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落花之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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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太傅出列,俯身跪了下去,「皇上容稟,福廣王與華家二姑娘的親事在六年前由皇上親口賜下。

如今福廣王早已過及冠之年,華二姑娘亦早已及笄,禮部卻遲遲不見動靜。

臣請皇上降責禮部,督責禮部早日為福廣王與華二姑娘完婚!」

禮部尚書沒想到這把火竟然首先就燒到了自己頭上,忙出列請罪。

高高的禦座之上,政和帝神色晦澀不明,不鹹不淡開口,「與愛卿無尤,此事是朕思慮不周。

總想著皇叔還小,之前又一直滯留西北苦寒之地,吃了許多苦頭,不忍他過早離開京城」。

眾臣皆都跪了下去,齊聲高呼,「皇上仁孝!」

政和帝麵頰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仁孝!

嗬,仁孝!

一個黃毛小子有資格讓他一國之君去孝順?

霍延之年紀小,偏偏輩分極大,連他都要恭恭敬敬叫上一聲皇叔!

這些個酸儒就天天喊著什麼孝順仁孝的!

真是荒唐!

要不是先帝給霍延之的封地大而富饒,霍延之自己又頗有本事,就憑這一聲又一聲的「仁孝」,他早就將霍延之扔出京城了!

洛太傅振聲,「皇上仁孝,是臣等未盡到臣子之本分,先皇上之思慮而為皇上分憂!

當年,太皇太後駕崩前,聲聲泣淚,叮囑老臣督促福廣王早日成親生子,離京就國。

老臣慚愧,如今福廣王已年有二十四,老臣竟遲遲未想到催促禮部,老臣該死,請皇上降罪!」

政和帝淡淡道,「太傅不必自責,所幸現在也不晚——」

他話尚未落音,站在文官前列的蘇羨予忽地悶咳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

「羨予!」

政和帝驚得起身就往殿下跑,本就驚亂的眾人更是亂成了一鍋粥,有喊蘇尚書的,有喊叫太醫的,還有叫年掌印的。

這一聲年掌印叫醒了已經撲到蘇羨予身邊的政和帝,他忙大聲喊道,「年魚!快來瞧瞧!」

年魚比任何人都著急想看蘇羨予怎麼恰恰挑著這個時候咳血,巴不得一聲地上前去探蘇羨予脈搏,連鮫皮手套都忘了戴。

「少眠多夢,食欲不振,氣鬱於心,氣血不足,又哀極攻心,才會導致驟然咳血」。

可惜,說著嚴重,一時半會根本死不了!

政和帝關心則亂,聽年魚說了一大通,根本沒能抓住重點,焦急問道,「到底嚴不嚴重?能不能治好?」

年魚挑眉,「都吐血了,自是嚴重的,治卻也不難。

難就難在怕蘇尚書還如之前不肯好好吃飯、睡覺,還天天愁眉不展,那就永遠沒有治好的一天」。

政和帝頓時就沉默了,年魚收回手,嘖了一聲,「就是不知道大家都在為福廣王喜事將近高興的時候,蘇尚書怎麼就好端端的哀極攻心了?」

蘇羨予咳血的時機太過巧合,加上之前傳得風風雨雨的流言,眾人本就猜疑,隻是不敢說出來,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表現出來。

這時候聽年魚說出了自己的心聲,第一次覺得年魚口舌毒辣,海膽般見人就刺,還使勁噴灑毒液,也是有好處的,忙都朝蘇羨予看去。

霍氏、連氏覆滅後,蘇羨予一路高升本就處處詭異,年魚自然也早就懷疑他,後來因他給華平樂下毒一事,更是忌憚他。

這時候挑明,不過是將他推到明處,免得他日後再算計華平樂,還能瞞過所有人的耳目!

