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愈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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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等先前作惡,已犯了天怒人怨,這些年間不思悔改,仍在西北之地作威作福,今日更傷及性命,當年聖教聲名慘淡,又何嘗不是拜了你等小人所賜,今日你們叛逆教宗,反隨了俠義盟,我也不怪你等,但傷及天理性命,卻絕難饒!」

孫青岩臉色沉峻,話語似鐵,臉上雖仍是一麵漠然,但已是不怒自威,雙眼之中綻放豪光,此刻氣勢強盛,早已非數月之前那個垂老鏢師可比,他略略轉頭,隻見此刻徐浣塵體內內勁幾已耗盡,臉色漸發慘淡,周身熱氣也被墨止體內冰寒氣息消解幾近虛無,他心知汪無涯所用的功夫定非尋常,心中亦是長嘆,隨即說道:「可如今,我卻願饒你們一條性命。」

柳無逢冷冷一哼,道:「星使大人給的機會,想必是要我們兄弟五人,救那少年吧?」

孫青岩點了點頭,說道:「作惡既深,便不要再生業障,能救一人何必吝惜?若你們將那少年救下,我今日便放爾等一條生路。」

柳無逢合上雙眼,隔著眼皮,仍可見一對眼珠滴溜溜地打轉,隨即睜開雙眼,森然說道:「這可不夠,汪無涯師弟那一手『玄寒陰功』的力道,非得是火無燼兄弟的『煉獄冥火功』方才可相沖抵消,這二者皆極耗真力,你若要救那孩子,還需將五行陣法諸般變化,一一講與我等知曉。」

孫青岩聽了,連聲大笑,說道:「你五人如今性命皆在我手,還敢和我談條件麼?」

「我們兄弟五人自當年殺了玄機子時,便早已知曉此生活在刀尖火裡,如今死在你手,也非枉死傖夫之手,又有何可懼?」柳無逢眼神之中歹毒之意始終吞吐不休,他察言觀色極是狠準,此刻心中反倒有恃無恐,話鋒一轉,隨即陰笑道,「但那少年,與你可是舊相識了吧?你就忍心看他冰寒封脈而亡?」

話到最後,柳無逢一張白臉上,已是橫溢笑容,月色映照之下,陰影幽深,直似幽冥厲鬼牽扯著人間一筆陰詭糊塗賬。

孫青岩的目光與他針鋒相對了許久,終於還是移向了一旁,點了點頭,嘆道:「五行陣法本就是你們門中之秘,你們救他性命,我便將我所知的陣法變化,統統告訴與你,可你等日後若仗著這陣法逞凶,休怪我要叫故友的門派就此絕後了。」

柳無逢此刻見孫青岩竟妥協在自己手中,已是滿心歡喜,但他性子狡沉,臉上竟不露絲毫喜色,隻是回首對那紅臉漢子說道:「無燼兄弟,還得煩請你出馬。」

火無燼在這五人中,最是粗獷,此刻忽然高聲說道:「為啥是我去?這」他話剛出口,迎麵便是柳無逢眼光橫掃過來,眸帶寒光,似是別有心機,火無燼雖是莽直之人,卻也硬生生地止住了話頭,當即點了點頭,掙紮著站起身子,一瘸一拐地朝墨止走了過去。

徐浣塵此刻內力幾近空耗,口中連喘粗氣,夕霞神功所生熱力好似全然融不進墨止體內經絡,非但如此,內功運行之處,墨止體內那玄陰力道好似一條條帶著飢渴與貪婪的毒蛇一般,伺機朝著自己體內攀附而來,幾次險些入侵自己心脈。

他功力雖根基穩固,但畢竟也並非通徹高深的玄宗妙手,此刻雖滿臉無奈,卻也隻得挪開手掌,先自平復體內股股沖殺寒氣。

但他聽得腳步聲近,猛然抬頭,隻見火無燼那醜陋重棗的臉龐驀地出現在自己眼前,正嘿嘿而笑,不由得大吃一驚,猛地一掌便朝著他臉龐打了過去,但此刻內勁幾乎已不剩分毫,掌力自然也是虛浮若無,隻聽得啪地一聲脆響,手掌不偏不倚地打在火無燼那粗糲至極的麵龐上,卻全無殺傷力道,火無燼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哈哈笑道:「小娃娃,你就是把自家內勁練到辜禦清那般地步,也解不得我們五行門的玄寒陰功。」

徐浣塵怒道:「你怎敢直呼掌教真人名諱!」說著又是一掌欲要打了過去,但火無燼卻搶先一步,碩大拳頭朝著墨止脊梁處重砸而下,他內功雄勁極強,掌間通紅如同火炙一般,在墨止脊椎之上重重錘了下去,拳所到處,竟是一聲冰淩碎裂的脆響,孫青岩大驚之下,卻也不敢挪動分毫,生怕自己稍有一動,柳無逢等人便要猝起再生變故,隻得高聲喊道:「禦玄宗的小子,你的同宗同門可還好麼?」

徐浣塵知他所問,卻不願與魔道相談,此刻也不答話,隻全副心神定定地瞧著墨止周身變化。

火無燼雖重拳相擊,但隨著他掌間灼灼火熱透體融入,墨止渾身森然氣息也由此大衰,竟致消散,徐浣塵看著著實大感嘆懷:「想來是他五人功法雖出自同門但仍各懷克製,故而這火熱功夫可破汪無涯那寒意功夫。」

熱力入體並不多時,墨止渾身冷氣已去了七七八八,臉色也復轉紅潤,渾身輕輕晃動,隨即睜開雙眼,大叫道:「好冷好冷!好燙好燙!」

孫青岩聽得墨止大喊之聲,心中這才稍顯心安,柳無逢便道:「如何?星使大人,我們已依約解了那少年的寒氣枷鎖,如今可否告知我們陣法之中變化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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