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至純至濁,善惡難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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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棋子一開始就不受控製,她隻憑自己的意願去做事,到頭來本宮的勁敵一個也未能除去。也是本宮擇人不慎,居然挑了這樣一個愚笨之人做事,害的本宮撈不到一絲好處!」話說到這裡,敏妃的怒氣已攻上心頭。

「可誰又能想到她會錯了娘娘的意思呢,偏偏把不該毒死的吉嬪給害了,白白浪費一次機會。」鷺兒接著道:「到底她是掖庭出身的一個宮女,就算抬舉為答應,也難成氣候。」

敏妃聽罷,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她身居妃位,而白冷擷隻是一個答應罷了,沒有心機謀算本就難成大器,就連下毒的法子都是她幫忙出的,又能指望白冷擷幫自己除掉誰呢?

「算了,提到她就頭疼。」

「那奴婢幫您把疏荷香點上吧。」

敏妃沉沉地「嗯」了一聲,閉目養神。

雖然已到秋日,馥景軒卻依舊芳菲滿院,四季如春。夕顏夜開朝落,結實青黑殼果,橢圓凹凸的錐核被青綠色花葉細心包裹,宛如被肉衣包裹的胎兒,孕育生命。

早秋菊紛紛吐出細長花蕊,月白色花瓣如絲絛般生機勃勃地攏成一團,開的繁而密,與幾棵白桂的花兒一齊散出新奇的香味來。

宮室內無焚香,隻淡淡浸著一股花香便沁人心脾。

一盞清茶,品著馥鬱花香入口,清冽甘甜令人舒暢。

玄寅隻手拖著杯盞,輕呷一口,眉上暈開笑意,柔聲對慕娉婷道:

「這馥景軒的景物都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條,朕每次來此都會覺得格外順暢,你說說,是不是用了什麼法子?」

慕娉婷聞言一笑,不卑不亢道:「這馥景軒的花草都是皇上特意植來,臣妾隻是精心養護罷了,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什麼了。」

「做事恰如其分,朕就是喜歡娉婷你這一點。」玄寅笑著握住慕娉婷的手,欣賞般用指腹輕輕摩挲。

「皇上叫臣妾什麼…?」

玄寅眉頭一挑,「怎麼了?」

慕娉婷頓了一會,才道:「臣妾的小字是月,家父曾給臣妾取名為慕月,還在滿月酒時免費分發清粥,一道人經過府門,說此名含義風雲蔽月之象,有才智多謀略,但會因其過剛招致災禍,因此賜名娉婷二字顯得端莊,但家父不舍月字,便嵌進了小字。」

玄寅聽罷,若有所思般點了點頭,隨即笑道:「既如此,朕私下就喚你月兒如何?」

慕娉婷展顏一笑:「皇上既然要叫臣妾月兒,那臣妾…也叫皇上為阿寅好不好?」

玄寅眼神寵溺地刮了刮慕娉婷的臉頰,「隨月兒喜歡好了。」

慕娉婷笑笑道:「阿寅,月兒正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麼事?說來聽聽。」

「掖庭裡有人傳話,說她想見聖上最後一麵,白氏雖然罪大惡極,無端害死了吉嬪,更是牽連無辜的辛答應,可是她失了孩子也的確可憐。」

玄寅聞言立刻變了臉色,冷冷道:「你為她求情做什麼,這般心如蛇蠍的女人,朕永遠不想再見了。月兒,別忘了她對你做過什麼。」

「月兒隻是覺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或許她有什麼話想最後告訴阿寅,比如…誰在背後支持她做下那些惡事?」

