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婚(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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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嗎?」

小法庭非常簡陋,破舊的百年建築從未返修過,一層層返青的石頭上掛滿了歲月的青苔,頭頂上卻是萬分壯觀的繪滿希臘神話人物。

顧乖一時沖動拉著蔣哥來了二樓,就看見前麵還排著兩對新人,其中一對非常可愛的穿著簡易婚紗過來,手捧鮮花。

還有一對跟他們一樣,什麼都沒拿,但彼此感情很好的樣子,女孩子依戀極了地靠在男生懷裡,時不時地說著悄悄話,時不時接口勿,旁若無人。

顧乖心跳的很快,突然聽見蔣哥這麼問他,他卻下意識說:「不緊張。」他自己覺得不緊張,甚至完全沒有要結婚的實感,似乎隻是過來跟蔣哥一起參加一個活動,這個活動是什麼他都不知道,隻需要跟著蔣哥就可以了。

然而當前麵排隊結婚的情侶們一個個捧著蓋章的證書離開,輪到他跟蔣哥了,顧乖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步步走上前去,恍恍惚惚地,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法官是名戴著假發的女士,看上去六十來歲,溫柔慈祥,一雙灰色的眼藏在下垂的眼瞼皮膚裡,看見他們便微笑著說了句什麼,顧乖聽不懂,連忙望向蔣哥。

蔣哥幫他翻譯道:「她說我們是今天第一對同性情侶。」

「哦。」顧乖連忙微笑著對法官點了點頭。

法官笑眯眯地讓助理給他們發了一束樓下花店批發來的鮮花,說了什麼顧乖依舊聽不懂,但知道法官應該是看他們什麼都沒有準備所以讓他拿著花有點儀式感。

結婚需要儀式感嗎?顧乖也不清楚,他目前還不在狀態,隻是看蔣哥,聽蔣哥給他翻譯,然後蔣哥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最後再順便看看時間,怕用時太長。

法官站起來宣讀結婚誓言,先問蔣哥了一串話,又問了他一串話,顧乖聽不懂,但能夠重復蔣哥的話,跟著念就行了,然後一起在一張證書上簽字。

顧乖簽字的時候筆中途沒有墨水了,看了蔣哥一眼,蔣哥連忙幫他換了根鋼筆,神情焦急中好像還帶了點不悅。

顧乖一邊把自己的名字簽到蔣哥名字的旁邊,一邊琢磨蔣哥為什麼不高興,然而他隻是琢磨而已,並琢磨不出什麼。

等法官給他們的證書蓋了章,有說了一句話,顧乖就聽蔣哥給他翻譯:「她說我們可以互稱對方為丈夫了。」

這話也不知道是怎麼的,讓從頭至尾毫無結婚實感的顧乖突然好像身臨其境地明白自己從今往後是有老公的人了。

他一周前還焦頭爛額相親事宜,一周後在挪威簡陋的小法庭捧著三隻鮮花跟處了二十多年的好兄弟蔣哥結為夫妻。

「小乖,你可以叫我老公了。」穿著隨意,但依舊風度翩翩很有貴族斯文氣質蔣哥忽地對他笑道。

顧乖仰頭望著蔣哥,漂亮的臉蛋上是不知被凍出的紅暈還是羞赧的霞色,純淨的瞳孔裡是蔣哥逐漸放大靠近的臉,他稍稍害羞似的後傾了一下,雙手卻主動勾上了蔣哥的脖子,喊:「老公。」

小提琴家的聲音和他那昂貴的小提琴音色一樣圓潤優美,藏著嬌滴滴的難得的真情流露。

蔣先生微微一怔,好像也沒有準備聽見這樣充滿感情的一聲稱呼,於是瞬間從輕飄飄去雲端回到地麵,踏踏實實地像是能立馬為了這樣的顧乖變身世界上印刷最快的印鈔機,賺錢給小乖花。

蔣哥看他看得像是能把他一口吃掉,顧乖忍不住伸手捂住蔣哥的眼睛,忽地很害羞地提醒說:「我們走吧,一會兒我媽該著急了。」

蔣先生看了一眼時間,原以為過去了起碼一個小時,誰知道才過去五分鍾。

他們結婚登記居然隻花了五分鍾。

顧乖拉著蔣賀下樓,手裡還緊張兮兮地捏著那簡單的一束鮮花,從二樓逼仄狹長的棕紅色樓道裡出來,瞬間馬路上的車流與過往的行人便融入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顧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婚後連世界都有點不同,他發現蔣哥一直摟著自己的月要,發現等紅燈過馬路的時候,蔣哥甚至都很注意,生怕別人碰著他肩膀,於是充滿力量的臂彎總是不住地把他往懷裡帶。

顧乖習慣趴在蔣哥懷裡,兩人小時候獨處的時候,他還喜歡把蔣哥肚子當成枕頭來著,話說蔣哥身上的味道一直都是這麼好聞的嗎?

