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啾啾啾啾啾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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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出了那麼一個大烏龍後,白茶尷尬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謝九思本來也有些羞惱,結果看著眼前人這般後知後覺,呆愣愣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微攏緊了衣領,散落的頭發遮掩住痕跡。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以後當心些便是。」

白茶不知道青年所說的當心是指自己剛才毛手毛腳,當著風停雲他們的麵扒拉他的衣服,還是說的前幾日的荒唐不克製。

她這麼慢半拍地應了一聲,視線卻還是不自覺落在他脖頸位置。

以前和謝九思入了莊周夢蝶的時候,白茶就發現他的體質很容易留痕,稍微一用力便是一圈印記,若是不用靈力要足足小半個月才能消除。

偏偏她還挺喜歡,無論幻象時候還是現在,她都故意沒有用靈力抹去。對此謝九思也心照不宣,縱容了她這一行為。

或許這並不單單是縱容,他其實也不排斥。

靈族的正緣和修者的道緣不大相同,前者是道侶,也是一種變相的結契。

靈族認定一個人的過程,便是他被一個人馴服,甘願引頸受戮,畫地為牢的過程。

謝九思是她的所有物,她在他身上留下的任何痕跡對他來說都是理所當然,甘之如飴。

白茶不知道青年在想什麼,抬起手撓了撓麵頰。

「那個師兄,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吧,再晚些去可能就趕不上燈會了。」

下仙門的萬燈會和凡塵的燈會不同,他們隻會在逢魔時刻放燈祈福,那個時間一過便不會再引天燈,夜裡恐引妖魔邪祟入界。

因此放燈的時間前後隻有一個時辰左右。

謝九思雖沒有去過萬燈會,卻也知曉這個規矩,尤其是在劫數之後靈力正是復蘇之際,自然更不能放縱娛樂。

她禦劍載著謝九思,又用靈力隔絕了寒風,把後者護得嚴嚴實實。

謝九思站在她的身後,伸手輕輕攬住了她的月要,清冷的氣息縈繞在了白茶周圍。

她感覺到青年的月匈膛溫熱貼在她後背,銀白的頭發滑落在她的肩上——他靠了過來,低頭埋在了她的頸窩。

青年的聲音有些沉悶,白茶一下子就聽出了他不大開心。

也是,他好不容易醒來出來一次,自然還是想要多待一會兒的。

「這放燈的時間是不長久,但是夜市燈會卻是持續一整夜,我可以帶你多玩一會兒。」

白茶這麼補充道,然後輕輕握住他環在月要上的手,將靈力一點一點渡進去暖著他的身子。

「不過你也別逞強,要是有不舒服提前說。你知道的,你現在什麼都瞞不住我的。」

風停雲沒紀妙妙那麼沒眼力見,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一眼就看出了謝九思身上的那痕跡是怎麼來的。

見少女先前還想著繼續追問,趕緊拽著她先一步離開了。

謝九思才會這般肆無忌憚的和白茶親近,他蹭了蹭少女的臉頰,微涼的觸感如玉細膩。

「這是你辛苦百年,日日夜夜養護著才得以重聚的身魂,我會像珍惜你那樣珍惜它的。」

正緣本身就能互相感應,他們又已經神識相交相融過,他的感情,他的依戀,在她這裡全然無所遁形。

「我不需要你珍惜它,我隻需要你珍惜你自己,這便足夠了。」

下仙門就在蓬山結界處,之前她手頭緊的時候跟著瀧如夜來這裡賣過點兒符籙。

不過來的時候她就隨便支了個攤子,就守在那裡沒有走動了

,因此對於下仙門這塊聚寶地的布局什麼的她還真不清楚。

他們到的時候天還是亮的,隻臨近傍晚。

然而即使如此連綿十裡已經掛滿了各色的燈籠燈盞,滄海的水橫流回了陸地一部分,連接著蓬山和蓬萊。

對於下仙門來說這條河的地位就跟凡塵的護城河一般,橘黃色的霞光映照下來,好似一條縈繞在蓬山的綢帶。

加上上有雲海,下有霧靄,終日不散,遠遠看過去,一時之間不知天地,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那些燈盞在楊柳菩提的兩旁,在河流店鋪的周圍,細碎點點,如天上的煙花墜在地上,迸射出千萬星火。

