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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闕聽到傳話後,心裡鬆了口氣。
冷麵離開後,屋內就她一人,窗外景色好,鳥兒在廊下徘徊,嘰嘰喳喳。
聽瀾走來了進來,將明日要穿的衣裳都備好了,見世子垂首不語,「您怎麼?」
「顏相說她今夜在書房睡。聽瀾,她出去一趟回來就分開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顧闕看著徘徊的鳥兒,心虛極了。
今日陛下突然到來,顏相就做了這個決定,顯然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或許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您想多了。」聽瀾沒有多想,顏相本就不是尋常人,陛下都得敬她三分,哪裡有時候日日玩樂。
顧闕想不透,聽瀾又勸了幾句,說科考在即,該收收心多看些書。
顧闕心裡慌,張張嘴巴,又閉上了,道:「你問顏相晚上想吃什麼,我便不過去了。」
顏珞讓人傳話,估扌莫著是想避開自己,自己也不好再湊上前。
雖說才成親三日,可她覺得自己日子過得驚心動魄,從前為了生計也沒有這麼緊張過。
聽瀾退下後,婢女進來點燈,在微弱的燭火中,顧闕神色肅然,婢女不敢多說話,燈亮後就退了出去。
顧闕先是習慣性放空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慢慢地舒緩自己,在這裡生活,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和顏珞朝夕相處,像極了過山車,讓人一口氣都不敢隨意喘。
今夜得了空閒,心裡反而覺得不對勁。
晚飯簡單吃了兩口,聽瀾取了些書送進來,她看了兩眼,心思不在書上,索性不去看了。
顧闕腦子清明,意識到突然的變故必然是與陛下有關係。
難不成自己的身份暴露?
顧闕承認自己蠢了些,換了一個地方生活智商也沒有因此提高,許多事情都不看不懂,裡麵的彎彎繞繞太多。她作為一個現代人,習慣以自我為中心,不願交流。
想到這裡,心口壓著一塊石頭。顧闕翻開一頁書,看著密密麻麻的字體,頭腦發疼,翻開又放了回去。
暮色四合,夜色漸深,外間一片寂靜。
聽瀾提著燈籠走了進來,到門口的時候小婢女接過燈籠,她則跨過門檻見世子。
「顏相用過晚飯了,回來後也沒有見客。到了要一盞甜牛奶,我讓人送過去了。」
顏珞嗜甜,甚至超過了尋常人接受的程度。
顧闕聞言後心情稍微好了些,問聽瀾:「她睡下了嗎?」
「沒有,奴婢來的時候,燈還亮著,冷麵在外麵守著。」
「好,明日我要出府,你讓門房準備好馬車,我要歇下了。」顧闕乾脆不看書了,看什麼書,到時候再找那人下單不就好了。
腦子裡成了一團漿糊,攪都攪不開。
好在她在這裡是男生,可以自由出入的。
顧闕先歇下的,顏珞坐在案牘後久久未動,那套杯盞被放在了書架上,用過一回,就不乾淨了。
新房處來人說世子睡下了,顏珞才起身往裡屋走去。書房是套屋,裡麵是一間小小的臥房,就算住在這裡也很方便。
冷麵鋪床,言道:「您怎地在這裡睡了?」
「習慣一人。」顏珞淡淡道。
「是嗎?顧世子對您不好?這裡沒有手爐,您晚上睡覺要挨凍的。」冷麵說了聲,看著丞相坐在一側的凳子上,不解道:「好端端地您分開做甚?你二人都是女子,她占不了您的便宜,您也占不了她的便宜,作何分開?」
都是女孩子,有必要分開嗎?
顏珞坐姿端莊,裙擺逶迤落地,裙擺上的金絲銀線被燭火照得波光粼粼,她沒有回答冷麵的話。
冷麵將被子鋪好,順勢扌莫了扌莫被下,道:「好冰,世子差不多睡下了,您去睡,被窩都是熱的,多好。」
顏珞沉默,依靠著憑幾出神,腦海裡不斷湧現女帝的話。
「丞相……」冷麵提高聲音,灼灼地望著她:「您可要回去?」
「不必了,我一人睡。」顏珞起身,走到床前掀開被子就要躺下。
冷麵勸說不動,隻好默默退出去,走到門口,聽瀾來了。
「丞相睡了嗎?」聽瀾提著燈籠,春夜的風還是有些涼的。
冷麵指了指裡麵:「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