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織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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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驚恐地跪地求饒:「娘娘,奴婢沒有說謊!奴婢真的沒有說謊啊!饒了奴婢吧!」

蘭妃哪裡還會理人,早坐著攆轎走人了。

綠珠被打得涕淚橫流,慘叫連連,方嬤嬤更是差點沒難住杖責立時暈死過去,二人的苦喊聲傳了很遠。

受完掌摑之刑,綠珠跪在浣衣局外的長街受懲,她兩頰被打得紫紅腫脹,疼痛難當,連抽泣一下都疼得頭暈眼花,不敢再哭出聲,生怕一動就要牽動了傷處,但哭勁兒未緩,總時不時哽咽一聲。

「你就是綠珠?」陌生的聲音響起,綠珠抬頭一看,是個從未見過的宮女,但從其著衣判斷,應是哪位娘娘宮裡的宮女。

綠珠遲疑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姐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宮女淺嫣一笑,眼中充滿關懷之情:「跟我來吧,我們主子有東西賞你。」

蘭妃離了浣衣局後,立刻起身到瑤華閣去,林清萸似乎一早知道蘭妃要來,所以並無驚訝,依舊是一副謙卑恭敬的模樣。

「嬪妾給蘭妃娘娘請安了。」

蘭妃看著鎮定自若的林清萸,打量了許久,終開口道:「免禮,清貴人不請本宮進去坐坐麼?」

林清萸緩緩起身,淺笑道:「這是自然,菱巧,去備一壺好茶。」

蘭妃落座後,開門見山道:「清貴人派人告訴本宮浣衣局的消息,卻又讓本宮趕赴了一場鴻門宴,究竟是何目的?」

林清萸伸手請道:「姐姐請喝茶。」

蘭妃淡淡掃了茶盞一眼,冷淡道:「本宮向來不喝三清茶以外的茶,清貴人不必費心了。」

林清萸依舊避而不談,順著人話題道:「據說這三清茶要用雪水沃梅花、鬆實、佛手,再加上龍井製成,都是些高潔雅物,蘭妃姐姐不虧是在觀中修行過的人,果真是氣吐如蘭,令人神往。」

蘭妃冷眼瞧著人,心中毫無波動:「早聽聞清貴人能言善道,如今一見果然如此,可本宮沒時間在這裡聽清貴人這些奉承話,本宮隻問你一句,你究竟想做什麼?」她話語極平淡,但又顯得極為危險,讓人聽了不禁寒戰。

見蘭妃態度強硬,林清萸不再回避,正色道:「嬪妾隻是想借蘭妃娘娘將事態擴大,這樣一來才好引魚上鈎,至於其他,請恕嬪妾不能相告。」

蘭妃不怒而威,聲嚴色淡道:「豈有此理,你要布局,為何要找上本宮?清貴人,你若說出緣由,今日之事本宮可以不追究,否則本宮就要按宮規處置了。」

林清萸起身跪下:「蘭妃娘娘若還認瑾貴人為姐妹,就請相信嬪妾,之後的事嬪妾會原原本本的告訴娘娘,至於現在嬪妾真的不能透露。」

蘭妃聞言,神色稍緩。

清貴人與娉婷交好,兩人應該有所謀劃,可僅僅憑借清貴人這模棱兩可的話,實在不足以說服她,但追問下去也不會問出什麼,反而驚動後宮其他人。

她沉默片刻,選擇相信林清萸。

「你起來吧,本宮暫且信你一次。不過你要記住,若你敢對娉婷作出不利之事,本宮絕不會輕饒了你。」末尾處,她又擱了句:「萬事小心。」起身離去。

林清萸這才鬆了一口氣,起身向沫兒問道:「含梅回來了嗎?」

「應該回來了,奴婢去叫她。」

不久,含梅進屋行禮:「奴婢給小主請安。」

林清萸撫著盞蓋,冷聲問道:「事情都辦妥了吧?」

「回小主,都準備妥當了。」

林清萸美眸閃出寒光,將茶盞猛摔在地上,斥道:「妥當?我看你是昧著我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吧?」

含梅顫抖著向人磕頭,聲音帶著幾分哭腔:「小主,奴婢沒有,奴婢隻是想讓小主的計劃變得更周密些,那些事都礙不著小主的計劃的!」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擅作主張,差點就…!」林清萸氣惱嗬氣,皺眉道:「我身邊不需要自作主張之人,自己去掖庭吧,永不許回瑤華閣伺候。」

「小主?」含梅怔住,淚凝在眼眶轉了轉,終於啪嗒一下滑落下來,顫聲道:「奴婢真的知錯了,奴婢也隻是想讓事態慢慢發酵,但小主要製作流言,這已經成了啊!」

林清萸撫額,再不想看人一眼,厭煩道:「你私心太重,瑤華閣留不住你,自己去吧,別讓我說第二遍。」

此時菱巧匆匆地跑了進來,向林清萸道:「小主,聽說浣衣局那邊出事了!有個叫綠珠的宮女被蘭妃娘娘責罰,跪了一個時辰就跑去跳井了!性子可真烈呢!」

林清萸心頭一顫,她隻是想借浣衣局的人製出流言,沒想到平白害了一條性命,她努力平復了心情,緩緩道:「我知道了…退下吧,拿些銀子讓人把她好好安葬了。」

「小主真是心善。」

我無心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林清萸緊閉雙眸,長長嘆了口氣,她復睜眸時,含梅依舊跪坐在地上,渾身不斷顫抖著小聲啜泣。

想到綠珠是她的好友,如今丟了性命,她心中亦有愧疚,便從頭上拔下那支翠玉釵插在人發上,「走吧。」

含梅不再說什麼,朝林清萸行了大禮,低頭退了出去。

她失魂般走出了瑤華閣,走在宮路上,突然顫抖著笑了起來。

「終於,解脫了啊。」

她笑得渾身每一個關節都在顫抖,最終蜷縮著蹲下,緊緊皺著眉頭,想擠出幾顆眼淚,但眼眶乾澀得什麼也出不來,隻是發自內心地想笑。

路過的宮人都以為她是瘋了,紛紛避開小聲竊談。

而她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的畫麵,如走馬燈般一重重襲上心頭,或是酸澀、喜悅、悲傷、憤怒、不甘、恐懼,這些情感驟然凝成極為苦澀的水在心中盪開,如飲了洗滌人世全部記憶的孟婆湯般,她癡癡地倚在宮牆上,狀如遊魂。

忽然,一個瓷瓶穩穩當當地掉在了她的手心。

她恍然抬頭,正對上一雙微斂的寒眸。

竟是位男子。

他劍眉星目,一身黑色錦衣上雕鏤淡銀色騰紋,襯得膚色細白如綢,鼻峰高而挺拔,手按在月要間佩刀上,顯得端莊矜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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