慕娉婷抬眼觀察著玄寅的神色,見他眼神全無情意,立刻改口緩和氣氛:「皇上,臣妾新學了一曲,就用殿選那日太後賜給臣妾的紫竹簫吹給皇上聽如何?」

玄寅沉聲道:「好。」

落葉蕭條,秋風嗚咽,一曲《長相思》催斷腸,曲調哀婉之中蘊藏淡淡愁意,如泣如訴,令人動情。

一曲罷了,玄寅問道:「月兒可是想家了?」

慕娉婷溫婉的眸子低垂,柔聲道:「是…身為兒女不能陪伴爹娘身側侍候,心中總覺得愧疚不安,每月幾封家書,也隻能解得一點點思念罷了,而這首曲子,正是嬪妾這幾日太過思念,心生靈感而作。」

玄寅道:「這有何難,朕有辦法讓月兒的家人進宮,與月兒相見。」

慕娉婷眼神一亮,懷揣著渴望問道:「真的嗎?」接著她神傷般收了嘴角笑意,又道:「阿寅不要逗月兒了,宮中嬪妃若想要見家人,月兒能想到的就隻有那一個法子。」

「哦?什麼法子,月兒說來聽聽。」玄寅誘導般在人身邊說著。

慕娉婷的臉登時暈開一片粉紅,她嬌羞地偏過頭,沉蓄良久才啟唇道:「……月兒說不出口。」

「既然月兒沒辦法,那朕今晚就給個辦法。」玄寅拉過慕娉婷的手來,眼神含滿溫柔,卻依舊神態自若,嘴角隻帶淺淺笑意。

慕娉婷臉頰更紅,有些動情地望著玄寅的雙眸,奇怪於他為何說這些話都能麵不改色,心中如捏開酸水似的,酸嗆的感覺自內而外滲了出來。

她羞澀道:「阿寅這話說的真快,倒也臉不紅心不跳,阿寅你說,這句話還給誰說過嗎?」

桂香清幽綿長,和著涼意送出一陣香風來,香氣醉人,使得屋內人不飲而醉心醉神,唯有桌上一盞清茶方解眉頭一點清明。

玄寅目光熾熱,手指碰了碰茶盞的外壁,細膩冰涼,他抬眸,四目相對,緩緩將慕娉婷的手放到自己月匈口上,吐出曖昧熱息道:「那月兒來聽聽朕的心跳,有沒有加快。」

肌膚接觸,令屋中氣氛燥熱,而兩人生情之前,宮人就已幫人閉門退下。

當然,並沒有記錄在冊是做不得數的,而慕娉婷是個極為守禮的,她與玄寅並沒有打破規矩,未幾,蕭音再次響起,聞之如冰霜初霖,潤澤萬物,緩神思恢之如常。

二人又說了些話,用過午膳後玄寅才回。

掖庭的廢棄柴房中,白冷擷凝望著木梁上的蜘蛛網,身體抽了一下。

她剛剛才被噩夢驚醒,一睜眼就看到如此景色,心中惡寒。在夢裡她就是看到很多蛛網,蜘蛛從她的手臂爬到自己的脖子上,令人毛骨悚然。

她本來是不怕這些小蟲子的。

難不成是自己身體真的快不行了?她低頭看著生出黴斑的被子,將手撐在床上,使足了力氣挪動了下身體,發現已經沒那麼疼了。

可是就算她如今能下床,能走動又如何?她已經再也出不去,也再也見不到皇上了…她今早恍惚間聽見屋外的人說,已經不準備給她送飯了,反正皇上已經忘了她這個人。

這麼下去,她也隻有餓死和病死兩條路了,明明前一秒她還在玄寅身側擁抱那股溫暖,可恍然間,她就要這般落魄的死去。

「………。」她坐起身,閉上雙眸,想著要留在這世間的最後一句話語。

突然,窸窣的一陣開鎖聲後,屋門被打開,一名身著艷麗服侍的女人走了進來。

「把門關上。」

看守的太監有些糾結道:「可是…這女人會發瘋啊,辛答應就是被這女人用發簪活活捅死的,您要不還是開著門,讓奴才們也好保證您的安全不是?」

若是再因此死一個主子,他十條命也擔不起啊,一不小心就得走前麵看守人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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