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飛雪入鴻門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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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內戒嚴,宮外的人也或多或少收到了消息,聽說是九千歲遇刺,不少人表麵上震驚,背地裡大快人心,就是可惜這遇刺沒成功。

不過看宮內外都戒備森嚴,看守宮門的侍衛各個都把腦袋別在褲月要帶上的模樣,眾人又得知了那刺殺九千歲的人雖然沒成功,但是卻沒死,更沒被抓到。

「好!就是該這樣,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看他能囂張到幾時!」

「那位刺客英雄可千萬別被抓到,如果可以,直接把那狗太監給殺了多好?」

「現在還不行,以後總有一天可以!」

百姓苦千歲久矣,以前他們看不到希望,隻想著忍一忍,隻要忍到九千歲老了死了,日子或許就能好過些。

可當他們看到希望,便對其充滿期待,這個刺客能去殺九千歲,雖然沒成功,但能逃走已經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了。

一次殺不了,總有能殺得了的那天。

不少人心裡都這樣想著,當然九千歲也會。

別人把它當希望,可對九千歲來說,這就是一把懸在頭上的刀,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掉下來砸在他頭上。

他如今坐立難安,每夜都要有人守在自己身邊才能睡著,每天輪換,時刻不停歇,且守著的還不止一個人,還都會武,一點也不擔心可見是將怕死詮釋到了極致。

千歲宮內,九千歲一巴掌拍在桌上,冷聲道:「還沒找到人嗎?!咱家就不信了,這皇宮就這麼大,他還能查插著翅膀飛了不成?!」

宮門早就封鎖了,別說是個大活人,就算是隻蒼蠅,那也跑不了,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還是沒找到刺客的半點蹤跡。

這卻更令九千歲忌憚,究竟什麼樣的人,才能在刺殺他未遂後還能全身而退?

當然,手臂是受了點傷,但這兩天他們已經把宮中所有人的手臂都看過了,卻依然沒找到符合的對象。

就好像……就好像這個人憑空出現,卻又憑空消失了一般。

九千歲已經開始排查自己的人,尤其是身邊人,剛娶的新娘差點也被他關進天牢,誰讓她剛進門就發生這種事,就算與她無關,那也是她八字不好,跟他不合。

還是被其他人給勸住了,說是剛辦了婚事就鬧出這種事,他就成了笑話。

九千歲想了想,覺得這話有道理,便將此事暫時擱置,不過新娘人還是要被控製起來的,如今一直被禁足在屋中,不肯放人出來。

崔遲雪的金瘡藥很好,剛過一天,謝拂的傷口便已經開始愈合,他看了看,覺得傷口大概過個四五天就能愈合得差不多,而崔遲雪給的藥是絕對夠用的,用不著他再次往那人麵前跑。

但他假裝無視了。

白天,謝拂將自己收拾好,打開殿門便要出去。

守在門口的小太監卻站出來道:「陛下,九千歲有令,宮中有賊人,外麵不安全,還請陛下安心待在殿內,一應物品皆有奴才為您送來。」

這便是要軟禁了。

之前謝拂躺在床上的狀態也與軟禁差不多,可今日他卻不想躺在床上,而是要去找人的。

謝拂甩了甩衣袖,仿佛差點被他碰到的衣袖上沾染了什麼灰塵。

淡淡瞥了小太監一眼,「朕要見皇後,你能將皇後送來?」

小太監渾身僵硬了一下,「奴才……奴才為陛下通傳!」

謝拂並沒再多給他一個眼神,徑直越過他離開,「隨你。」

隨你傳不傳,反正他一定要去見人。

小太監想沖上去攔住他,然而他快跑

幾步,竟沒有跟上謝拂,連忙喊人想要別人跟他一起攔。

「九千歲擔心陛下安全,快請陛下留在宮中!」

然而他們追上又如何,謝拂一定要去,他們又不能將謝拂捆起來,雖然有那個想法,但謝拂到底身份在那兒。

他們無法抓謝拂,但圍住謝拂不讓他過還是行的。

「陛下,您若是再不回去,奴才……」

小太監咬牙放狠話,然而話還沒說完,便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打斷。

「這是怎麼了?」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腳步聲,明顯不止一個人。

小太監抬頭看去,待看清來人,便暗道不好,怎麼一個沒攔住,現在還有兩個?

