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誘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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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絲血紅消失在天際,蛇身的體溫微升,纏繞著地上的人,不時發出嘶嘶的聲響,像是隨時要吞下他的獵物。

周圍變得漆黑,月光淺淡,隻讓蛇鱗反射出冷光,讓俞幼寧手腳發顫。

他心裡隱隱有猜測,身上這條白蛇八成就是傅恆之,所以長陵君久不出山林,是因為壓根就不是人類,而是幻化成人身的蛇妖。

蛇盤著他遊走,沉重的軀體壓著他動彈不得,緩慢的攀爬感卻讓他感到舒適,吐出的呼吸帶著哼聲,俞幼寧努力控製,卻依賴於白蛇的體/溫/存息。

黑暗放大了他的感觸,蛇尾拍打的微痛擴散,與爬行帶來的磨/礪同時迸發,柔滑的水沾染了蛇身,保護他不會被鱗片劃傷。

直到俞幼寧的脖子也被繞住,蛇信破開唇齒,將毒液滴進他喉嚨裡。

對於普通人來說致命的毒液,卻是俞幼寧的良藥,他下意識吞咽後有一瞬短暫的失魂,接著體內的痛感散去,可隨之而來的是更洶湧的火。

月上梢頭,星河依舊。

俞幼寧抱住蛇身,白蛇正虛咬住他的脖子,他有些慌,使勁拍著蛇身喊:「不行,你快變回來!」

白蛇的動作停住了,腦袋在他側臉蹭了蹭,很快變回人身,張開雙臂抱緊他。

然而被纏/繞的緊縛感依然存在,俞幼寧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動靜,悶聲說:「尾巴也……」

傅恆之沒了耐心,吃掉他沒說完的話。

嘀嘀嘀——

俞幼寧徹底失去神誌以前,恍惚聽到了係統的聲音。

[檢測到宿主違規行為,懲罰模式開啟]

夢中的時間流逝幾日,可當俞幼寧這次醒來的時候,天都還沒亮。

他眨眨眼,暈乎乎地坐起身,接著感覺到什麼,麵紅耳赤的去換褲子。

等他折騰好以後,天才慢慢放亮。

俞幼寧趴在陽台上喝熱水,回頭差點被身後的白潯嚇到。

白潯向來起得早,作息規律,但俞幼寧則是能多睡絕不起床,見他這麼早醒感到奇怪,問:「頭暈?」

俞幼寧才想起昨晚自己是喝了酒的,他依然不記得後麵的事,隻對自己的異常行為感到心虛,就點點頭說:「恩有一點。」

白潯蹙眉:「你的酒量太差了,以後不要碰。」

俞幼寧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白潯正要說什麼,電話卻忽然響了,便快速地囑咐一句:「昨晚人家又送你回來的,要說謝謝。」

說罷白潯就轉頭去書房接電話了,俞幼寧心裡吐槽,和廖鵬飛有什麼好謝謝的。

手機也一直沒有響動,按理說他醒來了,傅恆之也應該是醒了的,可直到現在也不給他發個消息。

俞幼寧抓狂:「小氣鬼,怎麼還在生氣?」

他有些置氣,故意不去主動傅恆之說話了,反正大不了晚上進入夢裡擺爛,他是徹底想放棄掙紮了。

忙碌的一天被晨光開啟,但直到坐上了飛機時,俞幼寧都在恍惚中難以抽身。

他覺得很不高興,明明這離奇的事情卷進兩個人,可現在總覺得隻有他一個人在努力脫身一樣,而傅恆之卻作壁上觀,相當的過分。

於是他上了飛機就開始看話劇本子,專心投入到工作裡。

俞幼寧的專注力很強,他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總有種沉靜的魅力,從而進入到忘我的狀態裡,性格也很執拗,要強好麵子。

