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金剛怒目(1 / 2)
知道自己被戲耍,蕭齊月的臉色倏的黑了。
「我殺的是我的人,按你們的話說,是你們李朝的叛徒,你們應該感到高興才是。」蕭齊月說話時,眼皮耷拉著,隻用餘光去瞧身邊的沈輕靈,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表示自己的不屑。
「蕭大將軍這話有些可笑。」沈輕靈收手,展臂伸了個懶月要,回道:「不管那人是不是叛徒,是不是作奸犯科之人,都由不得蕭大將軍你來處置。」
結果蕭齊月的眼珠子轉動了幾圈,好像吃了什麼定心丸一樣,突然轉口說:「是,我是殺了李朝的人,可你能拿我怎樣?你也知道我是將軍,我是文殊大王親冊的將軍,是將來執掌草原兵馬的女將,憑你也敢動我?」
門外隱約有激流拍岸聲,若側耳去聽,還能聽到這湍流聲中還夾雜著低低的馬蹄聲,看來蕭齊月是察覺到船快靠岸了,所以才會突然改變態度。
的確,以蕭齊月的身份,一旦其出現在中原的消息走漏,那官府就會嚴陣以待,將人直接帶走押入大牢。憑沈輕靈一人,輕易動不得她。
彼時的李朝上下尚不清楚這麼一個女將軍到底能對北境產生多麼大的危害,所以蕭齊月的下場至多就是用來與契丹交易,並不會有生命之虞。
如今在位的那位官家早就已經不如年輕時的殺伐果斷,前世如若不是契丹南下,朝中不會掀起戰意,且因為契丹一連奪了北境十州,官家才著急忙慌地將自己的四兒子派去了北境。
旁人不清楚,沈輕靈卻記憶猶新。
蕭齊月的手上沾了北境數萬名百姓的血,單是為此,沈輕靈也絕不能放她離開,更不可能讓她落到官府的手裡。
卻見沈輕靈一掌拍在身側的圓桌上,聲音陡然轉冷,怒斥道:「契丹人在我朝邊境肆虐多年,逢秋冬便過境劫掠,燒殺搶奪,蕭大將軍莫不是忘了這血海深仇?還是說,蕭大將軍以為我朝軍民當真可欺,以為自己能從中原全身而退?」
有些愣神的邵從被沈輕靈這喝問嚇得一個激靈,瞪圓了眼睛。
此刻沈輕靈身上的那種渾然天成的威壓,令在場的其餘兩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而等到邵從觸及到沈輕靈的眼神時,雙腿微微顫抖了兩下。
明明是花顏月貌,卻又如金剛怒目。
若不是邵從身邊還有把椅子,他這時候隻怕是已經跪在了地上。察覺到自己的念頭後,邵從覺得心裡毛毛的,再看向沈輕靈的目光就帶了幾分畏懼。
反觀蕭齊月,她的臉色也有些發白。
其眼神閃爍著,如臨大敵般僵著脖子,改望向了麵前的邵從。
這些小動作證明了她在害怕。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沈輕靈才意識到,此時的蕭齊月並不像前世與沈輕靈交手時那樣,已經經受過戰場的磨礪,心狠手辣,暗藏鋒芒。
雖說蕭齊月很快就換上了氣定神閒的偽裝,可她緊攥著的手卻出賣了她,並向沈輕靈表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情緒。
說到底,蕭齊月雖然心性未變,依舊殘忍,但在元德三年時,還是過於稚嫩了。
於是沈輕靈卸下威嚴,漠然地掃了一眼蕭齊月,繼續說道:「船隻待會兒就會停靠雍丘,不知道蕭大將軍有沒有在雍丘安排人接應?畢竟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若有……可耽誤不得。」
這話說得好像一到雍丘,蕭齊月就能逃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