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再顯神威(1 / 2)
廣州府高高的城牆上,守城官滿頭大汗地將千裡眼放了下來,「真的是霍大將軍!來人!快去稟告王爺!
再譴斥候去查,霍大將軍不可能隻帶二十個親衛就來了這!去查霍大將軍到底帶了多少兵馬來!」
戚穀豐被拒於虎嘯江之後,命人緊閉城門,在福州、兩廣之地四處征兵,征收糧草等物。
本地的百姓出不去,外地的百姓不敢來,本來繁華堪比京城的城池外一片死了般的寂靜。
然而就在今天早晨,那死了般的寂靜被一陣緊急似一陣的馬蹄聲打破,卻是一支二十來人的騎兵。
守城官忙下令嚴陣以待,又命斥候去查還有沒有其他兵馬。
不想那隊騎兵卻停在了城門外,喊話說是福廣王到了,請戚穀豐一見。
而斥候帶回來的消息竟然是方圓二十裡都沒有其他兵馬,甚至都沒有人!
守城官根本不信!
自戚將軍收攏福廣之兵和胡將軍的征兵,扯旗子造反到現在也不過才三天時間,霍延之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
就算他趕到了這,他又是怎麼做到在四處戒嚴的福廣之地,帶著這支雖說不多,但絕對引人注目的騎兵神不知鬼不覺地深入福廣腹地,又從天而降般出現在廣州府城外的?
就算他能做到,他又怎麼敢?
王不見王,戚將軍如今也是福廣王,怎麼可能讓這位原來的福廣王活著離開福廣?
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是在福廣經營數年,還坐擁二十萬大軍的地頭蛇?
霍延之除非是不想活了,才會在這個時候隻帶二十個親衛來廣州府!
要麼,他就是來投奔戚將軍的!
守城官想到這,緊張的心情微微放鬆了些,要是這樣,那倒是件好事,戚將軍現在正缺霍大將軍這樣的名將勇將!
最先到城門的是一個五十出頭的文士,蓄著長須,儒雅睿智,正是戚穀豐手下第一謀士溫軍師。
守城官忙上前見禮,恭敬奉上千裡眼,溫軍師接過,仔細看了半晌,笑了起來,「還真是霍大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他這話說得意味不明,守城官不敢亂接話,哈哈乾笑了兩聲。
「後頭還有沒有兵馬?」
「斥候已經探到五十裡外了,沒有」。
「五十裡——」
溫軍師擼了擼長須,「果然聞名不如見麵」。
守城官總覺得他這是在罵霍延之傻大膽,但戚將軍再造反,他一個小小的守城官也不敢跟著罵一位親王傻大膽,隻能繼續乾笑。
很快,廣州府內的高等將官一一上了城牆。
霍延之戰神之名聞名大蕭,他們這些武將又有誰不想一睹真人風采?
戚穀豐是最後到的,這時候斥候已經查到百裡的範圍了。
方圓百裡都沒有其他兵馬的蹤跡,可見霍延之真的就隻帶了這二十親衛!
就算他在百裡外埋伏了人馬,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他要不是來找死的,就是來投誠的!
像霍延之那樣的人物,怎麼可能甘心一直被那個昏君壓著,裝啞巴裝了十幾年,到現在還出不了京城!
戚穀豐勉強壓著心喜上了城牆,他就說麼,黃口小兒,也不過就是仗著出身好,又趕上了好時機,才立下了那樣的功績!
哪裡比得上他般戎馬一生的老將,真正到關鍵時候,還不是得在他麵前俯首稱臣?
「霍將軍,聽說你要和本王說話,本王來了」。
戚穀豐聲音溫和,帶著淡淡的自矜,居高臨下,他自是有資格自矜的。
「我們王爺問戚將軍,你是不是真的占了我們王爺的王府,搶了我們王爺福廣王的封號,還想顛覆蕭家的江山?」
細辛沉穩的嗓音夾著內力清清楚楚傳到牆頭每個人耳中。
戚穀豐皺眉,這話問的可不算客氣!
他明白霍延之的斤兩,那些愚昧的民眾和兵勇們可不知道!
他們可都快把霍延之看成戰神了!
他自己就曾親耳聽到過手下的兵將私下裡戰神戰神的亂叫!
這種時候,如果霍延之能投奔他,絕對能抵得上十萬雄兵!
他現在正是用人之際——
戚穀豐想到這,努力柔和語氣答道,「霍將軍,你我都是有大誌向的人,小小福廣之地,又豈在你我眼中?」
「我們王爺問,戚將軍此話,就是承認了?」
戚穀豐心中已然大怒,麵上卻還勉強控製著,「這隻是權宜之計,霍將軍又何必汲汲計較於一個福廣王——」
他話音未落,忽見霍延之抽箭拉弓,不由冷笑,這時候拉弓難道是想威脅他不成?
荒謬!
不說他有二十萬大軍在後,光說這廣州府的護城河和城牆,霍延之這所謂的福廣王就過不了!
他念頭未絕,就驚覺森寒的箭簇竟已到了他眼前!
別說躲避格擋,他甚至沒來得及看上一眼,箭簇已經紮入他喉嚨,發出「噗」地一聲悶響,又從他頸後伸出。
荒謬!
廣州府的城牆至少有三丈高,外麵還有五丈餘寬的護城河,再神的神射手也不可能站在護城河那邊射中城牆上的人!
這是戚穀豐腦海中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下一秒他就沒了呼吸,一頭往下栽去。
戚穀豐的長子站得離戚穀豐最近,卻隻來得及在戚穀豐往下栽時,伸手拉住戚穀豐身後飄盪的披風。
他被戚穀豐的下墜之勢帶著彎下月要去。
他這一彎月要的功夫,流星般迅疾的羽箭已到了跟前!
冰冷的箭矢毫不留情刺穿了他的頭顱,深深紮了進去,父子二人一起墜入護城河中。
「嘭——嘭——」
重物墜入河中的巨響傳來,被霍延之接連兩箭的驚天之勢威懾住的眾人才回過神來。
有大喊著將軍往護城河跳的,有轉身下城牆去追擊的,更多的人卻都紛紛驚叫著躲到了城牆雉堞之後。
「將軍!」
悲憤的嘶吼聲響徹廣州府的城牆內外,被親衛按到雉堞後的溫軍師清清楚楚看到悍勇跳下護城河的兩個副將浮了上來,一個帶上來了戚穀豐長子的屍身,另一個懷中抱著的卻是一具無頭屍身!
戚穀豐的頭顱被扔到了河對岸,剛剛代霍延之喊話的親衛利落接住,懸於馬上。
霍延之這才不緊不慢調轉馬頭,帶著他的二十騎兵往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河裡有人!」
城牆上的守兵驚聲叫了起來,有副將惶惶問道,「軍師,現在,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