說起來像是個不太好的毛病,可直至今天他能走到這個位置,也都是靠著這股勁。

西南濕冷,接近山區,空氣都涼了很多。

俞幼寧微微有些高反的不適,其實這裡並不是特別高,身為話劇聖地,自然也要考慮到演員的身體狀況,但他相較於別人的反應更強烈些,也許是身體素質的差異。

而因為父親的病,吳峰將他送到這裡就離開了,接手了助理位置的是先前聯係過的小朱。

小朱是個很有活力的大男孩,身上的設備齊全,背了一個大大的旅行包,見俞幼寧覺得呼吸不暢,就拿出氧氣給他,相當貼心。

俞幼寧說了聲謝謝,吸著氧氣被車載到酒店。

天藍雲潔,這個地方有種不同於其他城市的清淨,雪山上的梵音似乎能飄到山下洗滌一切。

俞幼寧眼睛亮起來:「真是好地方。」

小朱點點頭:「我還是頭一次來這呢,真好,真舒服。」

兩個都是隨和的人,小朱熱情,和他打了兩把遊戲就熟悉起來,笑盈盈說:「見您之前,沒想到您是這樣的性格。」

俞幼寧沖他露出個假笑:「不要再說您了,感覺好老,你和我一樣大吧,叫我名字就行了。」

小朱搖搖頭:「讓人聽到不好。」

俞幼寧想想:「那叫我老板?」

小朱這次才同意。

俞幼寧順手想要去看傅恆之有沒有發來信息,軟件都打開了隻看見一連串的紅點。

他消息多到爆炸,傅恆之早被頂到下去不知道哪裡去了。

他就要翻動界麵,才想起了什麼輕咳一聲,把手機放回口袋轉移話題和小朱閒聊:「說起來,你覺得我是什麼性格。」

小朱斟酌回答:「感覺挺隨和的,我身邊的朋友也都差不多。」

緊接著他又補了一句:「不過你長得比他們帥。」

俞幼寧挑眉:「還有呢,我賺錢也很厲害。」

小朱被他逗笑了,俞幼寧見他徹底放鬆,接著問:「那之前呢,你之前以為我是什麼性格啊?」

他一邊問,一邊擰開瓶飲料遞給小朱。

剛剛打遊戲的時候他就發現小朱在看這瓶飲料了,隻是在自己手邊大概沒好意思伸手拿,所以猜測他會喜歡。

果然小朱欣喜地接著了,喝了口水才說:「之前,就是帥,演技好,但脾氣不好。」

俞幼寧撇了撇嘴:「那你還敢來?」

小朱不好意思起來:「本來是不想的,誰讓白哥給的太多了。」

中午俞幼寧和很多前輩吃了飯,下午就開始跟著學習。

他並沒有參與的打算,來這裡也隻是得到機會學習,西南的風吹掉他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直到他的電話振動,俞幼寧低頭看了一眼,是傅恆之。

嘁,才不要接呢。

俞幼寧等著振動停止,將手機給了小朱:「先放在你那裡,有消息和電話都用不用看,沒電記得充。」

才不要關機。

就這麼一直開著又不接電話,氣死他。

沒有刻意哦,他隻是太忙了嘛。

俞幼寧的心情不知不覺地好了許多,眼睛都亮起來,像是做了壞事的小狐狸。

麵前的李常玉奇怪:「心情很好啊?」

這位可是大前輩,俞幼寧生怕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忙擺擺手:「沒有沒有,我有認真在聽。」

李常玉拍拍他肩膀:「沒關係,現在是休息時間,你開心是好事,說明我講的話還沒那麼枯燥,讓你們年輕人聽了會打瞌睡。」

俞幼寧壓不下笑了,眉眼彎彎像小月亮。

李常玉端著茶杯也跟著笑,誇他身上有靈氣,好好打磨,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厲害。

