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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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茶從千仞峰回來,再次清醒過來是三日後的事情了。

清晨峰中霧氣蒙蒙,給青翠的山林覆上了一層朦朧。隱約有天光落下,卻也隻淺淺透在上頭,照不進來。

因此她醒過來的時候恍惚之間還以為天未明。

她之所以傷得這麼重,一來是受到了言靈的反噬,二來是祝靈塵的劍氣侵蝕到了內裡。

再加上靈力透支,三管齊下,她就算累到昏死過去也會疼暈過去。

白茶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緩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四周。

這裡不是內門弟子住的地方,而是絕頂峰。

起初跟著鶴不群修行的時候白茶還是住在內門那邊的,可是因為絕頂峰位置太偏,距離太遠。

每天來回都得耽擱一兩個時辰。

為了節省時間,鶴不群把峰中一處閒置的房間清理出來讓白茶住下。

因此瀧如夜當時也是直接把她送回了絕頂峰。

「唔,好痛……」

身上的傷七七八八好得差不多了,然而昏迷時候靈力流轉很慢,此時一醒來速度加快,竄到經脈上下她反倒更疼了。

白茶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稍微活動了下手腕,等到身體適應了之後準備下床。

誰知她剛掀開被子,腳還沒來得及落地,門外隱約傳來了腳步聲。

他似乎本來是習慣性準備推門進來,可感覺到白茶清醒過來後腳步一頓停在了門口。

空氣之中有淺淡的藥草的味道,白茶循著氣息反應過來應該是有人來給她送藥了。

「是鶴師兄嗎?」

「……師妹,是我。」

那聲音又低又輕,宛若清晨拂麵的風。

可白茶卻被嚇了一跳,整個人猛地從床上跳了下來,因為躺了幾天沒活動她落地的時候腳險些崴住。

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之後,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白茶抬眸看向門口站著的青年,他和平日所見並無區別,依舊是一身白衣勝雪,麵若冠玉。

唯一的不同是手中拿的不是那把天青色靈劍,而是一碗棕褐色的湯藥。

「師兄,你怎麼來了?」

麵前之人不是鶴不群,而是謝九思。

白茶也不知怎麼的有些局促,抬起手撓了撓麵頰,不大敢看對方的眼睛。

「是這樣的,你前幾日在千仞峰受傷的事情逍遙子師叔告訴了我,我當時聽後便過來了。看你情況不大好,而絕頂峰靈植又稀少,我就從主峰那邊給你拿了些藥材來。」

其實謝九思這幾日每日督促完祝靈塵和紀妙妙修行之後,都會抽時間過來看看白茶。

不過他並沒有說太多,見少女還有些恍惚的樣子笑了笑,將那湯藥遞了過來。

「之前因為你昏迷不醒所以沒辦法喝藥,我就將藥力提取出來用靈力融入了你的體內治療,今日算著時間想著你該醒了,我這才煮了藥送來。」

「來,趁熱喝了吧,涼了的話藥效會大打折扣的。」

白茶也沒多客氣,接過藥碗一仰脖子就把藥灌了進去。

口中的苦澀蔓延開來,她五官都皺在了一起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了她的視野。

掌心之上是一塊包好的飴糖。

「吃塊壓下苦味。」

「……謝謝師兄。」

她接過那塊糖並沒有立刻拆開扔進嘴裡。

先前時候白茶處於看到謝九思的驚訝之中沒有反應過來,這時候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

「等一下,剛才師兄你說是逍遙子師叔告訴你我受傷的事情?」

要是當時上課的地方是主峰的話也就算了,可能逍遙子離開時候恰好碰見了謝九思順便提了幾句。

可千仞峰距離主峰隔了好幾個小峰,他為什麼要舍近求遠跑過去告知謝九思這件事?

如果真要說是誰告訴謝九思的,也應當是祝靈塵才是,畢竟少女是跟著謝九思修行的。

謝九思看出了白茶的疑惑,他接過白茶喝完的藥碗解釋道。

「你沒聽錯,的確是逍遙子師叔告訴我的,準確來說是他主動找上我的。」

「逍遙子師叔用作拔得頭籌的獎勵的那塊劍碑,其實是沈劍仙沈師叔的。沈師叔承認了你,你自是有資格習得這劍碑之上的劍法。隻是沈師叔的劍法霸道,師妹你的修為尚淺,若是無旁人指導可能會有危險。逍遙子師叔怕你修行途中出意外,所以這才找上了我。」

