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師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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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止嚇了一跳,猛地回頭望去,隻見正是師傅雍少餘。

雍少餘臉上怒意灼灼,一雙眼眸瞪得滾圓,他身軀雖不甚高,但一直以來宗師氣度,可謂氣淩百代,喜怒之間顧盼生威,故而此刻站在墨止眼前,威勢赫赫更甚於旁人。

以他修為,早就看出墨止內功之高早已非方泊遠目前所傳功法進度可比,甚至細細糾察起來,如今的墨止若是全力施為,隻怕連方泊遠等人亦不敢言之必勝。

「你今日前麵所用的一葦寒江,雖尚未功成,可我卻看得出來,你最後橫拍他腳踝那一式所用的,卻是流雲虛勁的功力,我早些時候已問過泊遠了,他說從未傳過你更深層的心法口訣,以你如今修為,當是絕對撐不起流雲虛勁之功的。」

雍少餘一番話說得墨止心中如遭雷擊,臉色霎時間也白了幾分,在竹林之中,自己確然所學甚多,葉小鸞以夕霞神功相授,更是親身展演流雲虛勁的功夫,隻不過一直以來墨止並不知曉這門功夫的名諱,而如今聽雍少餘所說登時便已經了然。

雍少餘見他麵色漸白,但神情仍是強作鎮定,心中對自己的猜測又肯定了大半,臉上怒意更盛,沉聲說道:「你可知道,偷學武功,在門中是什麼罪過?該當如何處罰?」

說罷,也不等墨止反應,抬掌便將墨止左肩死死拿住,隻是收勁含而不發,隻因他心中暗暗念道:「若是他真的偷學內功,我這猛然一試,他必定運功相抗,我也正好看看這個臭小子偷學到了幾層水平。」

墨止功力哪裡是雍少餘的敵手,此番猝然間被擒住左肩,轉瞬之間反而心生悲戚之情,自己身負家仇,幸而際遇頗佳,得自閒心訣、夕霞神功兩大玄門功法在身,可互為臂助,然而終究是偷學了功法,犯了門中忌諱,如今被廢去一身武功原也正常,隻是自己終究難以得知自家仇敵是何人,成為碌碌廢人,豈不哀哉?

當下心緒一冷,竟也全然不運功力,束手待死,雍少餘本念著他必定會護體運勁,故而掌上雖留了八分勁道,仍有兩分掌力透出,然而墨止此刻忽然心念蒙塵,反倒任由雍少餘掌力透體。

雍少餘功力何其深湛,雖隻兩成力道,霎時間已是令墨止渾身經絡劇顫,心髒幾乎為之一頓,一股疼痛自肩頭蔓延到了全身各處關節,墨止臉色先是煞白,繼而轉而殷紅,一個立足不穩,就此坐倒在地。

雍少餘初時掌力探入已是大驚,隻感覺墨止內息渾厚,勁力自是不弱,可居然全然不運內功與自己抗衡,放任渾身經絡直麵自己掌勁,他雖及時收勁,但眼見墨止已是有了損傷,當即掌力化探為護,反而保住墨止奇經八脈穩固。

「這小子」雍少餘看著眼前頹然倒地的弟子,心中也不知是憂是喜,他自收下墨止時,便知曉他身世淒慘,如今懷揣復仇執念,的確容易貪功冒進,可如今見墨止寧可受死,竟也不願與自己相抗,心中反倒頗為欣賞他這般不畏死生的性子。

當下二人皆不說話,雍少餘仍是掌伏左肩,可此時雄厚內勁已是全部化作融融暖意,遊走墨止經絡之間,隻不多時,墨止臉色便復紅潤,想來雍少餘終究所用內功勁力不多,雖有傷損,但終非大傷。

而雍少餘則是愈來愈驚,他授徒多年,亦見過許多資質靈明之人,可即便再如何聰慧,功法修習終究是一步一階之事,他內勁遊走之間,隻覺得墨止渾身內勁厚實,遠非尋常年輕弟子可比,即便是他有心偷學,卻又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學到如此境地?若說是沈沐川一路上有所傳授,算來時間上也是來不及,當下心中實是大惑難解。

墨止隻覺雍少餘掌勁渾厚超然,此刻自己四肢百骸之中盡皆充斥寬和溫暖的勁道,十分舒適,而這股內勁更是與自身體內夕霞神功、自閒心訣的功力一脈相承,遙相呼應,體內勁力也是躍躍欲試、蠢蠢欲動,再行氣不久,忽地感覺氣海充盈,丹田飽滿,似乎四肢百骸,諸般經絡之間盡皆是氣,眼前一陣清靈澄澈,猛地抬頭清嘯起來,這一聲實是如同龍吟大澤,虎嘯山林,一股氣浪自周身擴散而去,轉瞬之間自己功力修為,竟是又進一層,達到了此前從未有過的全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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