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住花果山(1 / 2)
落日的餘暉漸漸散去,天邊艷麗的晚霞也不知何時退了顏色,許多事情都是如此。
不經意間,就悄然發生了。
黛玉生得清冷,加之家中並無兄弟姐妹,常年下來,便養成了少言寡語的性子。
於是她和虛華道長兩人就站在樹下,相顧無言。
虛華道長等得有些不耐了,心說這姑娘又是個悶的,他幾次開口找話題總能被軟綿綿地給堵回來,著實是聊不下去了,早知道不如進去應付那老鴇。
正鬱悶間,突然砰地一聲,隻見牡丹閣上方,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從房頂上躥了出來,瓦片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隻聽得乒鈴乓啷。
「快看!雪狐!」
人群中不知是誰喝了一聲,走在街巷中的眾人都抬眼望了過去。
「啊!妖怪啊!是猴妖!」
「那猴妖在追雪狐呢!」
「……」
人群中熙熙攘攘,你一言我一語地都在討論著,但是卻都是在貶低悟空。
黛玉聽了就不樂意了,她左手揪著右手,既氣憤又緊張,竟是一時漲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然而此時眾人的視線都在屋頂上,根本沒人注意到她,滿腔慍怒,無處宣泄,黛玉霎時紅了眼眶,落下淚來。
這時,漸漸隱於黃昏之中的悟空舉起金箍棒,竟是毫不留情地就打在了雪狐身上。
「吱——」
長長地一聲哀叫,亦是他這一生最後的哀啼。
了了這檔子事,悟空心中大快,再見如此多的百姓看到自己斬除妖邪的光輝時刻,他更是自得不已,站在屋頂頗有一種君臨天下之態。
不過視線一瞥,他就看到了樹下的黛玉。
那個小丫頭,怎麼又哭了?
黛玉見他意氣風發地站在那處,傍晚的風習習吹過,飄起了他的衣角,不知多麼瀟灑,就如同一個視死如歸的遊俠,但是現在卻有那麼多人不理解他,心中又急又氣,無話隻得癡癡望著。
見他望來,卻下意識偏了頭,卻是不敢與他對視了。
可她的這點小動作如何逃得過悟空的眼睛?
在察覺到黛玉的異常之後,悟空金箍棒一收,直接拎著那雪狐就直接從屋頂上飛了下來。
誰知地上的百姓們都如鳥獸般四散開去,不過片刻,街上便已是空空盪盪沒了人影。
悟空疑惑,卻沒太在意,而是直接來到了黛玉的身邊,「丫頭,你又是怎麼了?怎麼哭了?是這老頭兒欺負了你不成?」說完他怒氣沖沖地盯著虛華道長,隻一個眼神,想起他方才虐殺雪狐時的壯舉,便嚇得虛華道長背脊發涼。
他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道士啊!隻能處理一些小小的兔子精好嗎?
「沒有,我哪敢啊?大仙。」虛華真人有些唯唯諾諾地開口,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就在這時,恰好瞥見土地從那牡丹閣裡走了出來,他連忙就像見救命稻草一樣沖了過去。
「仙長,仙長,此番到底發生了何事啊?」
悟空才懶得搭理他,晾他也不敢胡來,隻得又把注意力放在黛玉身上,「你怎麼突然不高興了?把這狐狸扒了皮送你做衣服可好?」
黛玉抬眼望著他,一滴眼淚還掛在下睫毛上,隻輕輕一眨便滴落下去,想跟他說說那些氣人的東西,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隻能滿臉惆悵地又低了頭。
她這舉動可是把悟空給整鬱悶了。
他伸手在黛玉的頭上揉了揉,一時沒注意輕重,黛玉原本就已經不是很精致的頭發,顯得更加淩亂,配上她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更是想讓人疼愛了。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愛哭啊?」悟空捂著頭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我知道了!」他倏地停下,一手按在黛玉肩頭,差點把黛玉按了一個踉蹌,「你……你是想家了是不是?」
黛玉不知該怎麼跟他說自己的想法和處境,仍舊是沉默不語,隻是一臉無辜地望著他。
她不說話,悟空自然覺得自己猜對了,連忙接著問道:「你知道你外祖家在何處嗎?」
黛玉搖了搖頭。
「那你外祖叫什麼?」
「姓賈,名代善。」黛玉嗓子素來不好,如此哭過,這會子說兩句便咳嗽起來。
悟空卻毫無辦法,隻能在一旁乾著急,便看向一旁的土地兩人,「土地老兒,你可知這賈代善的家在何處?」
兩人早就看出來悟空似乎是在幫黛玉找人,站在一旁也不敢言語,這會兒被悟空點名,土地才站出來道:「據我所知,這金陵城有十二家賈姓之人,但是這十二戶人家當中,並沒有叫賈代善的。」
「此言當真?」悟空下意識地看向黛玉,卻隻見到她低垂下的眼眸,想來聽到這消息她定是更加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