比煙火更持久,光輝長存,不滅不熄。

來來往往的人群熙攘,蒼山的,玄靈門的,萬法宗的,隻要是臨近蓬山的大小宗派,愛熱鬧的弟子都在今日聚集在了下仙門。

要是在百年之前,謝九思就這樣一頭銀發的出現在這裡,必然會引起周遭人側目。

可今日他發現,從剛才他們進來到現在,除了有些擦肩而過瞥見他的麵容露出驚艷的神情,愣在原地幾息後紅著臉移開視線的人之外,並沒有人因為他的模樣而驚詫。

準確來說不單單是他,他還看到了好幾個白發狐尾,黃發貓耳的妖修。

這是在以往時候絕對不會出現的情況。

因為妖修不會被允許進入仙門境地。

謝九思不是傻子,他抬眸看向白茶,金色的眼眸隱約。

自白茶斬天代之之後,她便成了名副其實的天地共主。

盡管這個天地共主修為不過分神,還遠遠不足以牽製三界,但她卻能引天之力製定天地法則。

當然,製定的法則得在她能力承受範圍之內,像是那種什麼天誅懲戒之類的她現在還做不到。

白茶彎著眉眼,捏了捏青年的手,炫耀似的說道。

「在你神魂未聚的這百年裡,我除了守著你之外也做了不少事情。雖然我也不想當這什麼天地共主,但是如今整個修真界除了我之外就隻有師尊是五行之外的存在,他成天在凡塵找師娘。在沒有找到合適的人繼承這個共主之位之前,這法度法則什麼的重製也就落在我身上了。」

不以規矩不成方圓,天地法度也是如此。

舊的天已隕,新的天自然要擔起責任。

「我將天門打開,日後隻要有能力者,人人都可登天問天。不單單是人,還有妖修和魔修……」

說到這裡白茶頓了頓,想起了百年前眾人因為看到謝九思覺醒血脈和沈天昭入魔,忌憚想要除之後快的畫麵,她心裡悶得厲害。

「去塵當年之所以能把我們牽製,耍得團團轉,在於他對人心的操縱。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君越鳴身有魔骨卻一心向道,有的修者自詡道心純粹,卻助紂為虐。所以我認為世人對正邪的分辨不應該是修何道法,而該在心。」

謝九思眼睫顫動,看著少女的眉眼在燈火搖曳中更加朦朧柔美。

「所以你就放寬了對妖修和魔修的限製?隻要一心向道者,沒有走過無辜生魂者,便不會被仙門排斥?」

白茶微微頷首,而後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

「不過修者對他們的成見太深,太過根深蒂固,一開始我提出來的時候他們極力反對。最後不得已各退了一步,妖修魔修入仙門之地不能偽裝,得顯露出獸形魔角,以方便旁人辨認。」

他伸手將白茶眉宇之間的折痕撫平。

「別皺眉,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白茶歪頭蹭了蹭他的掌心,那

雙粲然的金眸清晰映照著他的麵容。

「那我有獎勵嗎?」

謝九思撫扌莫著她的動作一頓。

雖然他如今這樣子眾人都習以為常,不會太注意,但是要是做了什麼的話就不一定了。

他喉結滾了滾,指腹摩挲著她的唇角。

「別鬧。」

白茶咧嘴笑了,看著謝九思泛紅的耳根心下癢癢得厲害。

「好,現在不鬧。」

謝九思眼皮一跳,明白了白茶的意外之意——回去再說。

他有些羞惱地瞪了少女一眼,正要說什麼,一道青色的身影從這片燈火中走來。

萬千火光,那點兒淡色素雅,宛若一根翠竹挺拔,格外顯眼。

「白茶。」

青年的聲音溫和,尾音上揚了些。

來人不是別人,是靈獸宗的青雲。

百年前在宗門大比的時候青年被白茶斬斷了一隻羽翼,按理說前者應該對她恨之入骨才是,然而事後得知天道是在利用他們,引他們飛升獻祭之後,他便主動來了劍宗負荊請罪。

不僅如此,還在得知白茶要重塑謝九思身魂後,背著靈獸宗的長老把她帶去了宗門禁地歸墟之境。

歸墟之境隻有昆侖鳳,金翅大鵬和孔雀明王三族能夠打開,且是要以斷羽為代價。

青雲為了賠罪求得白茶他們的原諒,將另一隻羽翼斬斷開了秘境。

可以說謝九思如今能清醒過來,一大半在白茶日夜的心頭血的養護,另一小半的功勞在青雲。

雙方立場不同,他又是和其他人一樣受天道蒙蔽,白茶對他並沒有什麼仇怨。

如今謝九思又得以重生,她心情愉悅,逢人也都是三分笑。

一見青雲,立刻高興上前打招呼。

「喲,小青鳥,好久不見呀。」

青雲紅著臉小聲說道,「你就別打趣我了,我之前不是刻意隱瞞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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