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1 / 2)
夕陽斜照,萬物如畫。
豐縣往南的大道上,兩匹駿馬正在奮蹄疾馳。
馬上之人,一人月要間係著一個隻有拳頭那麼大的酒葫蘆,另一人則是身後背著長弓,月要間掛著囊箭。
許久,天色漸昏,月要係酒葫蘆之人突然勒馬慢行,背弓之人也趕緊勒馬,相傍左右。
「咱們已經跑了二十多裡,他們應該追不上了。」
周平說完從月要間解下酒葫蘆,拔出葫蘆塞,托起酒葫蘆喝了一口。
「少君,你為何如此怕結婚?」
張武想不明白,少君現在已經二十歲,早就該結婚了,為什麼還要逃婚,而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周平笑笑:「不是怕結婚……跟你也說不清楚,男兒何患無妻,又何必急在此一時!」
「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周平突然狂嚎出兩句詩。
張武一臉傻笑看著周平,自己這位少君的顛狂病又要發作了。
「你笑什麼?知道是何意嗎?」
周平見張武看著自己傻笑,不由問道。
張武搖搖頭:「是何意?」
「這是說,這天下沒有人不認識我……哈哈哈,叫你讀書你又不讀。」
「少君,我隻會射箭。」
「那也要識字,不然以後怎麼當將軍。」
「少君,我也能當將軍嗎?」張武有點不敢相信。
「必須能啊,不過以後你得多練習騎射之術。」
「哦。」
周平覺得自己很幸運,兩年前偶然在路上遇到張武。
那時張武才十五歲,餓倒在路旁,如果不是自己遇到,把他救回家,他當時可能就餓死了。
經過詢問得知,張武是穎川陽翟人,父親是獵戶,母親早亡,他從小就跟著父親進山射獵。
後來董卓的兵馬四處搶掠殺人,張武跟著父親逃往徐州避難,結果逃到梁國境內時,父親因病而亡,他將所帶錢財用來買棺葬父,然後獨自一人四處流走,乞討度日。
但是兵荒馬亂的,並不是每天都能討到吃的,終於餓倒在路旁,從而遇到周平。
周平並沒有讓張武為仆,而是收為自己的隨身護衛。
張武自小隨父射獵,弓術極好,周平又讓他每日訓練,如今雖然還不能與呂布太史慈等人相比,但對於年僅十七歲的張武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快走,咱們到前麵莊子找人家借宿。」
周平說著和張武拍馬向南奔去,此時天色已暗。
而在周家莊中,周奇正在怒罵:「這小子,又跑了,阿水,你知道少君跑了,為什麼不早來跟我說?」
阿水低著頭,不說話。
能說什麼,少君臨走前叮囑自己,等他離開兩個時辰後再去告知家主,自己已經按照少君的吩咐做了。
「你……你說,少君是不是又去譙縣,找那個姓許的了?」
周奇氣得指著阿水大聲問道。
阿水連忙回答:「少君隻說是去譙縣找老友,應該是去找那個姓許的。」
「那許褚就是個匪首,帶著一幫遊俠劍客,橫行霸道,真不知道文安為何幾次三番去找他,難道他也想當一個匪徒嗎?」
「二十歲的人了,竟還如此不識好歹,都怪我平日對他太過放縱……」
周奇妻子陳容此時走來,對他笑道:「郎君,莫要氣了,文安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依我看啊,是你不識好歹。」
家仆阿水低著頭抿著嘴暗笑,心想自從少君兩年多前病過一場之後,這家人的規矩就不那麼講究了,甚至有時候他們還會跟仆人講些玩笑話。
不過這家人之間的關係倒好像變得更加融洽,平日都是有說有笑的,幾乎沒有過大聲爭吵,要有,那一定是少君離家避婚惹得家主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