「參見陛下,陛下這是要去哪兒?」崔遲雪看向謝拂,又觀他身邊情況,挑眉問。

謝拂眸光似有一抹光芒閃過,淡定道:「不去哪兒,想見你,他們非要攔著。」他的視線掃過小太監一行人。

崔遲雪:「……」

您這態度是否太過理所當然了些?

但他還是揚起淡淡笑意,「是嗎?臣也剛剛要回去,不如與陛下同行?」

謝拂自然而然跟他走了,崔遲雪身邊有人,小太監根本攔不住,隻能看著他們遠去。

臨走前,崔遲雪還轉頭問:「若是你要去見九千歲,順便幫本宮問問,本宮的衣服和鳳印,何時才能準備好?」

他今日本是想去內務府催促此事,不過半道遇見了謝拂,隻好改了主意,但該提醒還是要提醒的,他沒想著近期就把東西拿到手,但不允許被人給刻意遺忘。

小太監:「……」他根本不想去見九千歲啊!誰想去見一個喜怒無常,隨時都能取走你性命的人?!

然而他今日辦砸了事,按理說是要稟報的。

思來想去,最終小太監隻好一咬牙,膽戰心驚地回去向九千歲稟報,九千歲,真不是他無能,而是他們實在不聽話。

心裡雖這麼想,可擔憂害怕卻一份沒少,他知道,在九千歲那裡隻有無用和有用的區別。

於是在稟報的時候帶著自己的主觀臆斷多說了幾句,「千歲大人,宮中戒備森嚴,後宮盡是您的人,奴才以自己的想法推測,應無人敢對您不敬,能對您不敬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九千歲挑眉笑看他,「聽你這意思,想殺咱家的,還是小皇帝不成?」

他看著小皇帝長大,說實在的,並沒有怎麼把對方放在眼裡,一個連子嗣的自由都被他掌控在手裡的人,有什麼本事跟他叫板?

何況皇帝因為重病,已經連續兩月沒在朝堂上出現,那幾個想著匡扶皇室的酒囊飯袋便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絲毫本事也無,就這還能派人刺殺他?

他抬腳踢了踢小太監的腦袋,「腦子不好使就多撞撞,說不定就撞開竅了。」

說罷,他便後退沉聲道:「滾吧!」

小太監不敢再多言,忙不迭連滾帶爬跑了。

不過,九千歲眯了眯狹長的雙眸,小皇帝沒那個本事,這個崔家的皇後倒是有幾分可能,還是太礙眼了,無論皇帝真心還是假意,他都不能留這麼個人在宮裡。

若是小皇帝一定要皇後為他陪葬……那就小皇帝跟著一起去吧。

九千歲低頭看了看自己染了灰塵的靴子,不由皺了皺眉,他喊人前來為他脫靴。

換上新的靴子後,他起身出門,十數名高手跟在他身邊保護,「隨咱家去瞧瞧,小皇子身子如何。」

「陛下請用茶。」崔遲雪為謝拂倒了一杯茶。

茶香四溢,一股宛如雲間白雪的香味縈繞在謝拂鼻尖。

「不知陛下來有何意?」

即便好像被對方騙了,崔遲雪的教養也讓他並未對謝拂露出半分不悅,仿佛他們之間並沒有存在交易破壞這回事。

謝拂吹涼茶水表麵,淺嘗一口,又掩唇輕咳兩聲,方才說明來意,「今日前來,是想問問皇後,前些日子的遇刺一事,可與皇後有關?」

崔遲雪笑不出來了。

他的教養可以讓他保持風度,但對方先前欺騙他不算,如今還用質問的語氣與他說話,這便讓他無法忍下去。

他輕笑一聲,語氣淡淡道:「陛下何來此言?當初您與臣的交易中,鏟除他,本就是臣應該做的,不是嗎?」

手裡的茶也不香了,他將杯子放下,指尖在桌麵輕點,明明心中不悅,卻還是用溫和的語氣道:「還是說,陛下如今反悔了?」

也不知這個反悔是指交易還是殺九千歲。

「可惜,臣如今已經在宮中,且擔了皇後這個身份,陛下的後悔,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明明語氣溫和平靜,麵上也是淺笑著,可謝拂卻從中聽出一絲冷意。