他本以為蘇羨予根本不會承認,不想蘇羨予竟慘然笑道,「恨不相逢未嫁時,本就是人生至哀。

蘇某謹守聖人教訓,從未敢有一二出格言行,如今也不過隻咳了口淤血,年掌印何必咄咄相逼?」

他說著捂著唇,連聲咳了起來,暗紅色的血順著他的指縫溢了出來,襯著那宛如白玉雕就的手,艷麗而淒婉。

年魚連聲冷笑,「本座不過就是問出了眾位大人的疑惑,倒是成了本座咄咄相逼了?福廣王,不如您來說句話?」

他這話一落,眾人的目光,包括政和帝和蘇羨予都齊齊向霍延之看去。

蘇羨予突然咳血,大殿中所有人都湧到了他身邊,殿外非詔不可進殿的官員也聚到了門口伸長了脖子看,小聲議論著。

一片混亂中,隻有霍延之依舊立在原地,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冷硬模樣,好像蘇羨予說的什麼「恨不相逢未嫁時」根本與他無關。

聽到年魚點了他的名字,目光才看向了蘇羨予,開口道,「日子本王已經看好了,就在九月。

蘇尚書的府邸就在福廣王府隔壁,方便,本王與王妃大婚,請蘇尚書一定來喝喜酒」。

眾人,「……」

誰說福廣王不善言辭的?

殺人誅心,戰神就是戰神,不但掄刀能殺人,說句話,威力也不遑多讓啊!

蘇羨予還在悶聲咳著,不知是誰遞了張帕子給他,他用帕子捂著嘴,也捂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霍延之卻已經不再看他,朝政和帝一拱手,「臣已無長輩,禮數該如何走,按規矩辦事就是,隻務必要保證隆重盛大。

大婚禮製該當要禮部尚書親與寧河長公主商議的。

現在寧河長公主和酒酒都在落華山,不知能否跟皇上借用禮部尚書幾日,最近禮部應該沒有什麼事能比本王的大婚更重要吧?」

政和帝,「……」

他能說什麼?

禮部尚書下意識接了一句,「現在都五月中了,九月,太趕了」。

霍延之皺眉,「那你還磨蹭什麼?這就隨本王去落華山,你需要哪些下屬,讓他們隨後趕過來。

對了,還有左天師,讓他也去,順便把小定、大定和成親的日子一起定下來」。

霍延之說著朝政和帝拱了拱手,好像根本沒想到政和帝會不答應的可能性,示意禮部尚書跟他走。

禮部尚書頭皮發麻,俯身長揖叫了聲皇上。

政和帝翹了翹繃緊的嘴角,「皇叔果然還是小孩子性子,你隨他去吧。

不論費多少銀錢人力,總要叫皇叔滿意才好」。

禮部尚書如蒙大赦,又行了一禮,隨霍延之退下。

政和帝開口,「來人,扶蘇尚書去內殿休息,年魚,你跟著去,好生開個藥方,務必要治好蘇尚書」。

年魚帶著蘇羨予走了,洛太傅放心不下,也跟著去了。

朝堂又恢復了往日的安靜肅穆,卻又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

……

左天師自然不是誰想請就能請得動的,隻霍延之身份擺在那,他隻得譴了左瓊樓跟著去了。

霍延之趕到半山山莊時,華平樂還未到,倒是華平安護送寧河長公主和華大姑奶奶母女先到了。

如此倒是正好。

霍延之便將自己請洛太傅出麵請婚和早朝上的事說了,隻略去了蘇羨予吐血一事。

寧河長公主十分高興,當初華平樂鬧死鬧活地不肯嫁給霍延之,她疼愛孫女,也曾動過悔婚的心思。

可現在兩個小人兒要好,她自然不想兩人的親事再出波折,便拉著華大姑奶奶與禮部尚書合計了起來。

霍延之雖不太懂,卻從頭到尾都在認真地聽。

晌午時分,華平樂才趕到了,不但帶著孟薑、蘇鯉、程修遠等幾個常客,還帶了一大幫子認識或不認識的青年才俊,連溫楚她都請到了。

相比之下,他隻是順手將禮部尚書、左瓊樓和他幾個屬下拎過來了!

霍延之忍不住問道,「你怎麼請到了那麼多人?」

華平樂眨眨眼,「噢,我去邀錢令月來玩,順便問了一句溫楚來不來,他就來了。

其他人麼,我讓孟薑帶上他十妹妹,又和他們一起去買弓箭、護掌等物。

等東西買齊了,想跟來的人也都找到了機會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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