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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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之中那抹明黃鮮活,腳下有金光幻化星火翻湧。

好似翱翔九天的鳥,自在逍遙。

她不後悔,甚至興奮戰栗。

「躲在暗處之人,想困住我也好,殺了我也罷,盡管過來吧!」

白茶於霧中俯瞰周圍,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在晦暗裡亮得出奇。

「我就在這裡,願與你,你們全力一戰!」

她在邀戰,邀一群人與之一戰。

翻飛的衣袖如一朵迎春而盛開的花兒,天地之大,隻有她一個人在明處。

然而,良久,也沒有人回應。

這讓白茶神色不虞地掃視了過去,緊接著一股逼仄的威壓也如山壓下。

「你們在等什麼?是陷阱未布置好,還是擔心我使詐?」

她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周遭動靜。

「還是說你們是在怕我?」

話音剛落,不遠處有風微動。

似在回應她的問題。

白茶一愣,而後不知是戳中了她什麼笑點,笑得她直不起月要。

清脆的笑聲和這片靜謐詭異的秘境,莫名讓人脊背發涼。

「哈哈哈怕我?你們竟然怕我?」

「我隻身一人,唯手中劍而已,你們竟然怕我?」

她收斂了笑意,那張白皙的臉上冷凝。

「虧我剛才還覺著和你們動手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如今看來是我想多了——」

「用你們這群懦夫開刃,再好不過了!」

有風再動,白茶足尖一點。

亂霧湧動匯聚在劍刃,寒光劍影,驟然劃破雲霧。

「劍氣縱橫三萬裡,一劍光寒十九州!」

是言靈,融合了入坤的劍氣如虹。

隻一劍而出,白霧滌盪散去,山林青翠,鳥語花香,一切都沒了遮掩。

少女一手引天斬凝劍意為盾,一手借入坤劈開這方秘境。

幾乎是在她動手的瞬間。

四個方位,有金光如天柱。

那是法陣,是在確定她所在之後布下的法陣。

而藏匿於暗處的老鼠,也是這個時候暴露無遺。

那是萬法宗的法修,白茶不認識他們,但是卻對他們久仰大名。

不為別的,鎮妖塔的封印,還有劍塚的封印,也有一部分是出自他們之手。

他們身穿薑黃道袍,引法決居於四方。

臉頰,還有頭發都不可避免被劍氣割傷,殷紅的血珠順著滴落在了地麵。

血引大陣,金光隱約藏著紅光。

「你們也是想要奪得神魂,分一杯羹的?」

法修是出了名的傲慢清高,當年沈天昭身消道隕之後留下了無數的秘境,幾乎三千仙門的弟子都去過裡麵碰機緣。

唯獨法修和佛修弟子未曾進入。

後者對此並不在意,在他們看來萬法無高低貴賤,且佛法本就抵萬法。他們連佛理都尚未參破完全,又怎麼會專門往沈天昭的殺伐之境而去?

而前者是單純的不屑。

「你想多了,我們不稀罕你師尊那道破神魂!沈天昭逆天而行,召致天懲!人人得而誅之!我們豈能讓他再次臨世!」

主北方主位的青年憤然開口。

「你若放棄大比,自行淘汰,我們今日可以饒你一命,若是再一意孤行,這七絕殺陣就是你殞命之所!」

竟是來殺她的。

準確來說是為了阻止沈天昭重聚神魂。

她差點兒忘了,除了奪神魂的,也有那麼一部分仙門是以沈天昭為邪魔歪道。

認為當年的神魔大戰便是他引起的。

他們宗門向來以「封邪祟,懾妖魔」為宗旨。

萬法宗當年在神魔大戰近乎滅宗,他們也是事後竭力支持討伐萬劍雲宗的宗門之一。

「這話該我送給你們才是。」

「我拿回我師尊的神魂,天經地義,倒是你們,一意孤行,亂人因果!」

「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人臉色一沉,手中拂塵一掃。

白茶試探著動了下手腕,一股巨大的力量牽製著她的手腳。

不是不能動,是每動一下就會消耗很大的氣力。

【七絕殺陣,誅殺的是窮凶極惡之人。入陣者若是不能破陣,會被七把天刀斷其靈脈,根骨,直至挫骨揚灰,永無輪回。】

這是萬法宗的禁陣,是一把雙刃劍,傷人也傷己。使用者也會受到反噬,甚至入魔,這無異於自毀前程。

卓不絕眯了眯眼睛,他沒有程商那樣的讀心天賦,卻也能掐會算。

在白茶決心要回去的時候他就料到了會有這般境況。

「死局。」

這還是頭一次,他說出這樣篤定的話。

謝九思皺了皺眉,「師叔此話何意?這個陣法雖厲害,可那幾個弟子修為不過凝心,發揮不出這法陣十分之一的能力。」

七絕殺陣曾經困住過太虛境的大能,可那是因為施陣之人修為也在太虛。

「七把天刀,於他們頂多落下三刀。且威力不過金丹左右,奈何不了師妹。」

老者眉眼混濁,好似看盡了什麼,又什麼也沒入眼。

他還想要說什麼,浮生寶鏡裡一道金光幻化——

頭頂傳來一陣逼仄劍氣。

白茶覺察到了什麼猛地抬頭看去,隻見一把由靈力匯聚而成的金色大刀橫亙在她之上。

「七絕法陣,諸天神佛!」

「以吾之身,而破萬物——」

「天刀誅!落!」

隨著他們誦咒聲起,那把刀越來越大,金光也越來越盛。

從一麵牆,到一個屋子,最後成了一座山的大小,白茶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如來壓製在五指山的猴子,兩腿打顫,無法掙脫。