「朕不是這個意思。」謝拂說了句看似辯解的話。

崔遲雪淡淡掃了一眼,顯然不信。

謝拂蒼白的臉色看著便像是短命鬼。

崔遲雪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竟然覺得這張短命臉看著竟有些舒心。

大約是……覺得對方要短命,他的麻煩也會更少些,所以才高興吧?崔遲雪遲疑想。

「朕來尋你,隻是想提醒皇後,殺奸宦必須一擊即中,若是不中,那人必定會懷疑你,屆時你的處境會很危險。」

「來找你,不是興師問罪,隻是擔心你。」

謝拂聲音不疾不徐,說幾句,偶爾還要咳幾聲,聽著便有些中氣不足,虛弱無比。

也不知是他的話的影響還是什麼,崔遲雪心中忽然微微一軟,方才的針鋒相對也淡了幾分。

「多謝陛下提醒,此事臣會好好考慮。」

謝拂這才笑了一下,崔遲雪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冬日暖陽。

其實算不得很溫暖,甚至比不上一個尋常的夏日,可在寒冬之中,這份溫暖便顯得格外突出且珍貴。

「朕知道,召你進宮是朕對不起你,上次之毒雖解,可也不知何時朕會再中毒,又或者那奸宦耐心耗盡,直接殺了朕,下次,朕未必有之前的好運,若是有朝一日朕沒了,希望你能看清時機,抓住機會,不要讓奸宦再禍害人間。」

崔遲雪看著他,明明聽著對方仿佛是臨終前的囑托,心裡卻並沒有高興的想法,反而微微皺眉道:「陛下何必說這種話,平白滅自己威風。」

謝拂無奈失笑,「朕不過是說事實罷了。」

他看起來並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大約也是這種抱著隨時有可能死去的想法,才讓他與自己做下這種交易?

那自己這到底是被騙還是沒被騙?

「對不起,是朕的無能和懦弱,才要你麵對如此危險的局麵,朕知道自己沒什麼用,若是有什麼原因要你不得不利用朕,舍棄朕,請千萬要以自保為主。」謝拂抿了抿唇,滿臉內疚又慚愧。

崔遲雪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麵臨謝拂口中的局麵,也不知自己麵臨那種局麵時到底會如何選擇,但這都不妨礙他放著謝拂的麵恭敬地做個輔助的臣子。

「陛下多慮了,臣是您的臣子,所行之事,自然會以您為先。」

謝拂笑了一聲,也不知信沒信他的話,不過

信不信沒關係,隻要不拆穿,一切都沒問題。

「朕……已經許久未見過小皇子,若是有機會,還望皇後幫朕去瞧瞧他,希望他能平安長大。」

謝拂像個臨終托孤的父親,字字句句誠懇無比,讓崔遲雪心中越發懷疑,皇帝大約是真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才會與他做下那樣的交易,自己之前覺得被騙,恐怕還真想錯了這人。

