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弒君(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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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魚輕嗤,「朱雀營?大人覺得呢?」

他們既已到了這,至少證明朱雀營根本擋不住霍延之的鐵騎,讓他殺出一條血路來,直搗黃龍!

政和帝勉強冷靜喝道,「霍延之,記住你的身份!你這是勾結外賊,犯上作亂,引狼入室!」

吏部尚書忙跟了一句,「王爺,您與皇上是一家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年魚輕嗤,「一家人?尚書大人這句話說得好!

皇上積重難返,蕭氏皇族隻剩下王爺一線血脈。

就請皇上趁著還能提得動筆,立下禪讓聖旨,將皇位傳給王爺吧!」

他們竟打著這樣的主意!

政和帝怒極反笑,「你們休想!他霍延之要是想要這皇位,就讓他來搶!他霍延之永遠就是個犯上作亂的反賊!」

年魚冷笑,「看來皇上也是想嘗嘗極樂丸的極樂滋味?」

「你敢!」

年魚還要再說,一直沉默的霍延之忽地開口,「話多!」

年魚,「……」

回去一定要叫阿魚罵死這小子,敢罵他話多,長膽子了!

霍延之話未落音,就一掌推向年魚,將他推到親衛的圍護中心,親衛迅速護著年魚退出殿外。

霍延之一掌推出年魚,立即橫劍劈向那群守護在政和帝身邊的暗衛。

當歸反應極快,在他動作的同時,一把將還跪著的吏部尚書撈進懷裡扔到年魚身邊。

自己則護到霍延之身邊,和細辛一左一右為霍延之擋掉對方的暗器和攻擊。

政和帝沒想到霍延之說動手就動手,驚恐下身子急急往後仰,大聲喊道,「快!救駕!救駕!」

霍延之以武聞名大蕭,又挾重兵在外,他身邊隻有暗衛保護,定是敵不過的。

以霍延之那個愣性子,說不定真的會不顧大局殺了他!

隨著他的喊聲,他隻覺身下一輕,卻是暗衛首領按開了床上的機關,抱著他就要往地道裡跳。

他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他備了地道。

隻要他死不了,他就有機會號令全國之兵勤王。

霍延之再能耐,也敵不過舉國兵馬之力!

他正想著,忽覺下墜之勢一滯,緊接著就感覺到月要間被個繩子狀的東西束縛住了,一股大力順著繩子傳來。

他驚恐抬頭,就見霍延之左手執鞭,狠狠一拉,他就不由自主地飛上了天,噴湧而出的鮮血朝他兜頭潑了過來。

那是護著他逃生的暗衛首領被一劍斷喉後,噴灑而出的鮮血。

政和帝控製不住地驚呼出聲,同時用力推開暗衛首領兀自還緊緊攬著他的屍體。

「首領!」

暗衛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政和帝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努力推拒著,胡亂大喊,「來人,護駕!護駕!」

他的驚喊聲尚未斷絕,就覺身子重重落下,緊接著脖子被人狠狠勒住,霍延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都住手!不然本王殺了這狗皇帝!」

隨著霍延之的聲音,政和帝感覺到冰涼的利器削入自己的脖頸處。

疼痛和死亡的恐懼讓他不自覺伸長了脖子,同時厲聲大喝,「住手!都住手!」

暗衛們手執武器,背靠背聚攏到一起,緊張盯著被霍延之製住的政和帝,一時不敢輕易動作。

霍延之緊了緊勒住政和帝脖子的左手,政和帝這時候微微冷靜了下來,厲聲喝道,「霍延之,有膽子你就殺了朕!」

霍延之冷笑,「想死?好,讓你那些暗衛動一下試試」。

政和帝,「……」

當歸嗤笑,「看到了沒有?你們皇帝怕死著哪!

還不快放下兵器,否則要是害你們皇帝被我們王爺殺了,你們皇帝可是要誅你們九族的!」

霍延之沉聲開口,「都綁了!」

眾暗衛看看鐵青著臉,卻一聲不發的政和帝,默默放下兵器,束手就縛。

霍延之親自將政和帝綁了,開口,「去請連表哥」。

年魚很快被親衛們簇擁著回了寢殿,見政和帝落綁,沖上前就踹。

政和帝連聲怒罵,霍延之開口,「表哥,我出去看看,這裡交給你了」。

年魚又狠狠踹了政和帝兩腳,這才抽空瞪向霍延之,「我是連家人!」

所以,就算我比不上你武功好,也是從小弓馬嫻熟的,剛剛我陪你一路殺進來,也沒拖你後腿。

現在你一開打,就讓親衛護著我退到殿外是什麼意思?