這話俞幼寧常常能聽到,可李常玉嘴裡說出來的分量卻不同,心裡的小尾巴都要翹上天,嘴上卻要謙虛。

李常玉越看越覺得喜歡,最後拉著他問:「小寧,你和我說實話,有對象沒?」

俞幼寧愣住,沒想到走到這也有八卦的,立刻搖頭說:「沒有。」

李常玉哦了一聲,又說:「你一放下手機就笑成這樣,我還以為是女朋友打來的。」

俞幼寧眨眨眼,臉上染了粉紅:「沒,不是女朋友。」

李常玉哈哈笑:「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你這個年紀,還是談談戀愛比較好,不要壓抑自己,有經歷才能有感悟,你的表演也才會越來越真實。」

休息的時間很快也結束了,俞幼寧跟著去了劇院彩排,很快也忘掉這個插曲。

晚上從劇院出來,小朱將手機還給他,他才發現未接電話有五個。

有三個是傅恆之,剩下的竟然是廖鵬飛發來的。

他才想起來昨天被人家送回去,今天還沒和廖鵬飛打招呼。

於是他略過傅恆之,打電話給廖鵬飛。

廖鵬飛是個不務正業的二世祖,整天閒到沒邊,立刻接了電話罵人。

「你丫的,要不是我問了白哥,你這整天屁動靜都沒一個,我還以為你讓你家啞巴吃了呢!」

俞幼寧下意識回嘴:「死胖子,吃了槍藥吧你!」

廖鵬飛被戳到了肺管子。

他小時候胖過很久,長大後自覺玉樹臨風最忌諱被人叫他死胖子,剛要擼袖子和他吵,卻又聽俞幼寧奇怪問:「你說什麼……我家啞巴?」

他一說啞巴,俞幼寧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我昨晚不是和你說什麼胡話了吧?」

廖鵬飛冷笑一聲:「裝,接著裝。」

俞幼寧心底越來越涼:「沒有,你大爺的趕緊說,昨晚我說什麼了?」

他心說自己就算喝酒嘴巴也很嚴,應該不會亂說什麼才對,就聽廖鵬飛說:「還用得著說嗎,人家都特意來接你,親自把你送回家,交代吧,你們倆什麼時候搞上了,我怎麼不知道?」

俞幼寧愣住:「誰?昨天不是你送我回去的嗎?」

廖鵬飛無語:「合著那麼幾罐破啤酒也能把你喝斷片,寧兒,你還有沒有點出息了。」

俞幼寧煩了:「能不能別放屁了,所以不是你,那昨晚誰送我回去的,曲函?」

廖鵬飛氣的直瞪眼:「就這麼不信任組織,那破孩子明顯對你目的不純,你哥哥我能把你交到他手裡?」

「你真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是傅恆之啊,人家過來衣服給你一捆,牽小狗似的就把你牽走了,我這七八年都沒見你這麼聽話過。」

這話說得太欠揍了。

俞幼寧要是在他麵前,立刻伸手把他摔在地上。

可現在又不是拌嘴的時候,他大腦有些宕機,驚奇又不確定地問:「你說,是傅恆之接我回去的?」

「可不是嗎。」

「所以你沒把我交給曲函,轉頭就交給傅恆之了?」

眼見一頂帽子扣過來,廖鵬飛正經開口:「我有原因的,人家又白哥的聖旨,而且你當時……」

俞幼寧心又提起來,急躁的滿地轉圈:「我怎麼了?」

「您可別冤枉好人,我當時問過你要不要跟他走的,結果您呢?」廖鵬飛陰陽怪氣地學他說話:「臭啞巴,你不回我消息,臭啞巴……」

「草。」

俞幼寧不想聽他說話了,罵了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從雪山吹來的冷風也沒法讓他冷靜。

俞幼寧覺得他幾乎要原地自燃了。

這什麼鬼情況,救命啊!

他深吸口氣,小朱過來問他:「老板,現在走嗎?」

俞幼寧點點頭,恍惚地跟著上了車,剛坐穩就看到廖鵬飛那個死胖子又給他發了消息。

兩個字:啞巴。

俞幼寧差點捏碎了手機,非常地想殺人滅口。

小朱也忙了一天,上了車就睡著了,俞幼寧悄悄躲在後麵翻找記錄,才看見昨天傅恆之給他回了消息。

他竟然也回了語音過去?

