,頭還埋在床上,她在問桑晚,又好像在問自己。
「他憑什麼離婚……他離婚了,那當初我的犧牲,不就像個笑話嗎……」
「他憑什麼……」
「憑什麼……」
桑晚默默嘆氣,轉頭將水杯和解酒藥放到床頭櫃上。
她們高中拍的照片還裱在木製相框裡,擺在上麵。
她記得很清楚,那是她們高三畢業的時候拍的,是沈硯拍的。
一轉眼,都十多年了。
梁芮竹漸漸沒了聲,桑晚就想著去給她擰個熱毛巾擦一下臉,應該會舒服一點。
她走進浴室,沒有乾濕分離的浴室地麵還留著水跡,應該是梁芮竹出門前洗了個澡,水還沒乾。
桑晚找到毛巾,接了熱水擰乾,正準備出去時,腳底一滑——
摔下來的時候,她聽見自己右腳骨頭非常清晰的嘣的一聲。
隨之而來的就是異常劇烈的疼痛。
完蛋了。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