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風華正茂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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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叔叔,你看那盆多肉,像不像你我?」謝拂望著那陽光下的多肉問。

「哪裡像了?」薑聽瀾順勢看過去。

都不是同一種生物。

「單獨時,一個病一個弱,嫁接到一起,卻長得格外生機勃勃。」

「它們合該要生長在一起。」

「就像我與你。」

*

事實證明,謝拂這人狗雖狗,說的承諾卻都兌現。

關係的轉變並沒有給他們的生活帶來多少變化。

原本薑聽瀾還有些不自在,感覺有點奇怪,可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因為生活並沒有改變。

他們依然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餐,偶爾一起鍛煉,在家時看書看電視做家務樓下遛彎,出門買菜逛超市商場購物去各種有趣的地方遊玩。

謝拂買了一台相機,隨時記錄他們的生活,給他們留下了不少回憶。

薑聽瀾經常說:「都多大人了,拍這麼多照片做什麼。」

可每天翻看相冊最多,愛不釋手的人也是他。

他幾乎迷戀地看著照片上的兩個人,奇怪的是,從前他並沒有覺得自己與謝拂的言行舉止有多親密,可看著照片裡他們與平時別無二致的動作,卻覺得照片裡的兩個人再親密不過。

尋常親人尚且會有隔閡,可他們對彼此沒有距離。

漸漸的,薑聽瀾竟也信了謝拂的鬼話,他們或許真的合該在一起。

思及此,薑聽瀾唇邊也浮現淺淺笑意。

謝拂無意中瞧見,隨口問道:「薑叔叔,你又在偷偷美什麼?」

薑聽瀾收斂笑意,「要你管,寫你的書去。」

有的人就算心裡承認了,嘴上也要嘴硬。

*

生活平靜得毫無波瀾,和從前一樣,謝拂上學,薑聽瀾上班,這裡是小區,即便是同樓層的鄰居也不過是見麵點個頭,沒人注意他們家裡都有幾口人,結沒結婚,有沒有孩子。

在家他們是伴侶,在外就說是家人,沒有藏著掖著,卻也不刻意宣揚。

不過謝拂仍是避免不了被同學老師問起這些問題,一些好牽紅線的甚至還要為他介紹對象,學校也有不少寫信或者方麵告白的人。

每當這時,他都會以自己有愛人為由禮貌拒絕,但是誰也沒見過他口中的愛人,當然,或許是見到了卻不知道。

不過,要說沒有變化也不盡然,至少相比從前,如今的他們言行舉止更親密幾分。

就是謝拂偶爾覺得客臥有些礙眼。

*

謝拂站在薑聽瀾門口,手撐著門框道:「我要在你屋睡。」

薑聽瀾心頭跳了跳,強自道:「你自個兒沒屋嗎?」

謝拂十分善解人意,「那你跟我睡也行。」

薑聽瀾強撐道:「我自己沒屋嗎?」

「你有沒有屋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別人家伴侶就沒有分房的。」謝拂十分理直氣壯道,儼然一副不放他進屋他就不走的模樣。

廢話,放他進屋那他更不會走啊!

薑聽瀾又不傻。

可即便是不傻的他,麵對此情此景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猶猶豫豫,支支吾吾,反正就是不讓謝拂進門。

這家夥要是放進來還得了?他都擔心自己還有沒有命出去。

他一個奔四的人不能跟小年輕比。

「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說。」

謝拂撐著門不肯走,「我沒事,就是來陪你睡的。」

薑聽瀾揚聲道:「我好好一個大男人需要什麼陪?」

謝拂十分乾脆道:「是老父親需要兒子安慰照顧,還是男朋友需要對象暖床,你可以隨便選一個,我不介意。」

薑聽瀾:「……」

最終,謝拂還是成功進屋,霸占了薑聽瀾一半床。

薑聽瀾猶猶豫豫上床,忐忑不安了好半晌,最終卻隻等到一個晚安口勿。

謝拂關了燈,一隻手摟著他的月要,「睡覺。」

薑聽瀾卻感受著身後人的氣息,直到半夜才遲遲睡去。

這一天像是象征著一個開始,之後,謝拂屋裡的床徹底空置,在不久後,他甚至讓人將它拉去二手市場給賣了。

薑聽瀾聽了差點打人,「你個敗家玩意兒,那是才買不到兩個月的新床!」

謝拂無所謂道:「反正也用不到。」

薑聽瀾是在很久之後才明白謝拂的奸詐用心,臥室變書房,沒有床,他就是鬧矛盾後想趕謝拂出房間,或者自己去別的房間睡都不行。

隻能繼續麵對這家夥的臉。

再好看的模樣,在這種情況下也要變得麵目可憎了。

謝拂倒是不在意,他得了實惠就行。

*

薑聽瀾前段時間囤了不少麵膜,據說是商場打折,可謝拂卻注意到,這個牌子的產品從不打折。

這回他總算聰明了一點,問過銷售小姐怎麼選擇牌子和分類,最終挑選了這一款適合自己的。

薑聽瀾鼓搗這些時,謝拂笑了笑,「薑叔叔,這麼有危機意識嗎?」

廢話,換作你,你不擔心啊?