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俞幼寧連上了耳機偷偷聽,聽到自己醉醺醺地說話,耳朵都要紅透了。

簡直社死得徹底。

這到底是什麼人間疾苦!

白哥說的果然沒錯,俞幼寧心裡發誓,他以後再也不要喝酒了。

而就在他盯著傅恆之的頭像尷尬的時候,手機突然又振動起來,俞幼寧差點扔掉了手機,盯著上麵的名字糾結。

最後還是點了接聽。

傅恆之的聲音傳來,有些莫名的冷感:「定位發給我。」

俞幼寧茫然:「啊?定位?」

軟件上傅恆之忽然給他發了定位申請,俞幼寧沒時間思考,被他催促了一聲,下意識點了確定。

接著他就清晰地看到,傅恆之不僅和他正在同一個城市,而且竟然和他在同一條路上。

他被驚到:「你怎麼也在這裡?」

傅恆之說:「來找你,請司機師傅車速慢一點,稍等。」

俞幼寧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和司機說了原話,看著傅恆之的位置離自己越來越近,隻覺得神奇:「你……跑這麼遠,沒有工作嗎?」

對於他類似關心的問話,傅恆之似乎很受用,語氣也柔軟了很多:「沒有,放假。」

新電影剛上映,怎麼可能放假呢?

俞幼寧心裡想著,又聽傅恆之說:「停車。」

他才反應過來,後麵的白車就是傅恆之,他們車停住,白車便擠過來,並排停住。

車上隻有傅恆之自己。

他走下車來,伸手打開俞幼寧的車門,俯下身低頭去看車內,沖他笑著勾勾手:「走吧。」

簡直像從天而降的神仙一樣。

小朱愣住了,回頭看俞幼寧。

不是當初說了,不喜歡傅恆之嗎?

俞幼寧被小朱看得頭皮發麻,快速地說:「你先回酒店等我。」

說完就跳下車,和傅恆之走了。

直到傅恆之的車子發動,俞幼寧才想起來他們的通話還沒掛斷,低頭伸手點點,點完也不敢抬頭看。

他覺得這場麵有點奇怪。

打從那次傅恆之從他家走後,現實裡他們就沒見過麵,可現在傅恆之卻一聲不吭地跑到這裡……

奇怪,自己怎麼被他動動手指就勾走了?

車開得有些快,俞幼寧坐在副駕駛,抬頭提醒:「小心一點。」

傅恆之應答:「好。」

果然速度就慢了下來,俞幼寧隻好收起手機,目視前方說:「昨晚,是你送我回去的啊?」

傅恆之點點頭:「以後出去不要喝酒了,你酒量不好。」

俞幼寧耳朵燒紅:「謝謝。」

他正努力的理清思緒,想說什麼的時候,傅恆之將車拐到了山上的岔道,隨意地問他:「吃飯了嗎?」

俞幼寧搖搖頭。

傅恆之順理成章道:「剛好我也沒吃。」

俞幼寧終於側頭看他:「你跑來這裡,就是為了問我吃沒吃飯啊。」

傅恆之輕笑:「你急著回去?」

俞幼寧沒說話,雖然不急著回去,但是現在和他單獨處在一個空間裡,簡直緊張得要命。

傅恆之微嘆了口氣:「看來是真的很討厭我。」

這話說得俞幼寧臉上更燒得慌:「我,沒有……你還說你沒生氣,明明就一直記著呢。」

傅恆之開了定位,似乎是什麼餐廳的位置,調整好偷看他一眼,竟然點了點頭:「其實當時有點生氣。」

俞幼寧愣住,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大方認了,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想了半天說:「那對不起?」

傅恆之勾起唇角:「嗯,沒關係。」

俞幼寧:……

所以他怎麼又道歉了?

他自己正糾結著,車子開到了郊野處的一家餐廳。

傅恆之拿給他帽子,俞幼寧看過去,覺得眼熟。

「這不是我的帽子嗎?」

「對,你昨天忘記在我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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