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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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厲害還是你厲害。」

梁芮竹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嘖嘖贊嘆,「我要是有你一半會,現在還至於單著嗎?」

桑晚心情不錯,右手手肘撐在車窗邊,側著臉看梁芮竹,順便還伸左手勾勾她下巴:「過獎。」

「拿開你的爪子,別影響我開車。」

桑晚笑著收回手,梁芮竹問:「我們現在去哪?」

「隨便吧。」桑晚也沒想好去哪。

跟聞嘉逸吃飯的時候,她實在憋得不行,給梁芮竹發了消息。

挺巧的,梁芮竹就在附近。

桑晚就乾脆讓梁芮竹順路過來接自己了。

「要不看電影去吧,午夜場。」梁芮竹提議,頓一頓,「還是你要跟你新男友一起看?」

「他很忙的。」

每天都有打不完的工。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桑晚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聞野談戀愛。

喜歡他?是有一點。

會長久嗎?她不清楚。

可想到聞野那雙真摯漆黑的眼睛,她突然希望自己能長久一點,傷害一個小孩還是挺有罪惡感的。

手機嗡嗡幾聲。

桑晚拿起來看,是沈硯。

她的目光悄無聲息地從開車的梁芮竹臉上掃過,然後看向車窗外,接起電話。

「餵。」

「在哪?」沈硯問。

「外麵,跟朋友在一塊。」

「嗯,沒什麼事,就是跟你說一聲,外婆插上呼吸機了。」

桑晚怔滯了一下,開口時嗓音不自覺啞了一度:「還有多久?」

「至少一個月吧。」

沈硯的聲音冷冷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好。」

兄妹兩相互沉默一會,桑晚問:「你現在在醫院嗎?」

沈硯:「剛從機場出來,準備過去。」

「機場?」桑晚開始有些疑惑,可很快,她明白過來,「大嫂回來了?」

沈硯仍然隻有簡短的回應:「嗯。」

之後兩人也不知要再說什麼,便在沉默中掛斷了電話。

一旁開車的梁芮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臉上沒了笑意,直直望著前方。

好像她和桑晚同時間變得情緒不好。

「我哥的電話。」桑晚覺察出梁芮竹的變化,先開口說,「外婆插上呼吸機了。」

「我聽到了,要我現在送你去醫院麼?」

「不用,把我放前麵路口,我自己打車過去。」

「你都在我車上了,還打什麼車。」

「你不怕碰見他嗎?」

恰好一個紅燈。

梁芮竹猛地踩下剎車,額頭差點撞到方向盤。她抬頭,露出個自嘲的笑:「怎麼過了這麼久,我的車技還是這麼爛。」

桑晚抿著唇,沒有說話。

等待紅燈的15秒時間裡,桑晚一直看著梁芮竹,直到紅燈變綠,梁芮竹表情恢復如常。

「還是我送你吧,送到醫院門口我就走。」

「……好。」

梁芮竹跟沈硯談過,當時梁芮竹十六歲,瞞著所有人。

幾年之後,梁芮竹被單方麵分手。

因為沈硯需要跟家裡安排的人結婚。

當時梁芮竹什麼都沒說,答應之後,從此沒有再跟沈硯見過。

——「小竹,對不起,我要結婚了。」

這是沈硯留給梁芮竹的最後一句話。

桑晚還因為這件事扇了沈硯一巴掌,本來就不大親近的兄妹因此更加疏遠。

這世上沒有堅不可摧的愛情,在風暴來臨之時,所謂的愛情脆弱又無用,風一吹,就會散。

-

因為沈老太太的病情惡化,桑晚連著幾日都在醫院。

病情稍微穩定下來後,主治醫師說情況好的話,可以再熬一段時間。

桑晚無法乾預治療,但如果她可以乾預,她倒是希望她外婆可以早點走,早點結束這樣的痛苦。

年邁的老人瘦骨嶙峋,躺在病床上,臉上毫無血色,幾乎已經完全失去意識。

這樣熬著,有什麼意義呢,隻是把痛苦延長而已。

有時桑晚都自己感概自己過於冷漠。

今年第一場春雨落下的時候,江市的春天才算真正來臨。

天剛亮,桑晚就離開了醫院。

墓園裡,幾個人撐著傘,站在一塊墓碑前。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明艷,笑容卻永遠凝固在了黑白裡。

沈硯先將手中的鮮花放置到墓碑前,桑晚遲了一會,才跟著將花放過去。

今天是他們母親的忌日。

桑晚被接回沈家後不久,她的媽媽就鬱鬱而終了。

聽說她以前是個恣意任性的大小姐,後來經歷了離婚,性情大變,開始抑鬱。

桑晚那時候幾乎沒跟她說過話,她也不想見到桑晚。

所以她死的那天,桑晚很平靜,除了覺得這世上自己的親人又少了一個,便再沒其他的感覺。

每年忌日這天,桑晚都得跟著沈硯還有外公一塊過來,他們就站在這,也不說話。

沉默一會,送上鮮花,再一起離去。

每一年的流程,都是這樣。

今天的春雨不算大,雨絲密密麻麻,隨著風吹拂到身上,單薄的衣服沾上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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