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酋拉:他們怎麼說我的,愚蠢?(2 / 2)
他從對方的口袋中找到了一個紙包,裡麵裝著已經變成碎末的白色藥片,這應該是治愈教會發放給獵人的藥劑,用於抵禦獸疫的侵蝕。而另一個東西,則是一個皮袋子,裡麵裝著骨髓灰。
緊接著,他用鋼劍斬斷連接城防機槍的底座。他打算將這玩意帶回去。
鮑爾溫的眼中金光一閃,嘴角勾勒出一個弧度,背對著某個方向,將這些東西包括機槍拆下、收入存儲空間。
做完這一切,他的身影突兀地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了藍星點點。
……
一座塔樓頂部。
一名身穿灰色衣裝、頭戴一頂破舊狼皮帽的獵人,正端著塔頂的機槍,將槍口對準另一座尖塔。
「消失了?怎麼可能?」他皺了皺眉,嗓音嘶啞,就像是在沙漠中三天沒有進水的旅人。
「你在找我?」一道略顯年輕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身後。
戴著狼皮帽獵人沒有什麼表情,隻是快速轉過了身,看向來人。
突然出現的人正是鮑爾溫,他也在打量著眼前的獵人。
這家夥能夠交流,還保持著理智。
在能夠交流的情況下,他也不會直接乾掉對方。
對方帽子下的麵容疲憊而滄桑,臉上沒有太多的傷痕,從狼皮帽上延伸下來的布條掠過了他的麵龐和鼻梁,而帽簷下的陰影,則徹底地將他的雙眼。
這是一名似乎已經對現實麻木疲憊的獵人,從他身上,鮑爾溫沒有察覺到任何的危險和威脅。
不過,這一張臉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感覺。
對方的打扮幾乎與鮑爾溫剛才乾掉的那名獵人一抹一抹。在他身前,同樣懸掛著一條有些發亮的金屬徽章,可以看得出它的主人經常撫扌莫它。
火藥桶獵人,可以交流的火藥桶獵人。鮑爾溫眼前一亮。
這名獵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才是遊戲裡的「機槍哥」。
一時間二人都沒有動作,鮑爾溫回憶著吉爾伯特說過的話,率先打破了沉默:「酋拉?」
這是鮑爾溫最後從吉爾伯特口中聽到的名字,還有一個名字是卡爾。
身穿灰色獵人服裝的獵人僵硬的臉動了動,眼神一縮,隨後,嘴角勾出一個輕微的弧度,露出了一個很醜、看起來不友好的笑容。
「你從哪裡聽到了我的名字?難道那些變成野獸或者是變成行屍走肉的獵人還能夠緬懷他們的老朋友嗎?哦,他們是怎麼說我的?愚蠢?啊哈,誰又能想到,愚蠢的我,到現在還活著?」
他目光遠眺,用一種深沉的目光從塔頂看著舊亞楠這座破敗的城市,而後發出了一聲冷笑。
但他又想到了什麼,收回了嘴角嘲諷的笑容。
「那些失去獵人的獵人?哈,他們可不記得那些事情。是一個人告訴我的,他叫吉爾伯特,應該是你的朋友。」鮑爾溫麵無表情地回答道。
當然,他還是挺認同「愚蠢」這兩個字的。
守護一座被拋棄,沒有未來,滿是怪物的城市,這不是愚蠢是什麼?
他不覺得以酋拉的實力無法離開這裡,隻是酋拉不想罷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堅守著什麼。
「吉爾伯特?」
酋拉挑了挑眉,對於在這名外鄉獵人口中聽到這個久遠卻依然熟悉的名字感到驚訝。他記得很多人的名字,那些都曾經是他的同伴。
老家夥就是喜歡回憶,在亞楠更是如此,畢竟看不到未來,現在也是一片昏暗,那就隻能往回看了。
他微微點了點頭,「我們曾經一起參加獵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過,他居然還活著?運氣不錯,現在呢,他還能拿得動噴火器和鋸肉刀嗎?」
酋拉咧嘴指了指自己右手上仍然綁著的那造型奇異的武器,鋒利的劍刃被固定在一個復雜的裝置上。
這應該是由他自己設計組裝的,火藥桶獵人都是這方麵的能手。鮑爾溫已經可以想象出,在這怪異裝置的推動下,它會爆發出多麼可怕的力量了。
這「老家夥」老當益壯,但對於吉爾伯特,酋拉注定要失望了。
「吉爾伯特身體就快支撐不住了。」
酋拉愣了愣,收回笑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便不再過問吉爾伯特的事情。
不用問,他也能夠猜出吉爾伯特現在的狀況。
反正不是在與獸疫作鬥爭,就是在與傷病作鬥爭了。
相比這兩種結果,酋拉更想死在與野獸戰鬥的過程中。
那才是獵人應該有的歸宿。
「好吧,獵人,你是外鄉人吧?你怎麼來到這裡的?誰給你的勇氣來到舊亞楠?哦,這對你而言或許無關緊要,你這家夥的確有點本事,無視我的警告就無視吧。」
酋拉說話的聲音變得有些有氣無力,特別是最後一句,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
然後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打量著鮑爾溫,那雙眼睛裡分明帶著一種好奇。他似乎很久沒有與人交流過了,另一座尖塔有他的同伴,但那已經算不上同伴,根本無法交流。
「出於保險起見。獵人,我需要確認你來到這裡的目的。你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這裡有什麼吸引你的嗎?」
說這話的同時,酋拉雖然是坐著的,但他的手指卻一直搭在那把奇特自製武器的機括上,他的月要間觸手可及的地方,正別著一把短柄火槍。
時間已經將他的天真和熱血磨滅,取而代之的是謹慎。
「為了獵殺野獸。」鮑爾溫這樣說著,麵對著酋拉相隔一定距離坐了下來。
這一動作使得酋拉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到這名新來的獵人會這樣做。
麵對懷有戒心,隨時會掏出武器威脅自己生命的人,作出這樣的舉動無非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或自大或天真的傻子,另一種則是自己的實力足以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強者。
顯然,鮑爾溫就是後者。這個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背後,如果當時對方直接出手,甚至可以在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他變成一具屍體。
意識到這一點,酋拉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另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短披風,將上麵覆蓋的一層厚厚的白色灰盡拍淨。
「這些野獸沒有清理的必要了。」老獵人酋拉盯著鮑爾溫年輕的麵龐,這樣說道。
舊亞楠已經淪為了一座野獸的城市,除了他們,基本沒有活人的存在。殺了一隻兩隻,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