因為謝九思是整個劍宗上下除了白茶之外唯二得到沈天昭承認的劍修,其他人既看不懂這劍訣,也無法指導白茶。

這也是為什麼鶴不群就算不喜謝九思,也還是讓他入了絕頂峰。

「其實這道劍訣放在那裡也不會消失,你什麼時候學都可以。隻是擇劍考核在即,之後若順利的話你還要入無量之地,早些學於你百利無一害……?!」

青年話剛說到一半,便看到白茶徑直提著劍走出了房門。

「師妹,你這是做什麼?」

白茶一愣:「不是師兄說要指導我修行,宜早不宜遲嗎?」

謝九思有些哭笑不得:「可你剛醒,身體還沒恢復爽利。你先回去再休息一日,明日再開始也不遲。」

「師兄我已經好了,真的。」

怕謝九思不信,白茶又當著他的麵跳了幾下。

「你看,我真沒事了。而且我這幾日都休息那麼久了,月底就是宗門考核和擇劍考核了,不能再耽擱了。我已經落下大家不少了,還是早點開始為好。」

白茶說到這裡一頓,意識到自己有些自說自話。

「……還是說師兄今日不大方便?」

她抬起手敲了敲腦袋,懊惱自己沒有考慮到謝九思的情況,畢竟他還要帶祝靈塵她們修行,哪有那麼多時間顧上她。

「對不起師兄,我太著急了。你要是有事的話你先忙,我什麼時候都成……」

謝九思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開口。

「說什麼呢,我要是真的有事今日就不會過來了。」

他說著抬眸往窗外看去,平日裡總會在懸崖邊上靜修的鶴不群並不在。

似乎早就料到了白茶醒來就會跟著謝九思修行,眼不見心不煩,提前找了處安靜地方待著。

「那塊劍碑我放在前麵的一處竹林深處,你先隨我過去。」

白茶點了點頭,手腕一動準備禦劍。

青年先一步虛托著她的月要順勢帶上了他的命劍之上,這個動作自然得沒有一點停頓。

等做完後兩人同時一愣,謝九思眼睫微動,反應過來什麼後,指尖微動好似被燙到了一般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即使他自始至終沒有碰觸到她分毫。

「抱歉,我忘了你已經學會禦劍了。」

之前白茶跟著謝九思修行的時候不會禦劍,每次都是蹭他的劍。

和其他靈劍不同,謝九思的劍是神兵,這種靈器多是生了靈的,都有脾氣,除了劍主之外一般不會輕易讓旁人靠近。

白茶每次踩上去都會被它捉弄一番,有一次險些從高處摔下去。

謝九思狠狠斥責了自己的命劍之後,它雖收斂了不少,青年對此還是心有餘悸。

因此謝九思每次都會習慣性將白茶扶穩再禦劍,次數太多,已經成為條件反射了。

「啊沒事……」

想起以前的黑歷史,白茶尷尬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半晌,在下去自己禦劍和繼續待在劍上之間,白茶選擇了後者。

沒別的心思,她隻是覺得人都已經把她帶上來了她再下去太尷尬,二來是因為她身體還有些酸痛,運轉靈力禦劍會不大穩妥。

謝九思也極為默契地沒再提這件事,兩人少有的一路無言的來到了竹林。

之前時候白茶光顧著看那串佛寶了,沒太注意這塊劍碑。

此時真正站在它麵前的時候她才發現竟和她一般高。

她眯了眯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發現上麵除了劍痕縱橫之外,沒有一字半句。

「師兄,不是說這上麵是沈劍仙留下的劍訣心得嗎?怎麼上麵一個字都沒有?」

「因為上麵被劍意覆上了,隱藏了字跡。」

謝九思倒是能解開劍意,不過這是白茶的東西,還是由她來為好。

於是他柔聲對一旁的少女說道。

「師妹,你把手放上去,劍意感知到了你的存在後應該就會自動散去。」

白茶眨了眨眼睛,也沒多想,照著謝九思的話去做。

結果她剛將手貼上那劍碑,下一秒一陣凜冽的劍氣「唰」的一下竄了出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震得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在快要撞下懸崖之前,一片陰影覆了上來。

白茶的後腦勺被一隻大手牢牢護住,清冽的氣息縈繞在她鼻翼。

她眼睫一動,不自覺抬眸看去。

剛消停一會,又一股更甚的劍氣襲來。

謝九思引劍一揮,劍碑之上終究是殘留的劍意,幾乎瞬間便被他壓製住了。

劍氣相撞帶起的劍風將他額前的頭發負拂開,劍影之間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深邃如夜。

涼薄得讓白茶覺得陌生。

不過那寒意隻在剎那,青年低頭看過來的時候眉眼依舊溫和。

「師妹,你沒事吧?」

白茶餘光一瞥,看到青年被劍氣破開微敞的衣領。從這個角度看去,那雪色的肌膚隱約可見。

「師妹?」

那原本要說出口的「我沒事師兄」,因為心虛脫口成了——

「我沒事,男菩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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