他斂住心思,對謝拂恭敬道:「陛下放心,臣會保護好小皇子。」

畢竟是他要用到的重要工具,他又怎麼會不上心。

「那就好……」似乎放下心中一件大事,謝拂鬆了口氣,笑了笑,說罷,轉身離開。

謝拂緩緩離去,他的背影落在崔遲雪眼中竟有種悲涼的感覺。

崔遲雪皺眉搖頭,將這種想法自腦海中驅除。

送走謝拂,崔遲雪便回屋想起辦法來,他不得不承認,謝拂的話說的有道理,

若是九千歲懷疑起他來,他可不僅僅想自保。

渾水扌莫魚,水不渾,這魚怎麼到手呢。

是夜,崔遲雪剛讓別人出去,便又聽見一道破空聲,他麵色微微一沉。

「閣下原來本職是做一名梁上君子?」

謝拂自房梁上下來,抱臂看著他,「我又沒說自己是君子。」

崔遲雪:「……」

當一個人不要臉時,什麼話都對他沒招。

崔遲雪皺眉對他道:「跟你說過近日危險,不要輕舉妄動,你還來見我,讓我不得不懷疑你並非報答我,而是想利用我。」

對眼前人,說話似乎不需要那麼多彎彎繞繞,直白點,簡潔明了,更能讓人無法回避問題。

謝拂:「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崔遲雪不為所動,仔細盯著他的表情,像是要從中看出什麼破綻,「那你說說,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你說不是,總要用事實證明。」

謝拂嘆了口氣,一副無奈又受傷的表情,「我可是收到重要消息,才冒著危險來見你,卻不想在你心裡我從未值得信任,說實話,我很受傷。」

崔遲雪歪頭瞧他,「你有什麼消息?怎麼知道的?」

見他避開剛才的話題,謝拂便也沒再追著不放,「怎麼來的你就不必知道了,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九千歲還沒找到刺客,已經懷疑上了你,正想辦法悄無聲息地把你除掉,最近你可要小心身邊的人和物,若是不小心著了道,我可來不及救你。」

崔遲雪敏銳聽出他話裡的另一種意思,「來不及?」而不是救不了。

「難道你還會醫術?」

他語氣裡充滿了懷疑。

謝拂微微眯眼,用手比了一下,「一點點。」

可觀這人的言行舉止行為方式,崔遲雪卻覺得不僅僅是一點點。

他腦子忽然轉了一個念頭,「你既然會醫術,又為何在受傷後兩天還來找我尋求幫助?」

「難道你身上連一點藥也沒有?這樣你還想救我?」

謝拂:「……」

崔遲雪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想好要怎麼解釋了嗎?」

謝拂抿了抿唇,「我現在不想說。」

崔遲雪意外挑眉,並非驚訝於謝拂是真的故意帶著受傷的胳膊來看他,而是驚訝與對方就這麼承認了,他還以為這人會狡辯一會兒。

不過他轉念一想,便又覺得謝拂的做法竟是最好的,至少,在有「對方寧願不說也不想騙他」的念頭在,崔遲雪覺得自己對對方的信任又增加了一點。

清醒一點,眼前

這人根本不是什麼純良之人,這就是個算計人心的高手。

崔遲雪乾脆也不去猜了,他轉身坐在椅子上,隨意道:「說說吧,你來應該不止是想告訴我,我被盯上了。」

謝拂看著他,眸光定了一瞬,很快又笑了起來。

「確實,我說了,我是來幫你的,現在你被人盯上了,我當然也會幫你解決麻煩。」

「哦?你想怎麼解決?」崔遲雪挑眉好奇問。

謝拂勾唇一笑,眼中藏著一抹興味,「我是刺客本人,隻要我把證據指向別人,有些人為了息事寧人,便會拚命將事情往那個人身上推,屆時,就算九千歲不完全相信,也會率先對付那個人,就沒功夫注意到你了。」

「這辦法怎麼樣?」

他像隻做了好事的貓,搖著尾巴在等待崔遲雪的誇獎。

而崔遲雪果然也沒讓他失望,他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不錯,是個暫時能用的主意,但是你想把這件事推給誰?」

九千歲手下有不少鷹爪,但這事想要找個替罪羊也不容易,一定要有充分的理由。

他想著若是謝拂想不到理由,自己可以找找資料,幫他補充。

「這還用想嗎?這個世上,如果一定要有一個恨他入骨,非要殺他不可的人,那一定是皇帝無疑。」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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