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機場相遇(2 / 2)
還有條王博10點多的微信:「明天下午1點追悼會,萬福園,趕得上的話到了電話我。」王博是呂履和二子的高中同班同學,他們仨在同一所中學待了6年,王博和二子還是三年初中同學。王博人如其名,是個博士,現在在省會一所211大學做講師,他和呂履倆人打認識開始,就沒停過在嘴巴上的父子局。呂履會陰陽怪氣說「朕給太子起名叫博,太子就念個博士,太子孝順。」王博也不會示弱:「太子隻得區區雙學位學士,是為父糊塗。」
呂履看了下日期,2018年12月25日淩晨2點10分,今年的聖誕前夜,並不像其名字那般平安。手機上的日記a提示已經200多天沒有被打開,他回想上學那些年驕傲堅持的兩件事情,其中之一就是記日記,而現在,即便是想起來寫,也寫不下什麼內容。因為成人的世界,本就是這樣周而復始,循規蹈矩,因此像極了這行李傳送帶,而而立之年的人們,就是那傳送帶上的行李,不同的是,行李會被人提領,而生活這條傳送帶上的我們,永遠不知道周而復始的終點在哪裡。呂履回復王博說中午見,便拿上行李朝著機場出口走去。
「呂履」,一個帶著點戲謔的女聲把他叫停在靠近機場大廳自動門的位置處。
呂履尋著聲音的方向索去,但聽到這久違的熟悉嗓音,他已經像是條件反射般地冒出冷汗。花蕊,呂履高中的同班同學,又無巧不巧的跟他考了同一所大學的同一個專業,從此就成了他人生中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降頭那部分。花蕊大概也是來送老同學最後一程的,呂履突然想起似乎當初班上還傳過二子喜歡花蕊的緋聞,說二子一到下課就上廁所,是為了反復從門口經過好引起花蕊的注意,以及能看一眼花蕊的正臉。雖然打上學認識起,花蕊就是自己的紅顏知己,但這些年呂履都很怕見到這個降頭,因為花蕊跟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個人走得很近。
然而,眼前這女子的扮相,和印刻在呂履印象中的她有點不同。敞開的長款深灰呢大衣裡,是身乾練的女性職業正裝,一雙肉絲長腿在齊身深色搭配的襯托下,在這嚴冬的人流中顯得格外惹眼。取下了學生時代厚重的鏡片,現出一對冷峻修長的眼眸,配著如這天氣般咄咄逼人的深色眼影。身下,一杆與扮相不太相符的可愛款推杆箱,伴著交錯向前的一雙酒紅色高跟鞋,噠噠噠地沖著呂履的方向逼來,長長的雙腿撩動著大衣的衣擺,黑長的秀發在空氣中律動,隨著花蕊慢慢靠近,也越來越清楚地感覺到空氣中因她而來的淡淡香氣,不等呂履細品,花蕊便已立到了他的跟前。
「怎麼,現在認人都用掃描的嗎,你剛這是往哪兒掃呢?」
「理性和直覺告訴我,我應該不認識這麼美的姑娘,但我善於發現美的眼睛有它自己的想法,所以它多看了兩眼確認我的理智和直覺對不對。」呂履不願意承認被她現在的樣子驚艷了,以至於胡亂編纂著借口嘴硬道。
「哼」花蕊從高挺的鼻梁中擠出一絲不屑,「我說呂總,你知道女人走道上不用看也知道誰在瞅自己的什麼部位嗎?」
「使不得使不得,花姐叫我小呂就好了。」呂履抖動著抱拳的雙手哀求道。
「哦喲,小呂現在盯著腿就能識別出別人是誰。」花蕊並沒有任何讓步的意思。
「掏心掏肺掏銀子,認錯認罰認處置。」呂履把頭埋入抱拳的雙臂之間,無奈說道。
花蕊頓了頓,「可馨還好嗎?」
聽到這個名字的那一下子,像是體內突然打開了某個限流開關一般,窒息的愕感將體腔內每一道血管的流動都截止,機場大廳自動門打開後向內奔襲的冷空氣,如一盆冷水將呂履澆透在原地。可馨,就是那個跟花蕊走得很近的,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恩,他的前妻。雖說認錯認罰,可這個被提起的名字,是他最不願意麵對的責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