薑聽瀾心裡吐槽這小子仗著年輕就不知道人到中年的苦。

尤其是還有這麼一個男朋友,薑聽瀾都快不想跟謝拂上街了,每次上街都要擔心別人把他們認成父子。

雖然看上去不太像,可架不住知道真實年齡的自己心虛。

等薑聽瀾好不容易敷完了麵膜,回到床上,卻被謝拂自身後抱了個滿懷。

薑聽瀾翻了個身,心裡想的多,也就睡不著,他戳了戳謝拂月匈口,「你有沒有覺得別人家找個對象一個個都水靈,就你找了個老菜幫子,覺得自己虧了?」

他看著謝拂,等著他的回答。

其實仔細想想就能知道謝拂會是什麼回答,但他就是想聽,想聽對方說好話,想聽這人……哄哄他。

然而謝拂的答案卻有著出乎他的意料。

「你這麼說不對。」謝拂認真看著他說。

薑聽瀾一愣,「哪裡不對了?」

謝拂嚴肅認真,有理有據道:「我五歲就把你看做自己對象,那時候的你也水靈。」

薑聽瀾:「……」好像……特麼的還挺有道理?

「所以……你承認現在的我是老菜幫子囉?」他周身氣質一變,語氣幽幽道。

謝拂卻在他黑化之前及時口勿上薑聽瀾的唇。

「那也是最好吃的那顆。」

以後的聲音便盡數吞沒,再難聽聞。

此前兩人雖也有過火,卻並未再進一步,可今日事情卻逐漸失控。

或許也算不上失控,不過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

經過一道道工序,老菜幫子最終也能被製成各種美味,味道不比任何菜餚差。

打蔫的老菜幫子經過洗禮,重新變得水靈,美味無窮。

謝拂之前逼迫薑聽瀾妥協,可正如他所說,若是心中不想,那便是再怎麼逼迫也不會妥協。

薑聽瀾不是沒吃過苦的人,最難的時候,肚子都吃不飽,怎麼可能嫌這嫌那,再難能難成那樣嗎?

從前沒有謝拂,他同樣能好好活著,這真的不難。

之所以會因威脅而妥協,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舍不得。

而謝拂,也對這份舍不得心知肚明。

這個已經融入他半生,與他再難分開的人,早已經成了互相不能割舍的存在。

無論是什麼關係,隻要能跟對方在一起,那就無所謂。

人生匆匆幾十年,薑聽瀾已經過了一半,既然如此,那他任性一點又如何?

「謝拂,有機會回一趟老家吧。」

「好。」

「讓我爸看看,我給他找了個多水靈的兒媳婦。」

這人這時也沒忘了口頭上掰回一局。

*

說到回老家,很快就有了一個合適的機會。

謝拂從前寫的一本科幻小說正式出版發行,出版社給他準備了簽售會,也算是回饋這麼多年支持他的讀者,地點就是他們老家。

謝拂一口答應下來,很快便跟薑聽瀾一起收拾行李。

「現在的火車沒那麼擠了,速度也挺快的。」

「所以你打算把全家都帶上嗎?」謝拂看著裝滿了行李箱都還沒塞下的東西道。

薑聽瀾:「……」

最終,兩人隻帶了兩套換洗衣服和日用品就走了。

原本是想坐飛機,然而想起老家距離最近的機場也有幾十公裡,薑聽瀾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他們久沒回來,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最後住進了出版社安排的酒店。

「這酒店以前好像就在。」薑聽瀾回憶道。

「嗯,翻新過,聽說還換了老板。」

謝拂正說著,就見一個穿著廉價西裝,胡子拉碴,格外狼狽的中年男人從裡麵被保安拖出去。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賤人!臭bz!我遲早會東山再起,把你們都給開了!開了!」

那人被拖出去時還罵罵咧咧,無能狂怒的模樣看起來猙獰又狼狽不堪,走過的地方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一股酸臭味。

酒店服務生表情不好地上來致歉,「那是我們前老板,生意失敗了,來找茬的,今天大家點的餐一律八折。」

謝拂卻望著那人被拖走的方向多看了兩眼。

013頓時精神了,「宿主,那好像是原主渣爹?這是破產了?」

謝拂:「嗯。」

「太好了,這樣就不用您親自動手收拾他了。」

謝拂本來就沒把那人放在心上,知道那人命運後,更不會多看一眼。

013倒是挺感興趣的,它樂衷於看好戲,無論是別人的還是宿主的。

它關注了一陣,後來告訴謝拂,原主那個渣爹早年雖然跟原來的未婚妻結了婚,但是沒多久未婚妻家道中落,他想占的便宜沒占到,還請神容易送神難,妻子性格偏執,他離不了婚,隻好出軌,兩人互相折磨多年,早已經成了仇人。

後來渣爹的家業也被敗得差不多,連最後的酒店也沒了,妻子趁機卷了家裡所有的錢跑了,兩人沒個一兒半女,現在那人是孑然一身,除了一身衣服和一棟老城區的小房子,什麼都沒剩下。