她咬著牙,用劍氣支撐著頭上刀刃。

劍與刀相撞,刺耳的摩擦聲伴隨著星火細碎。

這是第一刀,斷人靈脈。

白茶眯了眯眼睛,餘光看著布陣的幾人。

他們和她一樣,甚至比她臉色還要蒼白。

法修的體質自然不如劍修那般牢固,他們要引這天刀,耗損的靈力隻多不少。

七絕殺陣,斬邪祟,誅妖魔。

他們是把她當成了邪魔妖道,下的全是殺招。

這是對她的羞辱,也是對沈天昭的。

若是她今日真死在了這陣法,那可真是天大的諷刺。

「陣法不錯,就是這力道太輕。」

「我的天斬可斬天,又如何斬不斷這把天刀!」

白茶冷笑了一聲,也不等他們反應,旋飛而上。

「就憑一道陣法,一把破刀,也困得住我?」

劍氣九萬裡,劍意磅礴如海。

兩劍融匯在一起,天地撼動,水澤倒流入天。

風雲裡有劍出了群山。

金刀厄命,劍破死局。

少女的身影和那把懸於頭頂的金刀近乎融為一體,雪色的長劍從中「轟隆」一聲砸去。

窸窸窣窣的金點如同映照在朝陽的白雪,又化成春雨播撒在了天地。

和謝九思所說的一樣,這種程度的陣法奈何不了白茶。

她輕易便斷了天刀。

盡管這是謝九思早就料到的,他也還是在看到白茶破局時候才鬆了口氣。

「卓師叔,你看,師妹成功了。」

他唇角的弧度剛上揚了一點,覺察到了什麼瞳孔一縮。

秘境之中的白茶在連破了兩把天刀後氣喘籲籲地支撐著地麵,她的靈力是耗費了不少,不過陣法中的刀刃並沒有傷到她的內裡。

「什麼七絕殺陣,也不過如此嘛。」

觀戰的一位劍宗弟子語氣輕蔑地說道。

「不是說這法陣曾經就連一步神仙境的大能都被困住過嗎,怎麼如今連一個凝心弟子都奈何不了?」

「萬法宗自神魔大戰後全宗大能隕落得隻剩下三人,沒了傳承,他們所學的這法陣也不過隻是皮毛,自然發揮不出什麼威力來。」

「還有白茶作為沈劍仙的真傳,她的實力能破陣法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

「也是,畢竟那可是沈劍仙的劍法,破個陣而已,沒什麼困難的……」

「轟,轟,轟,轟」,四聲喪鍾驟然響起。

四聲,代表四人殞命。

前一秒還在嘲諷那陣法不過如此,唏噓白茶年少有為,實力不俗的眾人,在聽到喪鍾聲響後心下一驚,順著浮光寶鏡方向看去。

四方陣眼已被摧毀,金刀碎裂成流星墜落。

白茶還沒來得及從脫困裡回神,「砰」的一聲,那布陣的四人炸成了血霧。

殷紅的,濕熱的血遮掩了她的視野。

他們死了,在她破陣之後氣絕身亡。

七絕殺陣是以身魂驅動的,一般來說陣法被破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反噬,甚至入魔。

但是白茶的情況不同,她的劍氣不是尋常人能受得住的。

所以卓不絕才會說這是死局。

而死局不是指的能不能脫困,是劍走生魂。

這是白茶第一次殺人,毫無防備。

一劍,便斷了四人性命。

先前白茶沒有按照程商所希望的那樣拋棄青雲離開,讓他很是惱怒,如今瞧見這一幕嗤笑出聲。

「程小友笑什麼?」

終南老祖抬眸詢問,眉眼之間卻並沒有什麼疑惑神色。

瞧出了對方是明知故問,他卻也不惱。

「我自然是笑那小姑娘道貌岸然,表裡不一。」

「她先前若是把那靈獸宗的弟子丟下,那麼至多是殞了那少年一人性命。如今折返回來,一劍殺了四人。」

「她若是真慈悲心善,又如何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左右不是為了救人折返,隻不過是那個少年有些用處,做了取舍罷了。」

「還請程長老慎言。」

青年這番話看似是為終南老祖解釋,實際上是對謝九思和卓不絕說的。

卓不絕沉得住氣,可謝九思沒辦法這樣無動於衷聽他這般惡意揣測白茶。

「我師妹道心穩固,劍心澄明。她要是真是那樣自私自利的小人,大可以不回去。她不像你這樣能讀懂人心,也不像卓師叔那樣能算盡天命。她所做一切隻是單憑本心,若是一顆赤子之心被你這樣揣測,不知要寒了多少仙門弟子的心。」

青年從來都是溫潤如玉,恪守規矩,哪怕碰上了靈獸宗或是昆侖一些小輩刁難,也大多一笑了之。

像今日這樣咄咄逼人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不僅是程商,就連終南老祖也有些意外。

謝九思並不在意他們如何看他。

迷霧隱約,青年的眉眼也在其中。

他微斂著神色,粲然的金光在眸中流轉,眉宇之間是肅殺的寒意。

「況且,是那四人先對我師妹下的殺招,她殺了他們又何妨?」

……

這話也是白茶在心裡反復暗示自己的——在意識到那四個人因為自己破陣被反噬致死之後。

這和你沒關係,白茶。

這是他們咎由自取,是他們活該,你沒有錯。

她手支撐著地麵,不知是之前氣力消耗太多,還是單純被眼前四人橫死的模樣給嚇到了。

白茶覺得腿腳發軟,久久不能站起來。

【老白,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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