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鳳凰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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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林清萸誕下六皇子後,太後雖有心徹查真相,可身體卻是一日比一日虛乏,三年間瑾貴妃來的最勤,知太後清心寡念,特意奉了上好的檀香,聞起來有種令人放鬆的愉悅感,每次太後身體不適都要燃上這種香焚燒,否則便會十分急躁。

雖然燃檀香可以修養心神,可終歸是治標不治本之物,太後的身體每況愈下,眼見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每日都病榻纏綿。

但太後還是堅持要榆代每日在宮中燃香,就算被熏的咳嗦不止,香氣也要越濃越好。

林清萸得知這個消息後,震驚良久。

若她沒有猜錯的話,太後應是染上了癮,這燃起的香中加了酷似五石散的成分,這才讓太後久久無法忘懷吧?

可就她所知,從前是芙常在帶來的類似五石散的香味料,而慕娉婷則是以香輔佐才讓常嬪倍受折磨長達一年之久,如今芙常在沒了,慕娉婷又是從何處尋來的這毒香?

想到太後在她還是答應的時候關懷備至,寄予厚望,如今就算生隙她也不能做的太過絕情,於是道:「沫兒,替本宮換身衣服,本宮要去甘泉殿一趟。」

「娘娘可是有些日子沒到甘泉殿去了。」沫兒說完這句話時,林清萸心裡突然咯噔一下,她知道這些日子,指的就是近三年的時光。

三年間,真的發生了很多很多事,她可以陪伴著自己的孩子和樂團圓,而太後,卻隻能抱著對自己女兒的思念,與慧睿長公主天人永隔。

這件事,的確是她對不住太後。

此刻,甘泉殿中,榆代前來通傳妧妃探望,太後安靜地躺在床上閉眸靜思,有些慵懶和虛弱道:「她來要請安就來。」

榆代剛要出去回話,又被太後叫住:「把這檀香燃得再濃一些。」

太後近來總說檀香燃的不夠濃,雖榆代也勸過幾句,但太後堅持,隻能遵從。

榆代又將裡頭的檀香加了些,便出門去迎林清萸進來。

「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萬福金安。」這句看似尋常的請安聲,她已經許久未說過了。

太後不叫人起身,隻冷眼看人:「妧妃來做什麼?這三年你從未到過甘泉殿吧,今日怎麼巴巴地跑過來了?」

林清萸道:「臣妾聽說太後近來身體不適,且多用檀香,其實長久焚香過多對身體也是有害的,臣妾特意從臨仙殿帶了這些香櫞來,味道清新,不如太後娘娘停了這檀香?」

見太後久久不言,於是朝榆代道:「煩請榆姑姑把這些香櫞擺上,把檀香熄了。」

太後聲音加重:「哀家何時讓你做這些?哀家沒吩咐過的事,就不要擅自做主。」

見更換無果,林清萸又道:「太後娘娘如此喜愛這些檀香,臣妾也覺得味道比尋常的檀香有些不同,香氣似乎更加復雜,不知可否讓臣妾看一眼這檀香?」

太後不耐煩道:「你若覺得這香稀奇,自己取一些回去就是了,少在這裡給哀家添堵,哀家一刻也不想看見你!」

林清萸知曉太後不願原諒自己,也不多作回應,到那香爐中取了些香末,置在掌心細查細驗,隻通過查驗其中藥味,卻並無發現什麼不妥,這檀香中反而加了舒心靜氣的輔助之藥。

她拂去手心的香末,朝太後道:「這些檀香臣妾一時覺察不到不妥之處,但是想懇請太後娘娘不要再燃此香,以免難以停用。」

太後緩緩地抬起頭,眼神一瞬變得有些復雜,她嘆了一口氣,道:「你手上的,是那隻紅石榴石手鏈麼?」

林清萸微微一驚,下意識地撫了下手腕上的手鏈,道:「是,這是當年臣妾不慎摔傷,太後娘娘賞賜的。」

「難為你還特意帶著這手鏈來見哀家…」太後眸光黯淡,向榆代撒了一眼,「榆代,你先出去,哀家有些事想和妧妃單獨說。」

榆代與沫兒出去後,太後朝林清萸看去,「撫哀家起來。」

林清萸依言上前,輕輕地抱起太後的上身,讓人能靠後撐起身子,太後忽然用力拽住了林清萸手腕上那隻紅石榴石手鏈,從其手中摘了下來。

「這隻手鏈,是哀家隨先帝東巡時,被荊棘叢所傷,先帝特意賜給哀家的,在慧睿六歲那年,她被野狗撲傷,哀家就把這手鏈給了她……這一戴呀,就是十年。」太後猛地咳了幾下,雙眸似閉非閉,像是在幻境中看到了過往的歲月,她緊緊握著這隻手鏈,繼續道:「在慧睿和親的那天,哀家因為出門焦急,不慎將額頭磕到了桌角上,慧睿又把這手鏈還給了哀家。」

林清萸默默良久,艱難啟唇道:「再後來,太後娘娘便將這手鏈賞賜給了臣妾?」

「是啊。」太後緩緩地嘆了口氣,喉間生出一絲有氣無力的恨意,「可是哀家沒有想到,自己信任托付的人,竟然背叛哀家!還不惜與哀家為敵,與哀家生疏!」

她猛地抬頭,眼眶紅潤地朝林清萸道:「妧妃,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你就是這樣回報哀家的嗎?!」

林清萸心頭縈繞一股酸澀,她愁眉微蹙,如微折的柳葉般透著淡淡哀愁,卻又不敢道出實話,隻道:「太後娘娘,是臣妾的錯,臣妾辜負您的厚望,臣妾不該為了與瑾貴妃重修於好做出那樣的事。」

「事到如今,你還要瞞著哀家……」太後淒苦一笑,嘴角的皺紋扭曲成細密的折痕,她驟然瞪大的雙眼,指著林清萸斥道:「你說的這話,你自己信嗎?你不是為了與瑾貴妃重修於好,你是為了個男子!沒有情愛你就活不了了?為了那個人,你不惜背叛皇帝背叛哀家,捏造出這許多假證,就是為了保全那個人!枉費哀家對你給予諸多信任和期待,終究是不值得!」

林清萸隻覺得渾身一股麻澀感從脊骨穿過,她不明白太後為何得知真相,卻不去告發她。

她連忙跪在地上,懇切道:「太後娘娘,一切罪過臣妾願意承擔,隻求可以平息太後娘娘心中怒火!」

太後神色復雜,眼眸中啜了幾滴淚,眉頭已緊緊擰作一團,她伸手向林清萸的臉上揮去,接著恨鐵不成鋼道:「妧妃,你的心智是被那個男子勾走了?這尊榮華貴的生活你不要,巴巴地犧牲自己想感動別人?你清醒一點吧!」

太後身體虛弱,掌摑的力度也不算重,林清萸惶恐地抬起頭:「一命換一命,臣妾甘願為長公主的事償命!」

太後乾咳幾聲,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在這裡做作什麼?你是想感動哀家,還是想等你死後感動那個男子?哀家將你們兩人碎屍萬段,也抵不過慧睿在哀家身邊多待一刻!」

林清萸啞口難言,她知道自己就算補償再多,也換不來太後的原諒。於是她深深地垂頭跪在地上,堅定地道了句:「所有事,臣妾願一人承擔,隻希望太後可以饒過其他人。」

「你承擔?你有多大的臉麵,多大的實力可以擔得起這件事?」太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失望地閉上眸子,「哀家絕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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