*

「謝拂,還記得不,以前我騎自行車載你走過這條街。」薑聽瀾走在街上,有些興奮道。

好不容易回來,當然要回顧一下從前,說起來,他們再這裡也度過了相當愉快的一段時間。

謝拂當然記得,「然後你一路吃了臭豆腐、酸辣粉、肉夾饃、冰淇淋、小蛋糕……」

薑聽瀾:「……」

薑聽瀾適時伸手捂住謝拂的嘴,「這種陳年舊事就沒有再提的必要了。」

二人靠得極近,又是這種動作,格外引人注意。

在看見別人已經往他們這邊看後,薑聽瀾忙收回手,在外麵,他還是比較收斂的,不是害怕,隻是沒必要弄得那麼麻煩。

反而是謝拂,雖然也不張揚,但也從不會刻意收斂掩飾什麼。

「看我心情。」他坦坦盪盪,握住薑聽瀾的手,並不避諱他人目光,反而襯得其他人像是心中有鬼一般。

又或者,是他們想錯了?現在就是流行兩個大男人手拉手?路過的眾人開始懷疑人生。

*

簽售會就在酒店舉辦,租了一天場地,來的粉絲還不少,不過普遍年紀比較低,有很多還是大大小小的學生,他們人手一本書,麵帶興奮地排隊要簽名,有些因為謝拂的顏值,甚至站在原地不想走,還是保安來維護秩序才將人帶出去。

其中一名學生在拿到喜歡的作者簽名,還近距離看到作者後,心滿意足地跑到爸爸身邊,對正在給自行車鏈條上油的男人說:「爸爸,我看到我喜歡的作者了,他真的好年輕好帥!」

男人上好油,收拾完東西,擦了擦手,拿過兒子那本還挺貴的書皺眉看了看,沒別的,就是覺得這上麵的簽名還挺好看。

「嗯,大寶,快把書放書包裡,要回家了。」

少年戀戀不舍,還積極對爸爸說它的作者,「爸爸,你知道不,子規的真名還跟咱們一個姓,說不定很多年前咱們還是一家人。」

「你看你看,他長得好看,名字也好聽,叫謝拂,這名字真帥!」

「嗯嗯,叫謝……」男人聲音一頓,「謝什麼?」他似乎愣住,出神詢問。

少年見爸爸竟然對他說的事感興趣,當即高興起來,熱情滿滿地將書翻開給他看,封麵內頁邊緣有印有作者的照片和履歷,上麵赫然是謝拂的模樣。

「叫這個,謝拂。」

男人抓著那本書,神色復雜地看著書上長得跟妹妹有幾分像的年輕人,還有他熟悉的名字、籍貫、履歷……

粗糙的、飽經風霜的手放在這本精致的書上,他都下意識想要鬆開,怕髒了書。

謝拂……

原來那孩子變得這麼優秀,難怪再沒有回來。

謝大剛心情復雜。

早年他不是沒想過去看謝拂,但是有跟薑聽瀾談的條件,還因為薑聽瀾沒給他地址,他想找人也找不到,乾脆算了。

時間一長,忙於生活的他早忘了自己曾經還有一個外甥,卻沒想到,如今竟然能在這裡看到對方。

不是當麵,隻是書上。

「爸,怎麼看這麼久,難道你認識他嗎?」少年問的認識其實是讀者對作者那樣。

可謝大剛聞言卻有些心虛地把書還給兒子,擺擺手道:「不認識。」

「人家是大作家,我怎麼能認識。」

*

簽售會後,表示謝拂和薑聽瀾留在這兒的最後幾天,兩人準備回鄉下祭拜長輩,走路太累,謝拂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輛自行車,來到薑聽瀾麵前,拍了拍後座道:「上來。」

這模樣,仿佛他開的是寶馬奔馳。

薑聽瀾打量了一下車,「哪兒弄來的?」

他坐上後座時還有些不習慣,從前他都是騎車的那個,坐後座還是頭一回。

「借來用用,坐好,要走了。」

謝拂翻身上車,腳下一蹬,自行車便開始平穩地行駛在熟悉的街道裡,明明四周的店鋪裝修大改,行人也來來去去,可這一幕,卻仿佛仍是多年前的模樣。

隻是當年的小孩兒已經長成了大人,當年的年輕人也染了歲月的痕跡。

騎車的和坐車的調了個,不變的是這輛歲月造就的車。

它載著兩人,走過春夏秋冬、時光變幻,在寂靜的時間裡留下長長的痕跡,那是他們曾經走過的路。

風裡傳來兩人的聲音。

「謝拂,騎快點兒!」

「抱緊我。」

「太慢了,換我來。」

「你坐你的。」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告訴你,我還沒老呢,載你綽綽有餘!」薑聽瀾掐了一把謝拂的月要,不服氣道。

老了也沒這麼多精力折騰,謝拂麵不改色地想。

他加快了腳下的速度,行馳在風裡,連路過的空氣都染上了愉悅的氣息,將它吹得老遠,口勿過每一段秋風,每一片落葉。

「是,不老,也不會老。」

紅顏不過枯骨,容貌不過皮囊,唯有我心不改,方風華正茂,歲歲年年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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