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 / 2)

加入書籤

王亭真:「也沒啥,就是幾個月前,我在街上騎馬,有人挑著擔子成心往我馬前倒,還想讓我賠錢,我能慣著他嗎,長得瘦瘦弱弱的,文文縐縐的,不想卻是個訛人的無賴,張口就找我要醫藥費。」

一說這個王亭真來了精神:「我就跟他吵,眼見他被我嚇的,不是,被我的義正言辭所震撼,正要灰溜溜地跑掉,被巡邏至此的副指揮看到,就是張憲空,他說我在這個時辰本不該上街,先違反了規製。既嚇到別人,若對方沒傷,雖不用賠錢,但也該道歉,而不是大聲地叫嚷罵人。」

王承柔:「那你罵人了嗎?」

王亭真:「我那也叫罵人嗎,不過是說了他兩句,但張憲空聲兒可比我大,那架勢像是我犯了什麼國法似的。」

王承柔:「哦,你罵人了。」

「哎!還沒嫁過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是吧。」許她拿話擠兌人,就許他回嗆。

「哼。」王承柔從鼻子裡發出個音後,就不言語了。

王亭真繼續:「我就說我憑什麼道歉,騙子不比我惡劣多了,他怎麼不把騙子抓起來,好清朗整個雲京風氣。就是他們這種不作為的兵馬司差人,才令雲京匪患泛濫,得不到根治。」

「我這麼一說,他臉色青的跟檸果似的,一看就戳到他痛處了。」

王夫人:「說重點,然後呢?「

王夫人家的侯爺卻道:「這不說得挺好的嗎,我正聽的得趣呢。」

王夫人立馬一個眼風掃過去,王霜馬上閉上了嘴。

王亭真:「後來就是他把人放走了,我不服氣,越想越氣,追過去後更氣了,原來他倆還是一夥的。」

說到這王亭真看了王承柔一眼:「唉,可見兵馬司是有多窮了,連這種官匪勾結坑百姓錢的事都乾得出來。」

王承柔同樣給了王亭真一眼風。

「我沖上去就要抓他們去報官,他哪肯束手就擒,我倆就打了起來。最後,打累了,那騙子也早跑了,張憲空才跟我說,那人也是個可憐人,他想給他個機會。本是個讀書人,卻因寡母重病在床,需人參吊著才能得活。可家境本就貧寒,哪吊得起那玩意,人又是個大孝子,所以才走了歪路。我見到他們時,正趕上憲空在教訓嚇唬他,告訴他以後不許再這樣做。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若盡力了還是留不住,就該認命。把老人好好送走,自己過好日子才是最大的孝順。」

一時,屋裡又沒聲了。還是王夫人先開了口:「你在內城,不按規定時間縱馬,你要瘋嗎?」

王亭真不知他娘親怎麼會一下子拐到那裡去,一急下脫口而出:「固國公府的小公爺今日不也縱馬了嗎,他可是雲京楷模,人人學習的榜樣。」

王霜:「說得有理,他縱得你怎麼縱不得。」

王夫人:「侯爺,您可快閉嘴吧。承承,小公爺為什麼掠了你去?」

王承柔:「我剛說了,我不知道啊,是他莫名其妙,我上次見他還是在您這裡,您留他午膳時。」

最後王夫人囑咐王承柔,近些日子老實一些,不要總往外麵跑,待那幫嚼舌頭的安生了再說。

「行了,你們回去吧,天夜不早了,都歇著去吧。」王夫人宣布散了,卻最後叫住王亭真,「你留下,縱馬的事你還沒說清楚呢。」

一邊王夫人帶著王亭真朝偏屋走去,另一邊,王承柔叫住父親:「阿爹,我還有事想單獨跟您說。」

王承柔上一世直到最後才知道,父親展現在他們麵前的行為作派,並不是真實的他。所以,王承柔想要與父親進行深一步談話,也正好可以探探父親到底裝到了什麼程度。

王霜道:「你先過去書房,我給你母親熱敷完就過去。」

「女兒知道了。」王承柔先行離開。

王霜邁進偏屋,就聽王夫人聲音裡透著嚴肅:「你再好好打探打探,這人到底怎麼樣,不是我勢利,是見過太多這樣家世的孩子,遇到高枝、機會的時候,不擇手段投機鑽營。況且,他認識你在前,後麵又結識了承承,不得不讓人多想。這關乎承承一輩子的婚姻,還是仔細些的好。」

