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赴死(1 / 2)
杜家沒現行,怎的上官家先漏了馬腳?
沈輕靈眉頭一皺,覺得這看似拙劣的把戲背後,藏著步相當凶險的棋。她當然知道上官玉霖做不出這種事,可上官家嫡支旁支無數,眼紅上官玉霖這嫡女地位的更是不勝枚舉,裡麵出些小人合理又尋常。
又或者,這不過是一次單純的禍水東引罷了。
杜家想要收拾沈輕靈,卻不想髒了手,於是先挑撥周琅環與沈輕靈之間的關係,後將消息透漏給羅安寺的住持三戒。
一石二鳥。
這樣一來,沈輕靈既發現了周琅環在背後作祟,又怨恨起了上官家。
柳修文並不知道周琅環就是始作俑者,所以看周琅環的臉色隨著自己敘述而越來越差,不免有些奇怪,餘光多瞟了她幾眼。
「當時我躲在城牆根下,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後,瞧見三四輛蓋得嚴嚴實實的牛車出城,又看到好些個穿著黑衣的男人一並出去,其中有個人手上長了個鬥大的痦子……我隔得不算近,仍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光如此,那些牛車的車轅上都幫著菱紋的醬褐色麻布,看著是糧行慣用的繩子。
原本柳修文隻覺得茫然,並不清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麼,等到第二日聽邵從過來通知說懷安閣被人下了黑手,才回過味來。
「還有什麼別的異常嗎?」沈輕靈問道。
「夜裡出入的人不多,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我蹲了一晚上不敢閉眼,沒瞧見什麼其他一場。」柳修文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三戒大師反復叮囑,迷迷糊糊的柳修文恐怕還會誤了時辰。不過柳修文也的確覺得奇怪,那三戒大師怎麼就算到有人夜裡要對沈輕靈的酒樓動手?往日也沒見沈輕靈和羅安寺有什麼交集。
「當真是三戒告訴你的?」周琅環冷笑一聲,目光不善地看向柳修文。
照柳修文的形容,他所看到的人,正是周琅環的手下。
隻是問題在於,周琅環不過是臨時起意,怎麼那三戒大師能如此精準地預測到她的時間?
還是說,一旦柳修文沒瞧見周琅環手底下的人,那背後之人就會自己安排一出戲來給柳修文看。
倘若周琅環沒在最後關頭下決心要動手,這人估計也會代行。
周琅環擱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她此刻隻覺得渾身發冷,因為哪怕她想得不如沈輕靈多,可單就自己的下一步被人猜透這一點,就已經足夠她心悸後怕了。
如此了解她的一個人,懷揣惡意,藏在暗藏,叫她如何能安寢?
三人正在說話的當口,任韶春匆匆跑進了屋。
他粗喘著氣,也顧不上說話,先抓起沈輕靈身邊的茶壺牛飲了幾口,然後才偏頭說:「我二哥那裡釣到了魚。」
懷安閣這事查到羅安寺這兒,對沈輕靈來說,就已經不太緊要了。是杜家也好,上官家也好,總歸有了初步的目標,且不是自己人。
既然事兒不急,沈輕靈便先放了柳修文回去,讓他把遇到三戒之後的事,事無巨細地寫下來,又把周琅環送回家,最後才跟著任韶春趕往府衙。
任韶言這時候已經把死士五花大綁,吊在了刑訊廳裡,自己半步不離,絕了死士尋短見的可能。
看沈輕靈進來,任韶言連忙起身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