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灰袍男人真正想遮住的是什麼?(1 / 2)
進屋後,那個藍衣少年邁著小碎步走到了女人身邊,半蹲著開始給她捏腳。
女人抬手扌莫了扌莫少年的後,寵溺一笑,隨後自我介紹道:「我叫莫如蘭,你可以叫我莫老大,隻要是水上的買賣,我都還算有興趣,可以聽你講一講。」
莫如蘭三個字像是一道閃電擊中沈輕靈,令她剛才還帶著笑容的臉變得十分僵硬。
「怎麼了?」莫如蘭觀察到了沈輕靈神色的變化,挑眉問了句。
沈輕靈攏了攏鬢角的碎發,抿嘴一笑,不見外地坐到了一側的寬椅上,嘴裡則說著:「隻是聽莫老大的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不知道亳州那個莫青山與莫老大可是兄妹?」
因著莫如蘭這個名字,前世許多被塵封的細節在這一刻湧入了沈輕靈的腦海。
她恍惚中記起——
前世元德三年時,運河上好像的確出了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船匪莫老大。說這人是船匪,倒也不是說他對過路船客劫掠,而是形容他的行事作風猶如匪徒。
莫老大風生水起不過一年,就在自己的畫舫上出了事。
也是在那事後,世人才得知亳州那個在詩壇小有名氣的酒鬼莫青山,居然是莫老大的親哥哥。
莫青山為了給兄弟報仇,據說是一人一船在運河上足足查了小半年,最後硬是讓他抓到了當年襲擊莫老大畫舫的水寇。
水寇自然是交給了附近的官府衙門,行刑日子定在當年秋後,還是莫青山親自督的刑。
若說方才是沈輕靈背脊僵硬,那麼在她說出莫青山之後,就變成了那個藍衣少年失了神。隻見他突然暴起,窄袖間甩出一尺長的銀色軟劍,不由分說地沖向了沈輕靈。
而後頭的莫如蘭也動了。
眨眼之間,莫如蘭飛身掠高,其後如蝶舞般輕盈落在那軟劍上,珠玉般圓潤的腳趾硬是逼停了少年的劍勢。
「狸奴不必著惱。」莫如蘭十分自如地側翻落在地上,「能知道莫青山是我哥哥的人,普天之下不超過三人,其中有兩人都躺在了棺材板下,不知小娘子是哪個?」
沈輕靈看似淡然,實則背後爬滿了冷汗。
她本是在藍衣少年動的時候就想做出躲避動作,可前世練過的一招一式是日積月累的,如今的她並沒有基礎,故而腦海中雖有演練,手與腳卻沒有辦法跟上。
好在她賭贏了,莫如蘭並不是那種放著端倪不管,一心滅口的人。
「我不是那三人,亦不是你的敵人。」沈輕靈交手搭在膝上,氣定神閒地說:「原本我想與你做一樁事關李朝氣運的大事,現在卻換了主意。」
莫如蘭半倚著狸奴,眯了眯眼睛,仿佛在審視沈輕靈。
事實上,莫如蘭很欣賞沈輕靈,一來少有人能在麵臨生命危險的時候,保持如此的鎮靜,二來就是……她是個女人。
「但說無妨。」看沈輕靈沉默,莫如捏了一把身下狸奴的臉,彎眸道:「若狸奴信不過,那天底下就沒有我信得過的人了。」
這話,顯然是沒把莫青山算在裡麵。
沈輕靈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莫青山雖然嗜酒如命,但為人十分正派,進士出身的他一直沒有去做官,便是因為行事太過一板一眼,而遭人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