王亭真麵色一樣嚴肅:「嗯,阿娘放心,我明白的。」

兩人見王霜走進來,都不再說,王夫人攆了兒子出去。

王夫人月要不好,生老大時就落下了病根,都說再生一個就好了,卻不想生完女兒後,月要病更厲害了。所以,隔個兩三日,侯爺都要親自給夫人熱敷一番。

他輕捏著夫人的月要,嘴上說道:「承承的婚事不著急,這孩子性子還沒安穩下來。頭一榔頭西一棒頭的,亂竄得讓人怕她磕到頭破血流。」

王夫人扭身:「難得侯爺嘴上有正事了,我也是這樣想的。又怕她逆反使性子,像小時候一樣越不讓乾什麼偏要乾,所以才沒理她鍾意的那個什麼空。先淡化著,再看看吧。」

慢慢地,王夫人在按摩與熱敷的雙重作用下,暈暈欲睡。侯爺幫她把被子蓋好,起身快速往書房而去。

書房裡,王承柔等在那裡的同時,心裡在梳理著今日李肅反常行為的背後究因,她雖十分不願想起他,但她必須要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關乎這一世她可不可以收獲幸福的關鍵。

可無論王承柔怎麼想,怎麼不願麵對,她都不幸地發現,李肅好像不討厭她了,甚至開始關注她,並似有鼓勵她如以前一樣可以繼續纏著他、追著他。

王承柔想到此,坐都坐不住了,就算上一世李肅到最後也敗於她的美色下,但那可是她嫁給他之後,他在她小意溫存,事事遷就,解語疏情的情況下,才慢慢淪陷的。

而現在,她一直在刻意疏遠他,到度哪裡出了問題?因為王承柔隻是在上一世臨死前,才隱隱覺出李肅暗中養著一股勢力,區別於軍隊、親衛隊的勢力。

她不知道她想的是否正確,隻是因為她那個逃跑計劃,做得在她看來已足夠天衣無縫,可為什麼他還是提前察覺知曉了,這才讓王承柔有了這樣的猜測。

連上一世最後時刻她都不確定的事,現在的她又怎麼可能想到,她的猜測不過是冰山一角,李肅早在登基前,十幾歲的時候就擁有了這股地下勢力。也正是因她誤打誤撞,撞到了這股勢力的「月要眼」上,礙了李肅的眼,也入了他的眼。

王霜邁入書房時,就見他的小女兒在來回踱步,她這是,遇到事了。王霜的眉頭皺了起來。

「阿爹,」王承柔見父親進了來,待他坐下,她才坐下。

「你這是怎麼了?坐立不安的。」父親問道。

她已經有這麼明顯了嗎?王承柔道:「阿爹,小公爺今日把別人送給女兒的紙鳶毀了,然後強送了他的那隻;他還主動送我回來,一路走的都是熱鬧的地方,很多人在看;再有,下個月是他生辰,他讓女兒過去。」

王霜靜靜地聽著,待王承柔說完,他問:「你的意思是,小公爺對你上了心,而你有了心上人,不想與他再有牽扯,但怕拒絕會得罪於他。」

「是的,女兒今日所感,小公爺不是個好說話的,他、他有些過於霸道與強勢了。」王承柔說到這,看著她爹又道,「如今朝中,太後正盛,李家正盛,我怕會給家裡帶來麻煩甚至禍端。」

「不怕。」侯爺斬釘截鐵地道。

王承柔向阿爹看去,他收起了一貫的笑模樣,麵色肅穆,很少能看到這樣的父親,這才是真正的父親吧。隻可惜他掩飾演戲了半輩子,最後也沒能讓自己的兒女有個好結果。

所以,這樣不想讓家人與自己同擔憂、共擔責,不溝通的方式,反而沒有辦法把他們凝成一股繩,造成了最後家族悲慘的結局。

王承柔重來一世,不想自己重蹈覆轍,也不想侯府,她的家人再如上一世一樣,他們都要做些改變了。

而相信父親,求助父親就是王承柔邁出的第一步。

「阿爹隻一句不怕不行,咱們候府還是要有些對策才是,就說眼前這場小公爺的生辰宴,我到底要不要去,若是不去,可用什麼理由回絕,若是要去,又應該注意什麼。阿爹不像女兒,隻知閨閣之事,不懂官場、男人場,還要阿爹從大局入手,無論怎麼做都要讓對方心服口服。」

王霜很驚訝,好像昨日還隻知調皮搗蛋不知愁的孩子一下子長大了,竟句句在理,都說到了點子上,承承所言就是他腦子裡快速轉動的內容。

王霜看著女兒的眼晴問她:「你想好了嗎,真的認為小公爺不適合你,以後也不會再去招惹?」

王承柔狠狠點頭:「嗯,我確定,我想好了。」

「好,那自然小公爺的生辰是去不得的。」王霜下了斷言。

王承柔也是這樣想的,這一步不能退,她要二人的關係停在李肅隻是不再討厭她這個階段,斬斷他們後麵有可能的一切牽絆。王承柔打定主意,從此刻起,她絕不再見李肅。

父親竟然站了起來,來回走了一趟,說:「張、什麼的,你對他是認真的?」

王承柔有點猶豫,猶豫的不是自己對張公子的選擇,而是現在她與李肅關係的定性正處在關鍵時刻,她不想把他扯進來,他的家世與職位並不能抵抗有可能給他帶支的麻煩。

她何嘗不明白父親的意思,這是開始正視她在姻緣上的選擇,想要避開勢力大如天的固國公府小公爺的青睞,最好的辦法就是了斷自己的「後路「,

這個後路自然指的是王承柔的姻緣。

但張憲空在知道她所遇到的麻煩為何,在知道娶她可能意味著會得罪滔天權勢時,他還會堅定的、義無反顧地選擇她嗎?