「礙事」。

年魚,「……」

年魚簡直要被他氣瘋了,他竟然還敢說他礙事!

霍延之語重心長教訓,「這時候表哥你就不要光顧著吵架了,正事要緊,皇帝就交給你了」。

年魚,「……」

下次酒酒罵你,不要想著我幫你求情!

……

……

蘇羨予被奉命前去營救他的前清寧營死士救出來,趕到政和帝寢殿外時,寢殿已被玉門關鐵騎團團圍住,任何人不得出入,連通傳一聲都不能。

蘇羨予又是急又是怒,卻毫無辦法,還是當歸在裡麵聽見動靜,出來將他帶了進去。

蘇羨予隨著當歸疾步而入,還沒進內殿,濃重的血腥味便撲麵而來,熏得他幾乎想退出去。

當歸嘿了一聲,「蘇尚書是讀書人,是斯文人,聽我一句勸,別進去了」。

蘇羨予深吐一口氣,掀開厚重的布簾。

殿內,政和帝身上的龍袍早被剝了去,死狗般被一根粗重的鐵鏈綁在牆角,重重喘息著,啊啊地啞聲嘶吼著。

原本儒雅溫和的麵容猙獰而扭曲,大滴大滴的汗珠匯聚成流,將他白色的中衣染得透濕。

他左邊的褲腿擼到了膝蓋處,下麵汪了一大攤子濃厚的血。

一名王府暗衛正細細片著他腿上的皮肉,動作緩慢又細致。

每次都能完美地片出一塊寸許見方的薄片來,大小一致、厚薄相等,然後又被他扔給一旁籠子裡的惡犬吞食而下。

饒是蘇羨予早有準備,見了這副情景也忍不住胃中翻滾,強忍著不適道,「別弄死了」。

政和帝已經疼得糊塗了,蘇羨予進來,他根本沒有認出來。

聽到聲音,他渙散的瞳孔猛地一亮,啊啊地叫了起來。

年魚高踞在一旁的龍椅上,雙眼通紅,麵色卻十分平靜,聽了譏諷開口,「怎麼?蘇尚書舍不得?」

蘇羨予想說話,卻被濃重的血腥味刺激得連聲咳了起來。

「來人,解了皇帝陛下的啞穴,我們皇上好像有話要和蘇尚書說啊!」

當歸上前解了政和帝的穴道,政和帝一能開口,便嘶聲喊了起來,「羨予!羨予,給朕殺了這些欺君罔上的反賊!

隻要你幫朕殺了他們,朕便封你做太子,以後這江山社稷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年魚譏諷開口,「蘇尚書,聽到了沒?皇帝陛下要封你做太子,把皇帝的寶座留給你吶!」

蘇羨予勉力止住咳,默不作聲上前,從親衛手中奪過刀,狠狠一刀紮入政和帝腿根處,神色幽冷,「這是替母親還給你的利息!你欠我的,我都會一一討回來!」

致命處受傷,政和帝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蘇羨予竟然真的對他動了手,疼得滿地打起滾來,嘶吼著喊道,「你還有臉說你母親!當年是她對不起朕!

朕已經答應帶她回宮做皇妃了,她竟然說要做皇後!

那時候朕的皇後是先皇親自指的連氏女,霍氏、連氏勢大欺主,朕怎麼可能在那個時候廢後?

朕明明都答應她了,日後有機會一定廢了皇後,改立她為後,她卻還是帶著你跑了!

否則你也不會這麼多年都無名無分,朕也不必忍受蕭明時那個蠢貨那麼多年!

都是她的錯!是她的錯!」

蘇羨予冷笑,「母親是醒悟得早,才沒被你騙到底,否則這時候骨頭都化成灰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之所以會從母親身邊搶走我,不過是因為你除了蕭明時,一直生不出兒子!

你還為了討好霍氏和連氏,下令讓霍大人殺了母親!

可惜霍大人心善,母親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我馬上就會接她進京來看你的下場!」

政和帝又驚又怒,「他竟然敢!他竟然敢!」

一直冷眼旁觀的年魚忽然開口,「上藥!」

烈性的傷藥胡亂灑上了政和帝傷口,政和帝叫得更加慘烈,冷汗湧泉般直往外冒。

年魚上前狠狠一腳將他踹翻在地,「說!當年我二堂姐是不是你害死的!」

連氏當初送入京為後的就是連晏清的二堂姐連河清,在霍氏、連氏滅族後鬱鬱而終。

現在看來,更有可能是被政和帝暗地裡處決掉的。

政和帝慘叫著,劇烈的疼痛讓他根本答不上話來。

年魚冷笑,「不說是吧?我們有的是時間!蘇尚書,不如還是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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