漂亮的小提琴家柔柔軟軟地靠在丈夫懷裡,臉頰搭在新婚丈夫的肩膀上,精致的鼻尖蹭過丈夫沒有戴圍巾的脖頸,像是小倉鼠那樣嗅了嗅。

蔣賀立馬那一片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酥酥麻麻,連忙清了清嗓子,歪了歪腦袋,無奈地寵溺著道:「別聞,快一周沒洗澡了,臭死了。」

顧乖立馬聞了聞自己身上,果然衣服有點汗味,平常他可不是多麼容易出汗的體質,完全是因為這些天跟蔣哥運動過渡,運動完後就直接穿上衣服,即便是偶爾擦擦身子,也還是讓汗味殘留下來。

不太好聞。

他不好意思地就想要推開蔣哥。

誰知道蔣哥連忙又摟緊了他不許他亂動。

顧乖抬頭便道:「我身上不好聞。」

蔣哥低頭恨不得跟吸什麼似的,狠狠吸了一口,表情一本正經:「我喜歡,別躲。」

顧乖立馬被逗笑,眉眼彎彎的看著蔣哥,看著看著,問說:「哥,你剛才好像有點不高興。」

「叫老公。」

「……老公,你剛才好像有點不高興,為什麼啊?」顧乖不喜歡猜,他也一向猜不準,問題堵在心口的感覺他永遠也習慣不了,所以他選擇直接問。

蔣總:「你說的剛才是什麼時候?」

顧乖:「就剛剛,墨水沒有的時候,你臉瞬間就垮下去了,不至於是因為鋼筆沒水這件事吧?換隻筆不就好了?」

蔣賀本來都忘記這件事了,突然被小乖提醒,臉上不受控製又沉了沉,嘴上卻說:「恩,沒生氣,就是覺得他們那小法庭太垃圾了,連鋼筆都沒水,多不吉利,我們是過去結婚的,這簽字的時候突然沒水了,誰碰到都不高興的,我剛才表情很不好嗎?我下次注意。」

顧乖一句話都還沒有評價呢,蔣哥就把他的話給堵完了。

顧乖愣了愣,笑著說:「我還什麼都沒有說呢。」

此時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終於亮起了紅燈,他們跟著大部分行人一起橫穿馬路,穿梭在車輛漸少的馬路上。

蔣賀全程護著小乖,聞言又道:「你本來就什麼都不必說,我會做好。」

顧乖心動了一瞬,但又覺得不好:「以前總是你照顧我的,以後我也想照顧你啊,蔣哥。」

蔣總:「你什麼時候把稱呼改好了,就算是對我最大的照顧了。」

顧乖羞赧地又笑了笑,剛想說『好』,卻又聽蔣哥皺著眉說:「不對,暫時還是不要改,你習慣後被袁姨聽見不好,我想個辦法慢慢透露給她,寶貝你先別改。」

顧乖還是笑:「恩恩,怎麼都好。」

兩人隻是過個馬路而已,說話都像是要親親那樣湊得很近。

等過完馬路,顧乖都沒能反應過來該跟蔣哥保持距離,驟然被蔣哥稍微推開一點,還愣了愣,隨即心裡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他沒吭聲,很清楚蔣哥做的很多,現在已經在救援中心的大門口了,他跟蔣哥應該恢復兄弟關係,戀情埋入地下去,可是推得未免也太快了一點。

顧乖理解,卻沒辦法接受。

這讓他忍不住懷疑蔣哥到底喜不喜歡他,哪有這麼理智的喜歡?還是說結婚後就懶得珍惜了?

記得以前同個宿舍樓的留學少爺很喜歡看國內的愛情對對看,裡麵基本都是處理小情侶感情問題的。

他不喜歡看,就陪著那朋友看過一兩期,按理說他記性不好,早就該忘記看的是什麼內容了,偏偏這時候卻想了起來,還記憶格外清晰。

尤記得,其中有一期是這樣的,講的就是女生非要分手,說男生自從得到她後就對她非常的敷衍,完全不像之前那麼寵愛,男生辯解說並不是這樣,隻是上班太累了,而且覺得既然已經定下來了,就沒有必要總是把心思放在感情問題上麵,需要去好好工作,為以後努力不是嗎?