好,就算他選了,那她自己也可以這樣不管不顧地拉他下水嗎?

王承柔的心忽然向下墜去,她隱隱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老天爺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並不是想要她去重啟,而隻是留了條性命給她,從此過上活死人,隱居的生活,才能避開這段孽緣。

「承承,」在看到她臉色越來越不對時,父親用渾厚的聲音喚了女兒。王承柔抬頭,眼中是一閃而過的委屈與脆弱。

「別怕承承,天塌不下來,不過是個固國公府。」

王承柔輕輕地笑了,「不過是個固國公府」。不是的,父親,固國公府隻是暫時的,後來那個地方叫「潛龍邸」。

但父親說的對,天塌不下來,她隻是在做最壞的預想,也許事實根本沒她想的那麼糟,對於現在的李肅來說,最重要的事還是篡權奪位。她這個小插曲隻要盡量降低存在感,還是有很大可能被他忽略遺忘的。

這樣一想,王承柔好受了很多,她道:「他叫張憲空,您不要對他做什麼,我有些事還要再問問他。」

「我知道了。至於生辰邀請,你直接拒掉。在正日子的前兩日,以你母親月要病復發,你作為唯一女兒要床前盡孝不得出為由。你親自寫拒貼,讓王成矩去送。」

王成矩,王管家,是保帝侯府最得臉的下人,他親自出麵的事,代表的是保帝侯府重視的態度。既無法前去,就隻能在這些方麵做得周全一些。

王承柔點頭,認可這樣的做法,父親則望著窗外明月:「還有十日……五天後,給你母親請醫。」

這一夜,王承柔睡得一點都不好,她陷在夢魘中……

暗紅色的大門,連門釘都是紅的,她跪在地上,正對著它,隻等那門裡人能出來見一見她。她時間不多,她不知道清心還能堅持多久。但她除了跪在這裡,等著那個至尊之人的一絲憐憫,已別無他法。

她錯了,她真的悔了,她不該挑戰皇後的權威,因為本質上,那是皇上的、是這大福宮的、是整個大錚的體麵。

她錯的遠不止這些,還有她對皇後這個位置的認知。根本不是什麼正妻之爭,更不是什麼誰在他心裡更重。那是皇後啊,母儀天下的皇後啊,是除了皇上以外,最尊貴的存在。

歸根結底那是至高無上的權力,而權力是宮中生活中最重要的,什麼夫君,什麼百年好合,什麼情啊愛的,都是狗屁。若她早一點明白這些,她會在當初知道李肅有意把皇位給喻家女時,做出更激烈更偏激的事情來,大不了一死,也好過現在這樣。

眼前開始模糊,明明沒有下雨,紅色的門漆像是被澆化了一樣,在她眼前變形。

王承柔在心裡吶喊,不行啊!門不能化!她還指著門後的人救命呢,可那道載著最後一點希望的大門還是消失了。

王承柔撲了過去,撲進了門內。門內,怎麼會是皇後?皇後坐在那裡,臉色並不好看,一向注意儀態的她,頭簪都有些歪,她目光幽幽地看著王承柔:「滿意了嗎,你一定要做到這一步,那我就成全你。記住了,她是你害死的。」

清心是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王承柔知道那是她,那個躺在地上的是她的清心,小時候剛來她院裡時,最愛哭鼻子的那個小侍女。

比起清香,她更聽自己的話,隻要是她說的,她想要的,清心哪怕會在嘴上嗔上幾句,但還是會為了她去做。

在王承柔把清心抱在懷裡的時候,她知道有些東西在她心裡碎了。她厭惡自己,厭惡自己不會看人,她連遇人不淑這個詞都配不上。

遇人不淑說的是沒的選擇,被命運安排著遇到了壞人,而她呢,一切都是她選的,她除了自己無人可怪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我靠給古人直播發家致富了 電競番外集 情動 然後戀愛吧 奇特的雄蟲崽崽 誰說哭包小喪屍不能做攻啦? 被基因匹配後雌蟲性轉了[蟲族] 偽裝深情[快穿] 和死敵同人文裡的崽穿來後 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