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往事（1 / 2）
第317章 往事
夜幕深邃。
科林快步走在學派道路上，寒風徐徐吹來。
這般冷的天氣，呼吸之間輕輕吐出的輕微熱氣，都會在瞬間化作白霧。
左右掃視一圈，寬闊的道路上，竟隻有他一個人行走。
說起來，還沒有幾次在如此晚的時候來過學派。
沿著道路走了一會，他來到了阿特博爾德的居所外。
這還是如往日一樣，有一圈高大的樹木遮蔽著，不過倘若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在它們身上看出一些損傷的痕跡。
科林嘗試著往前走了一步，熟悉的阻力傳來……看來，娜多已經恢復了。
他微微笑了笑，使出巫術伎倆，解除屏障，邁步走了進去。
遠遠望去，馬喬裡仿佛變成虛幻，躺在茂盛的草地之中，一根根青草不受阻礙的與之重疊在一起。
要知道在那種地方，不可靠的同伴或許會比遺跡更加危險！」
心緒浮動之間，阿特博爾德的悼詞到了尾聲，
「……祝願，我親愛的馬喬裡。」
再然後，光繭消失，鮮花盛開了。
倘若不看那些身體殘缺的部分，他現在的模樣就像是安靜的睡著了。
「這是起源於精靈一族的葬禮。」莉莉安為他科普道：「在魯道夫家族，我們將它稱之為星葬。」
葬禮就這樣開始了，或許不夠開場的儀式感，但卻足夠真情實意。
科林微微點頭，他記得這個名字，這是莉莉安那位高等精靈母親的名字。
於是後來經過了一些艱難的努力，來到錫聖學派，成為了阿特博爾德學生。
那些搖曳的綠草漸漸停止了，光亮忽然變得黯淡了些。
隨著三人坐下，阿特博爾德再揮了揮手，自他們周圍飛快升起一圈虯結的藤蔓。
那晚因為怕自己的居所有著埋伏，他吩咐蕾妮幾人去找了家旅店暫時住下。
簌簌——
一片閃爍著微光的花海就此形成，這幅場景奇異瑰麗，擁有著攝人心魄的感染力。
也正是聽著悼詞，科林才終於明白馬喬裡為何從未選擇離開阿特博爾德。
「這種仇恨驅使著亞希做出了不理智的選擇，靠著普蘭的信任，他設下了陷阱……
阿特博爾德或許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但馬喬裡卻銘記在心。
「亞希認為那是普蘭在遺跡中得到了某些好處未曾與他分享，但實際上，我知道，普蘭隻不過是為了追求那位二階的高等精靈，才加倍努力提升自己而已。
巫師世界，死亡太過輕易。
幸好蕾妮身上的魔石足夠，也一直聽從他的吩咐待在旅店，倒是一切平安。
「說起來已經許久沒有在戶外烤肉了，當年在外冒險的時候，這可是最最經常做的事情之一。」阿特博爾德感慨道。
在古樹的下方，正靜靜躺著一具蒼白的屍體。
「好了，故事已經講完了，接下來我得把你的戰利品先交給你。」
所以會稱呼阿特博爾德為叔叔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牛排的油脂在鐵板的高溫之下滋滋作響，香氣撲鼻而來。
那些沉眠於泥土中的草種緩緩蘇醒，一個接一個舒展開身子，漸漸拱出地麵，抽出嫩綠的枝丫。
阿特博爾德又點燃了篝火，橙黃的光亮帶來了溫暖，也讓那些因為失去微光無法抵禦寒冷侵蝕而萎靡的花朵稍微舒展了一些。
阿特博爾德悼詞並不長，當然，也算不得短。
但死亡，從來都不是輕易的詞語。
然後拿出了一些食材，有熟食，也有一些應該是要現在烤製的肉類，譬如牛排之類。
腐肉模樣與惡臭的味道，迄今他還記得。
科林見狀也跟著走了過去，肅穆的麵色中帶著一絲好奇。
這樣的場景，讓科林莫名感到有些輕鬆，剛才馬喬裡葬禮的沉重之感漸漸消退。
「嗯……我還是長話短說吧，都是一些過去了陳年舊事了，你恐怕也已經了解了大半。」阿特博爾德笑笑，為牛排翻了個麵，頓了頓繼續道：
「我的兒子普蘭與亞希，當初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一個半精靈，一個純血巫師，這段友情我現在看來還是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按照黑堡的規矩，除非徹底定罪，否則隨身的儲物指環是不會被取下的，畢竟禁錮了魔力，也無法使用儲物指環。
他心中有著對葬禮的好奇，但更多還是感傷。
這是極絢爛的景象，科林掃視著周圍，對於星葬的含義又有了更多的了解。
「或許也正是因如此，亞希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所以他才會如此篤信普蘭獨吞了某種好處，再加上最終追求到奧克塔薇爾也是普蘭，所以嫉妒便慢慢醞釀成了仇恨。」
阿特博爾德挑眉看了看科林拿出的燒臘，沒多說什麼，但一旁的莉莉安倒是對這兩個未曾見過的新鮮食物有些興趣。
亮光沿著來時的路朝著馬喬裡屍體退去，形成了一個泛白的光繭。
他轉身走到科林二人身旁，和他們一同安靜站立。
莉莉安默默走到馬喬裡屍體前不遠處，肅穆觀禮。
「導師，其實我也帶了有食物。」
穿過樹木，來到花園，這裡已經是還是一片荒蕪的景象。
不大的藤屋，燃燒的篝火，鑄鐵烤架，還有圓桌上此時擺著的食材調料。
說完，阿特博爾德便徑直邁步走到了馬喬裡屍體側麵，緩緩伸出了手。
馬喬裡的屍體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有一些熟悉，譬如埃莉卡，而更多隻是見過，甚至連名字也已經模糊。
片刻後，一個圓頂的臨時藤屋便將他們以及馬喬裡化作的那片花海包圍起來。
阿特博爾德輕輕嘆出口氣，奧克塔薇爾隻是導火索，真正讓亞希改變的……是他的嫉妒。
在這樣的過程中，馬喬裡蒼白的麵色漸漸變得紅潤，身上顯眼的血跡也漸漸消失。
然而繁華總是易逝的，這般絢爛的景色隻是幾秒之後，便轉瞬消失了。
「是的，已經更改了學派徽章。」科林回答道，他的視線越過阿特博爾德高大的身影，看向了巨大古樹。
騰。
「她俘獲了普蘭的心的同時，也俘獲了亞希的心。」
之後的情況我想伱應該知道了……在那場變故中，希多士家族有兩名二階巫師隕落，普蘭不治身亡，亞希也成為了希多士家族的邊緣人物。」
在那個曲折的山洞中，埃莉卡的屍體早就已經麵目全非，算不得長的時間並沒有讓她的屍體變成「乾淨」的骷髏，而是一幅難以描述的景象。
「知識對於巫師來說，才是最寶貴的東西，拿著看看吧。」
他幾乎都要忘記葬禮這回事，都要忘記在前世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當你死亡之後，還會有人為你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