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讓人快樂的電話(1 / 2)
薑病樹的這個問題,屬於意料之中。
導的施法過程被人打斷,還被實習生撞見,為了緩解尷尬,張誌病笑了笑,回答道:
「哪有什麼特殊,不過就是三個病人,目前檢測下來,他們沒有孵化病魔。」
薑病樹當然不信。
沒有孵化病魔,那就是純粹的病患,三個普通精神病患,不至於隔兩層吧?
他轉了一下話鋒:
「哦,對了張老師,我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現,我這個人耳朵有點背,因為頸椎病嘛,有時候會習慣性發呆。您放心。」
頸椎病能不能讓人發呆耳背,張誌病很清楚。
既然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隻好抖一點消息:
「好吧,真實的情況是這三個病人,拒絕被監視。」
「下麵的樓層,一直到第八層,都布滿了攝像頭,但是第九層沒有。所以他們去了第九層。」
「是他們自己主動要求與其他人隔開的。」
薑病樹疑惑:
「你們居然會同意?」
張誌病說道:
「最開始是他們三個直接搬去了第九層,然後那一天,發生了一件事,讓大家不得不同意。」
「什麼事?」薑病樹來了興趣。
「之前有工作人員進入第九層送飯……結果,他回來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張誌病清楚,得給薑病樹說一點有用的信息,滿足他好奇心,防止他亂說話導致自己社死。
薑病樹也不指望張誌病一下說出太多。
而且他還要繼續在這個地方待一陣子。尋找地鐵裡病魔執念的妹妹。不可能真把上司徹底得罪了。
他現在就裝作是,純粹點老員工們知道的東西。
於是二人算是很默契的——點到為止。
一個人透露一點信息,另一個人也不多問。
但話說出口,就得有始有終。
「出了什麼問題?」薑病樹問到。
「那個人,忽然改了名字。」
「當我們叫他名字的時候,他沒反應,直到意識到我們是在叫他,他才糾正我們,說他不叫這個名字,真名字叫送飯甲。」
「但問題是,他已經在這裡乾了很多年,我們都知道他叫什麼。而且誰會起這麼個名字?」
「然後,他的發型從中分,變成莫西乾頭。」
「最後,他不識數了,一和零混為一談。這還是在好幾天後,結工資的時候我們才發現的。」
這麼巧,莫西乾頭?
薑病樹一驚,自己不就碰到了一個?
這種發型可不是人人都有膽量留的。
而且……三加零等於四,四大天王有五個……可不就是一和零混為一談?
他理了理得到的信息:
「第九層有三個病人。然後發生了一起事故。」
「一個正常人上去送飯,回來之後,發生了三處變化。」
「一個是改掉了自己的名字。一個是發型變了。一個是不認字了。」
這三種變化,莫非是對應了三種能力?
三人莫非都孵化了病魔?那為什麼病孵所要瞞著不報呢?
薑病樹順著這個想法想下去,很快覺察到了問題。
不過還來不及繼續追問線索,電話忽然響了。
叮鈴鈴的電話聲,讓張誌病猛然一哆嗦。
下一秒,他都不顧薑病樹在場,狂奔一樣的跑去接電話。
他像是一個聞到了肉味的餓狗。
薑病樹發現——
張誌病現在就跟吃了藍色小藥丸一樣亢奮。
張誌病內心也很清楚,自己不該去接這個電話,一旦接了,必然會醜態畢露。
可他就是收不住。
身體對那種巨大快樂的渴求,讓他著魔一般想要聽到電話裡的聲音!
他的動作快,但薑病樹這個波動者就更快!
薑病樹一個箭步,便已經先張誌病一步,拿起了電話聽筒。
這一幕讓張誌病驚呆,但下一瞬,他的神情變得玩味起來。
既然薑病樹撞見了自己社死的場景,那麼讓薑病樹社死被自己撞見,也很合理吧?
大家都在同一個地方,做了同一樣羞恥的事情。
聽起來,多麼順耳!
張誌病甚至準備拿出手機,拍下接下來薑病樹過於快樂的樣子。
就好像其他幾個致病師,也都有著自己社死的場麵,當然,他也有那幾個人的。
但劇本……
並沒有按照他想的那麼走。
「餓了?餓了你去食堂啊。還是說你不方便?那我讓人給你送吃的,你在哪一樓?」
薑病樹拿起了聽筒,聽到的第一句就是:
「張致病師,我有點餓,能不能送一點東西給我,謝謝你了。」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很輕柔,甜美。
以至於薑病樹感覺心情很愉悅,似乎空氣都變得更芳香了些。
這並非是贊揚對方的聲音,而是薑病樹實打實感受到了快樂。
他做出了回應。
語速很正常,呼吸沒有任何加劇,目光也沒有變得飄忽遊離。
不該膨脹的器官,也沒有不合時宜的膨脹起來。
簡單來說——薑病樹正常極了。
但正是因為他實在是太正常了,讓電話聽筒那頭的女人,有些意外。
她意外於薑病樹的聲音,自己從來沒有聽過。
這個聲音確實是很好聽的男性嗓音,但很平穩。
沒有其他人說話時的急促感。
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
這個人竟然不像張誌病一樣,跟發狂了一樣亢奮的嗷嗷叫。
張誌病並沒有聽到聽筒裡的聲音。
他整個人怔住,哪怕隻是電話響起,他的身體就條件反射性的……開始亢奮。
但為什麼薑病樹沒有?
為什麼這小子……看起來眼神如此乾淨?
他難道沒有被那種巨大的快樂淹沒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可是聽到了聲音的啊!
這間病院裡所有致病師,都沉迷於那樣的快樂裡。
所有致病師,為了那種快樂都達成共識。
他怎麼能沒有呢?
張誌病一時間無法理解。
另一邊,薑病樹說道:
「餵,還在嗎?怎麼不說話呢?」
電話那頭的女人,發了一會兒呆:
「你……你是那個新來的實習生嗎?」
「是我,告訴我你在哪一樓,我讓人給你送吃的。」
什麼樣的病人,餓了是直接打電話給致病師,而不是和其他病人一樣統一安排進餐?
而且看張誌病的反應,假如不是打錯了的話,那麼張誌病對接下這通電話,似乎有著某種近乎病態的渴求。
薑病樹越發的感興趣。
電話那頭,女人也同樣的對薑病樹感興趣。
但她並沒有對薑病樹說自己住在第幾層。
她掛斷了電話,走到了窗邊。
十一層的房子,樓層單層高三點五米。
這並不是很高,從最高層的窗戶上望下去,能夠看到不少病人在院子裡奇奇怪怪的活動著。
她也想走出去活動,但是她做不到。
過分強烈的愛,讓她處境變得危險。
隻是今天和往日不同,她並沒有隻是看幾眼就離開。
而是慢慢等著,甚至把椅子也搬來了窗邊。
似乎有了想要見一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