總之就是兩邊都說得很有道理,最後兩人依舊是沒有調節成功,分手了。

所以現在他跟蔣哥是這種情況嗎?

他跟蔣哥短短幾天的時間裡,別說確定關係了,更別說什麼婚後猜有性行為了,他們直接婚前就做了,而且做完沒兩天就閃婚,閃電俠都沒有他們這麼快的。

現在是出了問題了對嗎?不應該這麼快的?

顧乖也不懂了。

他能夠短短時間記下復雜的樂譜,能夠記清楚媽媽最喜歡的所有布料和顏色,能夠分清鳥類的羽毛,偏偏談戀愛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可不管怎麼說,跟他結婚的是他從小玩兒到大的蔣哥啊,總不能一直以來蔣哥都是個成熟穩重富有責任心對他超好的人,一旦跟他啪完結婚,秒變渣男吧?

不會吧不會吧?

不等顧乖想清楚,腦袋就被蔣哥扌莫了扌莫,兩人拉著手重新進去援救中心大廳。

他們並排走著,蔣哥麵帶微笑,聲音很輕,淡淡跟他說:「小乖,在發呆?別發呆,袁姨在看你。」

顧乖立馬一個激靈,也不管剛才想的都是多麼讓人傷心難過的問題了,瞬間扭頭去找媽媽。

手裡的資料一股腦塞給蔣哥,目光定格在穿著打扮極為古典的美婦人身上,小提琴家眼眶瞬間泛紅,看見美婦人也是無法控製地捂著半張臉靜靜哭,自責的情緒就像是病毒侵蝕蔓延。

「媽!」顧乖小跑過去,一把抱住穿著白色羽絨服,挽著長發的女人,兩人差不多高,於是便是互相依偎著,互相給對方擦擦眼淚,又互相跟幾百年沒見過一樣,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說對方瘦了。

「真是瘦了,小乖,你這些天,還好嗎?」袁佩霞生就一張大家閨秀的臉,老也老得非常優雅,她手上還戴著玫紅色的手套,捧著兒子的臉的時候,卻連忙摘下,用自己溫暖的手去幫兒子冰涼的臉蛋捂熱。

顧乖急忙躲了一下,心疼地說:「不瘦,媽你看錯了,我這幾天吃得可好了,還胖了的。」說完,還生怕媽媽不信,回頭找蔣哥過來給自己佐證,「哥,你說我們這幾天是不是吃的很好?」

蔣賀原本站在一旁雙手揣在羽絨服裡,冷冷淡淡地看這對母子重逢的『感人』畫麵,心裡毫無波瀾,甚至還想抽根煙緩解一下一會兒對待不可控發展的焦慮,但小乖一喊他,蔣總微笑頓時掛在臉上,身體是不受控地下意識前進過去,單手稍稍摟著顧乖的肩膀,跟顧乖站在一起,同袁姨道:「袁姨,你別太擔心了,我們既然已經回來了就不要哭了,哭多了不好,你眼睛本身就愛發炎,小乖一會兒看你不舒服,豈不是也難過?」

「這樣吧,我跟小乖先去洗個澡換個衣服,然後大家坐下來一起吃個飯?就當是給我跟小乖接風了怎麼樣?」

蔣總說完,低頭看了看小乖。

顧乖微微一笑點點頭,仰頭也跟蔣哥對視,漂亮的瞳孔裡布滿了欣賞與沒理由的喜歡。

蔣賀差點兒就要低頭親上去了,顧乖也是這麼認為的,卻不想蔣哥眨了眨眼就又抬頭不看他,好像跟他根本就還是兄弟關係一樣,完全不像是地下婚姻二人組。

——所以哥這是不是得到了就不喜歡了?

沒談過戀愛的小提琴王子心裡酸酸的,不太開心,卻又不樂意表現出來,懷疑是自己想得太多,等去了下榻的酒店,單獨一個人在房間裡洗過澡後,顧乖沒有著急換衣服出去跟大家匯合吃飯,而是心慌意亂的給好友費尋打了個國際長途。

他用酒店座機打的,手機壞掉後還沒有來得及拿去修。

電話大概是陌生號碼,所以被掛斷了一次,第二次才接通。

此時是下午兩點,國內大概是晚上九十點的樣子。

顧乖琢磨著費尋應該還在燒烤店裡吃烤肉,怎麼著也不會睡覺,結果電話過去後那邊根本不像是還在燒烤店的樣子,安靜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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